顾欢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她牵着两个小宝贝儿,好快乐好幸福……
于是,她甜甜的笑醒了……
当她睁开眼眸的那一刻,一个脸容微胖的东方妇人映入她的眼帘。
“小姐,早安。”
顾欢眸子一怔!
下意识的看了看房子四周,除了她并无别人。“你……你叫我?”
“是的,小姐。”中年妇女礼貌的微笑一下,“我是先生在巴塞罗那古堡的管家,小姐可以叫我福嫂。”
古堡?顾欢这才清醒了一些。
腾的一下从床.上跃起,光着脚丫子就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你说的先生是北冥墨?”她快速奔到阳台前,拉开窗户——
顿时,窗外一弯碧蓝的河流。整个河面,似是一块比翡翠更深,比蓝宝石更艳的碧石,美玉无瑕,纵是名师高手,亦难描摹出来。河水满盈盈的,照在初阳之下,波纹像是个顽皮的小孩子,跳跃不定,水面上一片金光。
河的两岸,依稀座落层层叠叠的古堡群落,一看便知道这里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
“是的。”福嫂恭敬的跟在顾欢身边,解释道,“小姐现在看到的巴索斯河。先生吩咐过,小姐醒来后,可以随意到周围游玩。”
“真的?”初次来巴塞罗那,这个充满建筑气息的城市,不知为何,竟让她心情大好。“那你们先生人呢?”
福嫂误以为顾欢是想让北冥墨作陪,于是连忙说道,“先生每次来巴塞罗那,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小姐想去哪里,司机可以带您去。”
“你是说,北冥墨那厮经常来这里?”顾欢倒是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像他那种冰冷的性子,除了冷冰冰的办公室,除了机械式的出差,必定不是四周乱走的人。
福嫂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在古堡做了三十年的管家,虽然小姐是先生第一个带回来的女性,但是,不管小姐和先生的关系是什么,都烦请小姐对先生尊敬一点!”
显然,福嫂对顾欢不敬的措辞感到不满。
顾欢咋舌,“三十年?”
然而,福嫂的那句‘先生第一个带回来的女性’,着实让她心底小激荡了一下。
福嫂微微点头,“我从小就跟随太太,这古堡是太太的母亲留下来的遗产。太太去世后,先生自然继承下来。”
“你说的太太,是北冥……先生的母亲?”她改了口,在福嫂面前还是给了北冥墨一个尊称。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北冥墨母亲的事情。
“是的。”一说到已故的太太,福嫂方才还严肃的脸,顿时柔和下来,“太太人很好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顾欢想起那日北冥墨唤北冥老爷子的夫人为‘心姨’,便直觉北冥墨的母亲在他的心里一定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没有任何女子可以替代。
福嫂看了顾欢一眼,谷欠言又止,最终叹了一气,转而道,“小姐还是去梳洗一下吧,我做了早餐,一会小姐下来吃就行了。”
说完,福嫂便退出了房间。
*
顾欢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天性的乐观派。又或者说,是自欺欺人的乐天派。
否则,在这么多年苦难的生活面前,她早已堕落颓靡了。
洋洋许是遗传了她这一点,并且将之发扬光大。
所以,即便是疑惑北冥墨明知她对‘映’工程企图不轨,却执意要带她来巴塞罗那,疑惑北冥墨竟然带她住进他母亲生前的家中,这种种疑惑,依然不能打压她对巴塞罗那的新鲜和喜爱。
匆匆洗了一个澡,她光着脚丫就去了楼下吃早餐。
偌大的古堡里,却不见北冥墨的踪迹。
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巨大的餐桌前,狼吞虎咽着。
福嫂则恭敬的在一旁伺候。
“嗯,福嫂,你做的饼很好吃哎!”
“小姐,这是Tortilla-De-Patata。是西班牙的特色菜。先生很喜欢吃这个。”
“额……”不就一鸡蛋土豆煎饼么?
好吧,她不懂西班牙语,但美食是不需要语言也能传递滴,“唔,这肉也很美味哦。”
“是Chorizo,每次只要先生回巴塞罗那,我都会准备一些。”
“嗯嗯……”不就一牛肉灌肠么。
顾欢啃着肉肠咬着煎饼,愤愤的忖着,福嫂张嘴闭嘴都是西班牙文,欺负她是老外还是怎么?
不过,福嫂张口闭口就是先生,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
“福嫂,看来你家先生很懂得享受啊。你说我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性,难道他从不带别的女人来这里吗?”
福嫂细细打量了顾欢一眼,“是的。”
事实上,福嫂从昨晚第一次见到先生怀里的女子时,就讶异了很久。从小看着先生长大的,冷静安沉的性子,使得她几乎以为先生这辈子恐怕要终老一生了,却没想到竟然抱了个女人回来。
顾欢睁大了眼睛,意外吐道,“Soso也没来过吗?”
“Soso?那是谁?”福嫂疑惑。
“噢……”顾欢咕哝了两声,不敢多说什么,便埋头喝汤儿去了。
心里扬起一抹小小的浪.荡的波涛儿,苏映婉不是和他十年情么?竟然也没来过这里?
她和北冥墨顶多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却能获得如此殊荣?
等等——
她偷偷看了一眼福嫂略微严肃的脸庞,想起福嫂刚才说已故的太太……
不知为何,顾欢背脊陡升一股凉意,拔凉拔凉的……
*
这天,顾欢在古堡里,就像是刘姥姥进观园似的,上上下下将古堡逛了个遍。
当然,只除了二楼走廊里最尾的一间房子。
那间房,大门被牢牢锁上。
因为福嫂千叮万嘱说过,“二楼的那间房子,请小姐千万不要进去,否则触怒了先生,后果小姐自负!”
夕阳西下。
吃过晚饭后。
顾欢躲在房里偷偷摸.摸给程程和洋洋分别去了一个电话。
得知两小娃儿暂时都平安无事,她便安心下来。
斜靠在窗台边,她眺望一眼夕阳下的巴索斯河。
河水依依,那安宁的河面上,在夕阳的余晖下,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生命力,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
不知不觉,她一时兴起,光着脚丫,踩着轻巧的步伐,咚咚咚下了楼,奔去河岸边的草坪上……
*
北冥墨回到巴塞罗那的古堡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副情景——
中世纪风格的古堡前,那片葱郁的绿色草坪岸边,巴索斯河潺.潺的流水,一个身穿浅紫色丝质裙衫的东方女子,头发随意地绾在脑后,几缕发丝调皮的垂落在耳际,随风吹拂。
女子在夕阳金光的沐浴下,美.目盼兮,裙摆飞扬,笑靥嫣然,光.裸的双脚,轻快飘逸地踩在草皮上,像一只舞动的精灵,旋转,跳跃,生辉……
北冥墨呼吸一紧,不知不觉靠近,无声无息——
“!北冥……先生!”
顾欢愣了一下,蓦然停住舞动的步伐。
北冥墨突如其来的出现,令她心口拂过一丝慌乱。
方才,她被这巴索斯河的美景感染,情不自禁的跳了一支舞蹈。
“跳得不错。”北冥墨唇角微勾,冷峻的脸庞在夕阳的映衬下,拂过一抹柔和之光。“只不过,北冥先生?”他显然注意到她生疏的称呼,眉心拧起一抹不悦。
“你家福嫂让我对您尊敬点儿,北冥先生!”顾欢耸耸肩,笑得一脸揶揄,“怎么,不习惯么?还是北冥先生有某种特殊嗜好,非得让人骂骂混蛋啊人渣什么的,心里才舒服?”
他眉峰挑过,没有吭声。
径直走近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木质的小盒子。
打开木盒,取出一条吊坠项链。
然后,在顾欢惊愣的眼眸下,绕过她光滑白瓷的颈脖,将项链扣了上去。
“这是什么?”她回过神时,那条吊坠项链已经垂在了她的胸口。
手指下意识的摸着吊坠,类似一个金属质的东西,简简单单的一块长条形,四周的棱角被磨平,所以摸起来手.感很柔.滑。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是稀世珍宝,但也别有一番特色,在夕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吊坠的末端,雕刻着一个小小的英文字母:【V.Q】
他唇角微抿,苍凉的指节滑过她的胸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霸道的说着:“没我的允许,不准摘下来。”
“喂!你土匪啊!就算不让我摘下来,起码也得让我知道每天挂脖子上的是个什么东西吧?”她不依的叫起来,“它要是能驱鬼辟邪也好,万一这玩意儿不详什么的……”
“闭嘴!”他冷酷的转身,俊脸上拂过一丝恼怒,他好心好意送她这颗吊坠,这女人竟然拿它驱鬼辟邪?他沉着气,扔下一句,“去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市里。”
然后,头也不回的踏进古堡。
顾欢看着他高傲挺拔的背影,瞎子都能感觉到这男人生气了呢!
她手指又摸了摸.胸前的吊坠,除了那个V.Q的字母,她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个究竟来。
本来嘛,送她条钻石啊珠宝项链,她还能拿去卖点钱,送块玉石都还能趋吉避凶,可他送一颗破金属有半毛钱用吗?
这厮是气个毛啊?
*
夜幕降临。
司机一路驱车,将他们带到了巴塞罗那繁华的夜市街区。
巴塞罗那是被誉为欧洲一座真正的聚会城市。每逢周五周六的夜晚,是这个城市最活跃的时间。利波街、狄亚哥纳街、莫妮涅尔街,到处都是酒吧、咖啡馆、俱乐部、迪厅、夜生活场馆……能一直开到凌晨两三.点,有的甚至是通宵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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