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忧，如果你实在……”
其实他想说，如果这孩子实在不适应，他此时带着忧忧原路返回也未尝不可。
“娘、娘亲……”
可紧紧缩在他怀里的小丫头，不知突然哪来的勇气松开肉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一点一点靠了过去。
嘴里念叨着娘亲，可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小短腿分明一点点靠了过去，可速度慢到蜗牛也不过如此。
小丫头一直低着头，两支小指头不安搅弄在一起，小心脏也怦怦乱跳实在忐忑的厉害……
“……”
沈思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瞧见眼前的一幕也莫名酸涩的厉害。
小丫头怕是……真的想念娘亲了吧。
小肩膀都怕到一抖一抖的了，小脸也惨白的厉害……
可她仍然还是要咬牙靠过去……
良久……
实在等不来任何多余的声音。
沈思不得不复杂抬眸望了过去。
数年之后再相见，原来她果真住进这座云上之巅尊贵不已，就连身边陪着她的，竟然也是昔日赫赫有名鬼抬山之主……
不过他方才怎么好像听到，晴岚同他貌似有些不愉快呢?
“晴岚，忧忧难得来见你……”
“你不该来！”
一句看似平平淡淡的话，果然令所有多余的空气成功僵住。
知道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么?
这孩子跟着他，最起码能太平晚年。
一旦跑来找她，忧忧将来的人生轨迹可能也要跟着大变了。
而且她总归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我……”
无数的酸涩徘徊心田，想吐，可又无奈的发现根本寻不到任何突破口。
忧忧想念母亲，而他又何尝不记挂昔日的岚儿……
“是我要爹爹来的……”
“你要骂那就骂忧忧吧！”
“如果你实在不愿看到我们，当初为什么救忧忧，又为什么同爹爹相遇，害他多少年来魂不守舍，甚至下定决心终身不再婚娶?”
“是，您救了忧忧，忧忧也愿意尊一声娘亲。”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和爹爹就是被人抛弃，成了一个没有家，只能一辈子四处流浪的孤家寡人。”
“为什么，你们谁来告诉忧忧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还是忧忧真要如这个名字一般，一辈子只能忧郁到老永远不得等不到好日子?”
……
静，果真如同死一般的静。
沈思愣住了，在她面前的凤晴岚……也微微错愕面色微变。
短暂的寂静后……
“带她回去吧！”
她尚可惦记娘亲。
生养凤晴岚的男人又岂会不惦记自己的骨肉。
说了……
她不会留在三国的。
永远不会。
“忧忧……来，到爹爹这边来。”
鼻子酸涩难耐的沈思瞧见那一抹决绝的背影。
即使酸涩的泪水早已倔强到打滚，他终究还是强忍着肩头的颤抖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颜冲着不远处的小丫头摆摆手。
可能真的是他太过冲动吧。
岚儿当初丢下尚在襁褓中的忧忧离开，可能就是不愿亲自面对今日这番场景吧。
“……”
短暂的停顿挣扎后，小小的身影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回头相望。
“娘亲当真不愿认忧忧么?”
“……”
这一次，如此金碧辉煌的大殿，果真还是没有人再肯回答她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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