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洋虽然不得不认栽。但是有些事情还得讲出来,否则事情发生了,自己也是有责任的,苏扬鲁蛮,自己得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黄梦瑶领着苏扬来到书记办公室,陈从洋便跟了进来,“呵呵,书记,还得向您汇报汇报。”
“坐下说吧。”
黄梦瑶出去了,苏扬和陈从洋坐在了沙发上,苏扬翘起了二郎腿,感受着书记办公室的权力气息,“陈区,有什么事情吗?”
陈从洋是为了那棵大树而来,这棵大树果然是有来历的,而且背后的人确实是个大领导,乐平市委书记钟德智。
以前钟德智曾担任过展鸿区委书记,当时区委大楼没有改建,大楼下有一个大坑当时正在填补,一次钟德智深夜加班便掉了进去,可把他给气坏了。
钟德智决定再也不从这里走过,于是让人移栽一棵可以长得很粗的大树种在这里,树子种下了后一个星期,钟德智升职了,市政府秘书长。
于是钟德智把很多原因归究给这棵大树,还在大树前烧了些香蜡,调离前告诉区里的领导,这棵大树可以给展鸿区带来好运,所以让后边儿的人尽量保存它。
如果钟德智现在已经退居二线,或许这棵大树早就不存在了,可是现在钟德智如日中天,已经成了市委书记,所以就算不相信这棵树是福树,也得听领导的话,只要这棵树在,展鸿区便会和钟德智建立起不一般的关系。
陈从洋也是因为妥善保护这棵大树,才慢慢进入了钟德智的视野。
“书记,咱们且不讨论这棵大树本身,就说说钟书记的嘱咐,他对这棵大树可是疼爱有佳的,我悄悄告诉你,有时候钟书记还会抽时间过来烧些香蜡,我经常陪同的。”
陈从洋的一席话,不仅抛出了大树的后台,也告诉了苏扬,自己是钟书记的人。
苏扬才不管他是谁的人,只要不是自己人,要么就好好儿工作,否则就别怪自己不给面子。
“陈区,我们说的是树的问题,你不要把这事情给扯远了,树归树,人归人,咱们的重点是在树上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陈区,这棵大树挡在门口如果你出于真心觉得方便、美观,那我无话可说。”
苏扬把问题的矛盾转移了,是人和树的矛盾,并非是区领导和市领导的矛盾。
陈从洋无语了,这苏扬是官场里的人吗?还是说,苏扬是一个钻牛角尖儿的傻子,自己已经说得很明显了,那棵树就代表着钟书记。
苏扬的理解能力不会这么差吧,要真是这种水平,苏扬怎么能可当上区委书记。
陈从洋知道他没办法争辩了,好吧,你厉害,到时钟书记怪罪下来你就知道后果了,这事情可不是小事儿。
“好吧,书记的话我也认可。对了书记,我还得向你汇报个事儿,这回我准备的人事调整,主要是解决一些老科长的问题,既然书记想了解一段时间再作打算,我是这样想的,给书记汇报一下,正常的升迁放一放,一些老科长离退休还差几年,但是已经不能胜任职务,但是过去确实为区里的发展作了很大的贡献,我是这么想的,这部分人能不能先给解决了,把级别提上去,弄个副级处调研。”
陈从洋知道今天不可能说服苏扬的,但是能解决一部分也好啊,自己怀里的钱也可以揣得踏实,其他的一个一个解决,实在不行,就平调去好的部门,总之不能退钱丢面子。
苏扬一点儿没有让步的意思,“陈区,其实不是我不关心老同志,我这样给你讲吧,现在你口中的老科长,大部分是过去一杯茶、一张报纸过一天的人,比起现在苦命的小公务员,他们已经很幸福了。当然,我也不是全盘否则这些老革命,我是这样想的,暂时不调整,退休前由组织部门给出考评,只要是优秀,一律晋升一级工资待遇退休。”
苏扬也算是很关心这事情了,现在很多单位都有这样的人,当了数十年的科长,累也累了,混也混了,对于这些过去的政府中坚立量,能照顾还得照顾。
所以苏扬的想法是,退休之时,只经是组织部给予了好评的,都可以科级退休,领副处级的工资,不管是公务员还是事业干部,都按此执行。
其实苏扬分析得很到位,其实这类人不追求什么,公务员退休吃财政,事业干部退休进社保,要是把这些人都晋升为副处级的工资待遇,全部由区财政来供养,他们会很高兴的,都这岁数了,谁还追求什么级别,不外乎是想多领一点儿钱。
陈从洋并没想到苏扬会做得如此之绝,他说得对,可是也留点儿机会给自己吧,苏扬如此铁了心这么一搞,那自己的腰包就得缩水了。
算了,和这人已经无法沟通了,陈从洋决定了,要让苏扬按自己的意思来做,必须得让市里给他施加压力。
钟德智正在认真的看着文件,揉了揉太阳穴,摘下眼镜深深吸了一口气,岁月不饶人呀,自己离退休的年纪已经越来越近了,失去了付其峰等人的业务,现在赚钱是越来越没趣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不想点儿办法,不如辞职得了。
以前一年少则几百万,多则上千万,现在呢,一个月领到手的现金四千多,就靠每月一些单位的几万块的孝敬过日子了。
“钟书记,展鸿区的陈区长来找您,您见不见?”秘书站在门口小声请示起来,最近钟德智不喜欢见客,所以秘书还是很小心。
钟德智摇了摇头,“不见了,让他改天再来,今天手里的事情还有很多,哎……,等一等,让他进来。”
想来想去,不如见上一见,这个陈从洋不同于别的领导,最大的特点就是懂事儿。
陈从洋进来了,先是一个头,笑了笑,然后身子才慢慢进了门里,轻轻关上了门,很有礼貌的走到了钟德智面前,弯了弯腰,“钟书记,嘿嘿,您还在日理万机呀。”
钟德智将眼镜戴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从洋,坐下说话。哎,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我老咯,想日理万机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陈从洋可不是年轻人,四十出头了,不过在钟德智面前,一比之下还真算得上年轻。
拍马屁的功夫陈从洋还是很厉害的,“钟书记,您如果都老了,那我也该退休了,像钟书记这样有能力的领导,再为群众奋斗十年也没问题。要想轻松放下,您容易,群众不答应啊,呵呵。”
钟德智听着很舒心,领导谁都知道下属的话哪些是实话,哪些是马屁,不过心里还是爱听好话。
“呵呵,从洋,你可真会说话,行了行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从洋的坐直了身子,将椅子往办公桌前挪了挪,“钟书记,有个情况,我必须向您汇报汇报,这事情,嗯,钟书记,您千万别激动,这事情只是有可能,还没有开始行动……”
钟德智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有事情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我是什么人,我就这么没有承受能力吗?”
钟德智靠在了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侧着头盯着陈从洋。
陈从洋咳了两声,一副严肃的表情,“钟书记,我们新来的书记想把您最喜欢的那棵大树给挪走,已经安排下去了,下周就要行动。”
钟德智果然很在意,双手放在了桌上,身子也从靠后上弹了起来,“你们新书记是谁,胆子也太大了吧!”
钟德智也是工作太忙,这事情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展鸿区的新书记是谁。
陈从洋愣了愣,新书记是谁钟书记居然不知道!看来那个叫苏扬的也没什么本事吧,“钟书记,是房广县调来的,叫苏扬。”
陈从洋心里乐了,不管苏扬跟市里哪位领导的,钟书记才是市里的一把手,得罪了钟书记,这个苏扬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哼,还敢跟老子玩儿什么大王小王,大王又怎么样,老子有炸弹撑腰,随时把你这个大王给炸掉。
陈从洋确实高兴得太早了,钟德智想了想,并没有说什么。
咦,这个苏扬怎么会想把自己的福树给挪走,他是怎么想的呀,这家伙不是一心想着工作吗,有事情就好好儿的做,揪着我那根福树干嘛呀。
“从洋啊,这棵树的来历和背景你给苏扬讲过吗?”
陈从洋马上回答着,“讲过,讲过,钟书记,我是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苏扬书记呢,什么也听不进入,我看他可能是从那里经过时不小心碰到福树了,所以怀恨在心。这只是一棵树呀!苏扬书记心胸太狭窄了,和一个植物计较什么呀,哎,对于这种人,我和他搭班子,累呀,钟书记您是知道我的,我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不好处不好处啊。”
陈从洋等待着钟德智的回话,只要是钟书记站在自己这边儿,以后自己也不用怕苏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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