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联盟的总驻地在燕城,联盟中十二路诸侯皆聚于此,化身大将,听盟主行事。
不过盟主燕为山只管打仗,庶务方面由仓息侯.灵关侯分治。
仓息侯管的是后勤一块。
这日仓息侯听到侍卫通报,热情洋溢地走出门去,来到库房前,一眼见到身披黑袍的人,她体态绰约,高贵典雅,即使脸上戴着没有表情的白玉面具,也掩不了她的风姿,“原是会长来了,让下人卸货吧,你我去厅里坐坐!”
十辆马车刚刚停稳,充当护卫的摇光几人冷肃着脸,纵使碍于身份地位,没有直视他,腰间的刀却紧紧按着,忍着出手的冲动。
“不用了,君侯记得清点货,别等月底结账时一拖二拖。”那时为给商鼎会和昼族买一个安全,所谓物资支援,当真是支援,全是廉价卖给他们的,有时还得自己倒贴钱。
就这样,他们还要拖着不结账。
纯当她是冤大头。
似乎还吃定了这冤大头非她当不可。呵。
“会长别急啊,联盟处处要用钱,当然要紧着点用,但你放心,联盟绝不会拖欠你,你看联盟也是为了东南部的稳定和谐,为了天下,你怎么也要通融一点。”
仓息侯大公无私地扣了高帽,笑着道,“会长还是过来坐一坐吧,我想与你商议商议今后的供货问题。”
“有何问题?”她眼神微冷。
“不是什么大问题。”仓息侯瞥了眼十车物资,心中不太看得上。
看不上她几吨的东西,连几个好点的储物袋都拿不出来,要用车装。
看不上运来的这些低阶灵草.矿物。
总也就十几万中品灵石,还再三要账。
但他知道,要她拿出这些物资,对商鼎会和昼族肯定血本无归。
谁叫商鼎会.昼族中的这些生死境不识好歹,不愿出来为联盟效力。
“联盟在草药方面需求很大,我希望会长下次来,能将这些百年.几百份的灵草,换成千年份的。”
“这要求我做不到,我能力有限,最多寻来百年份的。”
仓息侯一点也不恼,“那什么是会长能做到的?会长啊,联盟在逐步收编东南部的小门小派,你看你不如现在主动加入。”
收编小门派是两大王朝和东南联盟都在做的事,小门派要是答应归顺,除定时缴纳物资外,还有义务帮王朝打仗。
“我不曾听说商铺和家族也在收编之列,你记住,兵书院是昼族的族学。”
“何必生气呢,万事和为贵,会长回去好好考虑吧,毕竟你在东南部生存,总得尊重这边的政令。”他强调道,“下一次,我要五万斤千年份的灵草,清单会让人给你送去的,你要是没做到,就算违约,我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摇光几人气得脑袋嗡嗡,这不就是说,他们要是拿不出五万斤千年份灵草“卖”给他,他就有名目,让联盟强制征收商鼎会和昼族的产业了?!
白玉面具下传来一声冷笑,“诸侯联盟好大的脸,我们走。”
“太过分了,凭什么死盯着我们?!”
“会长,不能忍了,咱干不过诸侯联盟,难道还干不过他一个诸侯?”
“艹他爷爷的,晚上道爷就带兄弟们捣了他的老窝!”
行至半路,几人都忍不住大骂,心中火怎么烧也烧不完。
她任他们骂完,当头浇下一兜冷水,“你们拿什么跟人斗,我们几个生死境大可不顾一切跟他们干一场,但惹来大军,死的还是你们,好好想想,硕狱要不是为了保全大部分人,怎会无奈出走。”
硕狱出走的真正原因,只有他们摇光团员和昼族的核心层知道。
那会儿,苍莽斗法持令者的风头正盛,一些诸侯知道了硕狱的位置,隔三差五就来探访一番。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湛长风在昼族留下了一部完整配套的小乘功法混元锻骨诀和百炼刀法,还有两部少有人知晓的中乘演兵功法傲世秦枪和寒鸦诀。
仅凭中乘演兵功法几个字,就足够激起王朝级别的巨浪,放眼两大王朝,能群体修到脱凡的小乘演兵功法可能有个两三部,但是能修到生死境的中乘演兵功法,还没听说山海界哪个王朝有。
就是有,也是藏起来当王牌的,不可能大咧咧放出来。
混元锻骨诀和百炼刀法被发现了没多大问题,修炼傲世秦枪和寒鸦诀的人马要是被发现了,恐怕会直接成为公敌。
演兵功法演出来的都是强大的兵团.军队!
若一个全是生死境且配合无间的兵团朝你杀来,你怕不怕?
别说你一人了,就是一城.一国.一王朝,也抵不住它的威力。
敛微建兵书院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寻找能修炼这几部功法的子弟。
但硕狱引来的目光太多,兵书院藏不起来,这两部功法就更不能拿出来了。
硕狱的离开一半确实是因为要去荒界,一半也确实无奈。局势迫人。
这之后,敛微便刻意营造商鼎会和昼族很弱很容易被拿捏的假象,暗地里将修炼寒鸦诀和傲世秦枪的修士转移到秘密偏僻地。
金不换那条线,更是藏得滴水不漏。
在别人眼中,商鼎会和昼族,就有点摇摇欲坠了。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东南联盟逼得紧是其一,缺少支撑他们修炼的庞大资源是二。
金不换偶尔“接济”倒还行,但他的商行本就刚起步,拿不出太多物资来供这边。
从这方面来说,商鼎会和昼族当真是卡在瓶颈。
如果凌未初愿意作为神通真君出山的话,可能会让局面好一些,然没有湛长风,凌未初只愿出于情义在危难关头帮扶一把,不会听令行事。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敛微化光回到商鼎会顶层,她因为最开始不能稳定保持在成人状态,是以拿神秘扯了幌子,很少长久现身,更多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待在顶层修炼,或下达命令。
她安坐席上,摘下面具,把玩着温凉的玉,神识习惯性地扫过商鼎会上下。
忽察觉少有人涉足的八层多了道陌生气息,是温辰带了什么人回来?
敛微还是给自家供奉一点自由度的,没有去过问,沉心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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