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男人的角度分析来说,如果过去五年,总裁身边除了固定的未婚妻外,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而今,却突然领着个女人出现,关系肯定不简单。
沈奕的视线传过来的有些频繁,苏荞察觉到,垂下头。
心里有些酸涩,似乎还带着点疼,反正,就很不是滋味,沈奕的这种打量,对她来说无疑不是煎熬,她做不来那种跟在有钱人身边爱慕虚荣的女人那样的心安理得,她想要的是一份正正当当的感情,而不是一份被别人打量猜忌的感情。
显然,现在的秦南城并不能给她一份清清白白的感情,他们的中间永远都夹着他的未婚妻。
“秦南城,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苏荞的手上有潮湿的液体滴下来,没有哽咽,只是流泪。
眼睛里酸涩的很,她控制不住。
那次在医院门口,他第一次对她提出澳洲之行的时候,曾打断她的问话,竖起手指放在她的唇上,性感的薄唇吐出令人痴醉的嗓音,他说,“如果到澳洲后,你不满意这一切,我绝不勉强纠缠,放的彻彻底底,我发誓。”
如果她受不了道德的谴责,如果她受不了这份重压,是不是可以随时喊停。
她并不是那种爱情至上的女人,只要对方愿意,自己不想要什么所谓名分的女人,只要开心就好,只要知足就好,只要随心所欲就好,这些,不过是劝慰人的话罢了。
谁又了解这份情感难得见阳光的苦楚,谁又知道她内心那份难掩的失落,谁又能够理解,不被家人和大众祝福和接受的那份悲痛。
幸福如人饮水,冷暖也只有自己知道。
她不喜欢自欺欺人,也不喜欢为所欲为,虽然她一直都生活在母亲规划的条条框框里,但她没反抗,说明并没有接触到她内心的底线。
可在他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她与他藕断丝连,纠缠不休,这绝对已经超过了她的底线。
虽然,他一直在试着打破她的底线,虽然,她已经受了他的诱惑。
可并不代表她已经糊涂了,她还有判断力。
“算数。”隔了几秒钟,他回答。
如果她不能接受他讲的这个故事,他可以立马放她走,或此生不见,或形同陌路,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也不会再做任何挣扎。
他想过,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他讲的这个故事,接下来他的人生安排会是这样的。
他会立马飞回国内,然后举办和苏韵的婚礼,所有他计划启动的项目会立马执行,他会拼尽全力,像个真正的工作机器一样,创造一个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这样忙碌的日子,他只允许自己过到四十岁。
然后他会四十岁的那一年里,选择合适的一天,或者清风微醺,或者细雨绵绵,选择一块好的墓地,选择死去。
死去之前,他会找来他最信赖的律师,将他身前的财产划分,母亲姐姐弟弟,各占百分之十五,剩下的,他都留给苏荞和她的孩子。
他知道,她有可能不会接受,可他会留下一封亲笔写的遗嘱,想必律师亲自交给她时,她不会拒绝。
因为,就算今生不再见,他们也是彼此青春里最深刻难忘的那个人,就算年岁久了,没有爱了,也会有情在。
有了这笔遗产,她们不用做像他一样,到死都是个铜臭熏身的商人,她们只需要轻松的生活,偶尔旅旅游,度度假,甚至可以不工作,幸福的度过余生。
他想,如果他这一秒就死去,这便是他余生的全部愿望了。
其他的,他一点欲-望也灭有,大脑甚至是一片空白的。
沈奕很熟悉墨尔本的街道,穿街拐巷,终于来到了当年秦南城他们居住的出租屋外。
没有秦南城在的那五年,她在墨尔本从没来过这片区域,不想来,也不敢来,怕触景生情,也怕,抵挡不住心里疯长的思念。
从墨尔本国际机场到出租屋,车子大约开了四十分钟,一路穿梭,从繁华的商业区到如今的开发地段,像是穿越了漫长的十年。
出租屋前的道路变得十分宽阔,隔几百米便有一座人行立交桥,这里的红绿灯转换的快,通常是红灯长绿灯短,有了人行立交桥,就终于不用再像过去那样,过个街道都要用跑的来赶时间。
街道两侧翻盖了许多高楼大厦,绿化也跟着变得十分优美,茂盛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这里也终于像发达的商业区那样,充满了钢筋水泥,璀璨灯火,道路也变的四通八达,如梦幻般一样的繁华如织。
出机场时,天空就阴的很,墨尔本终年多雨,没想到和他再次一起回来,就赶上了下雨。
雨丝很细,很绵,像雾似的,悄无声息的飘落着,荡漾在半空,迷迷漫漫的像是白色的轻纱。
路灯洒下橘色的光晕,将浓雾似的雨染成了金色,街道上,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川流不息。
苏荞又往不远处看了过去,街道两边商店林立,店铺橱窗的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洒下五光十色的斑斓,出租屋对面的那个大型二十四小时商超已经重新装修了,较之五年前的门脸似乎更加奢靡更加华丽。
商超旁边的公交站台里,站着几个刚刚下班的年轻的白领,她们裹着风衣在街边等待公车,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身影看起来很寂寥,很像她独自呆在墨尔本的那几年。
五年没来这里,苏荞心底的触动有多大,不必想,就知道。
秦南城坐在车里顺着女人的视线朝外看去,这也是他离开五年后,第一次回来。
这里的一切,陌生又熟悉,熟悉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沈奕下车,替秦南城打开车门,苏荞没有等沈奕来开车门,而是自己打开车门,率先走了出去,她觉得车里有些闷,可下了车,她的呼吸依然不顺畅。
蒙蒙的细雨如白雾一般漾开落下,落在了苏荞的头上,身上,很快便将她的头发和肩上的衣物浸湿一层,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遮住了落下的雨雾,她抬眸,是一把黑色的大伞。
秦南城一手抄兜,一手举着伞,与她的背部几乎相贴,近的,苏荞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带着清冽的薄荷香味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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