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军接近十二点才回到家里。
余念就坐在客厅等他，听到开门声，立即迎到门口。
“正军，你去哪儿了？怎么晚才回？”双手接过徐正军的外套，挂在旁边的挂钩上。
徐正军没有说话，肩膀耷拉着，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正军，你怎么了？”余念上前，双手攀住他的肩膀。
徐正军目光微闪，“没什么，你先去睡吧，我有些事情还要处理。”
说完，便进了书房。
余念皱眉，纳闷徐正军出门前后的巨大变化。
她想了想，去厨房泡了杯咖啡，直接推门而入，笑盈盈地说：“正军，我泡了新式的咖啡，你尝尝味道如何。”
余念看见徐正军飞快地将什么东西夹在了书本里，并且表情有些慌乱。
她把咖啡放桌上，瞄了眼书本的名字，“正军，医生说过，你要少熬夜的，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住。”
徐正军画画经常熬夜，有时候灵感来了，会直接通宵，天长日久的，便有了偏头痛的毛病，看过好多医生，又经过多年的休养，总算是好了许多。
余念不希望他又把自己的身体弄垮。
“我知道，你出去吧，我看会儿马上就回去睡觉。”
“那好，一定不要熬太晚啊！”余念离开时，瞥到夹在书本里的一角，看着像是照片。
等书房门合上，徐正军抽出照片，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男女，他们穿着统一的军绿色裤子和白色的衬衫，女的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蕾丝花边帽子，对着镜头笑得十分的灿烂。
徐正军看着看着，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
这么多年过去，婉凝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美。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跟她或许已经结婚生子了。
徐正军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重新将照片夹进书本里，放进小抽屉里，上锁。
……
第二天一早，余念进来打扫书房，她发现桌上的咖啡一点儿都没动。
想到昨晚那本书，她四处翻了翻，没有找到。
难道正军特地藏起来了？
究竟是什么照片，正军这么宝贵，还要背着她偷偷查看？
余念越发好奇那张照片上的内容。
“妈，你在爸的书房做什么？”徐沅宁探头进来，见到余念似在找什么东西，纳闷地问。
余念一丝慌乱都没有，笑着道：“耳环掉了一个，也不知道掉在哪里，所以正四处找呢！”
“耳环？什么耳环啊？妈，你告诉我，我帮你找！”
徐沅宁话刚说完，余念捏着一个耳环道：“找到了，原来是掉在这个角落了，难道找这么久？”
她掩饰地特别自然，拎着垃圾袋离开书房。
徐沅宁对着视频跳舞，跳了没几分钟，皱着脸道：“妈，我真的不想回京都，更不想跟爷爷住在一个屋檐下。”
徐建勋太严肃，光是看一眼，就胆颤心惊的，想到以后每天还要同桌吃饭，徐沅宁就特别的抗拒。
“你求我没用，你得去求你爸爸。”
“妈！”徐沅宁从后面扑在余念身上，“爸爸那么爱你，你要是不愿意去京都，他肯定会为你拖鞋的。”
余念点了下徐沅宁的鼻子，“你爸爸是爱我，但你爸爸更听你爷爷的话。”
“还有，最近徐家的事情，你多少应该知道一点儿，徐正国回来了，他要对付徐家，嫣然的爸爸已经去世，你爷爷只有你爸爸一个儿子，他不会去帮忙谁回去？难道还要旁支的来吗？”余念伸出手指，稍用力地戳徐沅宁的额头，“你也长大了，该多用用着脑袋想想事情，别整天光顾着自己。”
徐沅宁撇嘴，“不愿意就算了，用不着教训我！”
她重新踮起脚准备跳舞，转圈时，动作太大，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栽在了沙发扶手上。
沙发扶手是木质的，徐沅宁脑袋磕上去，当即晕倒过去。
余念吓得惊声尖叫，慌忙打了救护车。
＊
军区医院。
苏绵巡完病房，准备离开住院部。
电梯门开，看到里面的徐正军，惊诧道：“徐先生！”
徐正军左手拎着水果，右手拎着一些日用品，听到苏绵的声音，他微微一笑，“好巧！”
苏绵往旁边站，让路给他出来。
徐正军想起苏绵说的话，便道：“顾太太，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
“可以的，我在楼下花园等您。”
“行，我马上来。”徐正军加快脚步，回病房放东西。
苏绵刚到花园没一会儿，徐正军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热饮，他把其中一杯递给苏绵。
“谢谢！”苏绵不喜欢这种热饮的味道，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放在手里取暖用。
“顾太太，你上次说那个花店，是你妈妈开的？我能冒昧的问下，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苏绵虽然不明白徐正军为什么要知道杜婉凝的名字，但看他的神色，并没有恶意，“我妈妈叫杜婉凝，您认识她？”
徐正军眼底滑过欣喜，他可以确定杜婉凝是假装不认识他的。
因为她昨晚否认自己叫婉凝，这就说明她已经认出了他，但她又装作不认识他。
“认识，昨晚碰巧在花店里看见了，当时差点没认出来！”
苏绵“哦”一声，印象中，很少见杜婉凝提及朋友，以前在西水村的时候，从没有亲戚或者朋友找过她。
当时她还小，问她自己怎么没有外公外婆，杜婉凝当时告诉她外公外婆去了很远的地方，那时候她眼眶红红的，整个人都很悲伤。
“顾太太多少岁了？你妈妈这些年，都在哪里啊？我们以前的同学找了她很久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还以为她……”徐正军叹口气，神情有些怅然。
苏绵感觉徐正军的脸色有点儿怪，而且言语里，过于关心杜婉凝，像是有种情愫在里面。
对，就是情愫！
可这徐先生已经结婚，有老婆有女儿了啊！
苏绵对徐正军的印象当即下降许多，语气不再有刚刚的热络，多了分防备和疏离，她道：“同学？徐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妈妈根本就没有上过学，她一直呆在西水村，哪儿都没去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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