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的话题很简单,大多围绕着孩子。话语很平静,更没任何的煽情,就好似她们从来也不曾面临过这么多的问题,更不曾有以前的嚣拔弩张一样。
付素清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很多要注意的事情,然后才挂了电话。
宋仲骁倒是一直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苏岑欢和付素清的对话,嘴角的笑意并不曾断过。
至于苏暖,他没着急的拿电话,是因为自从他们来丽江起,宋仲骁基本就从来不曾和苏暖断过联系,一日三餐,他都会记得给苏暖电话。
因为这是他小公主的要求。
“打完了?”一直到苏岑欢挂了电话,宋仲骁才淡淡开口。
“嗯。”她应了声。
“走吧。”
“去哪里?”
苏岑欢这话,让宋仲骁下意识的转身看着苏岑欢。几乎就是两人的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苏岑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嘴角弯了弯,而后主动走上前,牵住了宋仲骁的手。
两人就这么十指紧扣的走在丽江的石板路上,朝着陆涵包下的纳西院落走去。
20分钟后,两人抵达了陆涵所在的纳西院落。
“我在外面等你,你进去吧。有事的话,就叫我,嗯?”他仔细的交代着苏岑欢。
“好。”苏岑欢应声。
但苏岑欢并没急着走进去,就这么在原地看着。宋仲骁也任她看着,没出言阻止。
突然,苏岑欢走进了宋仲骁,宋仲骁微微挑了下眉,神色没发生任何变化。
就见这人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细细的啄着,许久才松开:“在这里等我。”
“好。”宋仲骁笑。
又有点依依不舍的神情,就这么看了宋仲骁许久,苏岑欢才一个人朝着院落内走去。
宋仲骁则就这么倚靠在院落的石墙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但是却不曾点燃,就这么夹在手中,也不介意石墙的灰脏了自己的衣服,安静的等着。
苏岑欢临近院落前,眼角的余光瞟向了宋仲骁,然后她嘴角弯了弯,淡淡的笑了笑。才朝着院落走去。
陆涵的院落很安静,没有旅客,也不在古城的闹市区,到是真适合修养。
佣人看见苏岑欢的时候,一样就认出来了,想也不想的就朝着房间内跑了去。
苏岑欢就没再有任何动静,安静的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等着。
陆涵出现的时候,仍然是佣人推着轮椅,他的眼神显得不敢相信,眼底还有一丝丝的局促,似乎极度不想让苏岑欢看见自己现在这样的模样。
倒是苏岑欢显得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陆涵。”
显然,陆涵愣住了。
那眼底有着几分的揣测,分不清苏岑欢现在的意思。至少早上的时候,苏岑欢还不是现在这样的模样。
一个人,什么情况下,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还是宋仲骁的影响真的太大了吗?
“岑欢……你……”陆涵小心的开了口。
苏岑欢看着陆涵:“我的记忆回来了,包括这几年的记忆。”
“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复杂,阴差阳错吧。”
苏岑欢的眼神有些放空,但是还是简练的把陆涵车祸后的事情大概的说了说,那语气平缓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陆涵震惊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却没想过是这样的情况。
“岑欢……”
“是,你是我的刺激点,把剩下的记忆给刺激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命中注定。”
“我……”
陆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这么看着苏岑欢,想组织那语言,却发现自己的思维混乱,怎么都没办法组织起来,只能楞在原地,一言不发。
“陆涵,我感激这么多年,我认识你。包括三年前在机场,你给我的帮助。若不是你,也许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我也愧疚我让你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但是,有些话,我很早以前就已经说过,那么,现在我也不可能改变。”
苏岑欢深呼吸后,缓缓的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或者说是早就已经说过的话。
但是,有些话,她没说的那么直白,在苏岑欢看来,陆涵并不是一个傻子,他是聪明人,很多东西,不需要讲的那么直白。
“我不可能放弃。”陆涵显得执拗的多。
苏岑欢看着陆涵,却不知道表达什么。这样的陆涵也让苏岑欢觉得陌生。
“岑欢,我曾经也说过,如果宋仲骁不能给你幸福,我就不会放手。那种情况下,宋仲骁还是让你出了事,所以,我也不可能放手。”
“陆涵……”
“苏暖叫我爸爸三年,叫宋仲骁爸爸不过三个星期,甚至她都还没开口叫过。我不相信,三年的感情这么轻易的可以被抹杀的!”
“……”
“我对你,从来就不曾放弃过。就算宋仲骁在你的身边,我也愿意在守候,但我的心里也有我的极限,我选择的路,我也会走下去,就像当初我愿意守候在你身边一个道理。”
“……”
陆涵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玩笑,那眼神极为的认真。
苏岑欢很无力,这和自己想的情况也截然不同。
原来,每个人都会变,不管是自己还是陆涵。
宋仲骁又说对了,来找陆涵的意义并不是那么大,甚至还能让他的行为产生更为偏激的想法。
“陆涵,我不想成为罪人!”许久,苏岑欢才开口说着。
“谁找你了吗?”陆涵很敏感的问着。
苏岑欢:“……”
在米兰,夏染找过自己。在机场,印怀安找过自己,甚至在丽江,印怀安还遇见过自己。但这种事情,苏岑欢不可能和陆涵说。
这些,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
陆涵却反应的比苏岑欢更快:“我妈找你了吗?”
苏岑欢没说话。
“印怀安找你了?”下一秒,陆涵就自然的想到了印怀安。
他能在古城遇见苏岑欢,印怀安难道不能在古城遇见苏岑欢吗?何况印怀安走前那么激动的神态,这都让陆涵深思了起来。
在陆涵的感觉了,印怀安一直都是安静的被人忽视的人,但是,有时候越是安静的人,被逼迫到极限以后,越能做出出乎人预料的事情。
“她们的话,你完全不用理,更不用信。”陆涵像是在保证什么似的说着。
苏岑欢叹了口气:“你既然提及印怀安,那么在我看来,最不公平的就是印怀安母子。她们难道付出的不够多吗?”
“那我呢?你看不见我的付出吗?”陆涵的情绪激动了。
“陆涵……”
“印怀安上我的床,那是我母亲的意思,趁着我失意,上来的。就那一次,我就没再碰过印怀安。”陆涵急急忙忙的解释,生怕苏岑欢误会。
苏岑欢没说话,就这么沉默的看着陆涵,现在的陆涵,陌生的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印怀安不管是顺谁的意思上了陆涵的床,但是印怀安对陆涵的爱显而易见,甚至隐忍的让她都觉得心疼。
至少她认为,若她是印怀安,按照她的脾气和性格,不可能这么一步步的退让。
就好比当年的苏清歌和宋仲骁,她确定自己的想法和心意,要争取的时候,绝对不会轻言的放弃。
如果宋仲骁对自己没想法,没有爱,那么她也不会这么隐忍的在他的身边,默默的去守着他。
但是,印怀安却可以这么做。
若一个女的,不是全心全意的爱这个男的,肯定做不到这样。
可这样的爱,却轻易的被人抹杀。
“陆涵,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说这样残忍的话。”苏岑欢拧眉,劝说陆涵。
陆涵哪里听得进去,在现在他看来,苏岑欢的话纯粹也就是为了撇清和自己的关心。印怀安只不过是苏岑欢的一个借口。
而自己和苏岑欢的这个借口,又偏偏真的有实质的关系。
“岑欢,我不可能和印怀安在一起,我这辈子要娶的人就只有你。”陆涵很坚持。
“我结婚了,陆涵。”苏岑欢很慎重的重复了一次,“在米兰,我失忆了,我并不知道我结婚的事实,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求婚。你也隐瞒了我的很大一部分事实,难道不是吗?甚至暖暖的亲生父亲,你也隐瞒了。”
苏岑欢的口气严肃了起来:“你这样,对我又公平吗?”
陆涵:“……”
“不管什么事,都要在公平的角度上。至少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我才可以做出我自己想要的选择,难道不是吗?”
“……”
“一个被隐瞒的人,无从正确的看清楚自己的选择。我没有任何推脱的意思,我只想说,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这些,是我这辈子都无法还清的,但是,我爱宋仲骁,也是一辈子的。他对我的好,我又岂能还得清,你又知道他为我付出了多少呢?”
苏岑欢企图说通陆涵,谁知这样的话,只是在陆涵的心里投下了巨石,差点炸的他四分五裂。
“宋仲骁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他问着。
听着陆涵的问题,苏岑欢再认真不过的看着他,很慎重的回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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