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十一岁，顾修泽9岁，顾星辰1岁。
“离家出走后呢？”
“我带着他们躲到了一处农庄，饿了就地里挖红薯吃，就这么过了两天。”
“那星辰怎么办？她也吃红薯？”
“我带了她的奶粉和奶瓶。”
“你还准备得挺齐全的啊！”苏绵打趣道，“后来呢？”
“后来我爸找到我们了，然后回到家里，挨了一顿暴打，暴打过后，徐妈就把我妈蹲守警察局的事情告诉我了。”
苏绵啧一声，“顾延霆，你的‘光辉事迹’还挺多的啊！”
顾延霆掐她小脸一下，“嘲笑我，嗯？”
苏绵摆手，“没有没有，是崇拜！”
顾延霆嘁一声，表示不相信。
苏绵往他怀里靠了靠，“延霆，你多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吧，我喜欢听！”
她想了解他的过去，越了解，会让她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活生生，有血有肉，而不是那种即便在一起，也觉得遥远到触不可及的高山男神。
“行啊，你也要给我讲你以前的事。”
“好！”苏绵伸出小拇指。
“幼稚！”顾延霆刮下她的鼻尖，小拇指勾上苏绵的小拇指，算是拉勾了。
苏绵心里满满的感动，用鼻尖去蹭他的手背，“口嫌体正直，大型真香打脸现场！”
“口嫌体正直我知道，真香打脸现场是什么意思？”顾延霆跳着眉宇问道。
“村网通的人，这都不知道！”
“村网通又是什么意思？”顾延霆直觉自己落伍了，连续三句话，两句话都不懂。
苏绵嫌弃脸，“村网通的意思就是村里刚通网，意思是获取消息滞后。”
“哦！”顾延霆虚心接受教导，“那苏老师，真香打脸是什么意思呢？”
“跟口嫌体正直差不多意思。这个词是从一个综艺节目传出来的，说是就算从崖上跳下去，也不迟村里的饭，结果到了晚上，捧着碗说这儿饭菜真香！”
顾延霆嘴角狠狠地抽搐两下，额际飘过一行乌鸦叫。
苏绵抿嘴发笑，“你刚刚就是这样，明明说着幼稚，却还是跟我拉勾！”
顾延霆眼神斜她，隐含警告的味道。
偏偏苏绵已经免疫，继续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老真香打脸，我就问你，脸疼不疼啊？”
一边说，苏绵还一边摸他的脸。
顾延霆揽着她的细腰压向自己，用刚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就蹭她的脸蛋儿。
女人的肌肤娇嫩细腻，胡茬多糙，苏绵被磨得脸疼，想闪躲都闪躲不了。
“还敢吗？”
苏绵气息微喘，举手投降：“不敢了，不敢了！”
顾延霆冷哼一声，暂时放过她。
苏绵想推开他，身体一动，意识到不对劲儿了，瞪大眼睛，小脸微红：“你……你这人……”
“都是你惹出来的火，你要负责！”顾延霆耍无赖地靠近。
苏绵怒瞪他，“这是医院，随时都有人进来，顾延霆，你正经点儿！”
“就是在医院，才刺激啊！”顾延霆俯身，轻轻啃咬了下她的脸蛋儿，不顾她的反抗，打横抱起她进了卫生间……
相比医院的温馨和谐，西港别墅的气氛有些压抑。
书房里，大桌后面的椅子上，坐得不再是方墨晟，而是徐正国。
方墨晟也没料到，徐正国竟然会直接过来找他，难道是事情都安排好了，不怕身份暴露了？
怀着这份猜忌，方墨晟恭敬地立在一旁。
徐正国脸色阴沉沉，心情很不好。
手里的拐杖放在一旁，手放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着，压抑着怒气道：“车祸事情的泄露，查出来是谁了吗？”
方墨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徐正国，走到桌子正前方，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爸，是我一时疏忽，导致文件被徐嫣然看到，她以为我是碍于爷爷的面子不敢动手，所以就自作主张替我发出去了。”
到底是谁，徐正国早就查清楚，之所以再问方墨晟，是为了试探他。
倘若他说没有查清楚，那证明他与他已经离心，不值得再信任。
倘若他老实说出来，那证明他还有可用之处，更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他可以将更大的事情交给他去做。
徐正国脸色缓和许多，“起来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追究也没有意义。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枪击的事情，不是你派人做的吧？”
“当然不是，爸，我还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找人杀害顾延霆这一步棋，是在太烂了，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走这一步的。
“派人出去查了吗？”
“查了，但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不过……”方墨晟停顿下来，不确定要不要下面的话。
“墨晟，在我面前，不用拘束，有什么想法和猜测，可以大胆地说出来。”
方墨晟飞快地瞟一眼徐正国，道：“爸，我觉得是顾延霆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车祸事件，不管如何，顾延霆与顾家，都是有错的，推也推脱不了。
也就是说，不管顾家再如何澄清，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顾延霆撞死人，顾家找人替他顶罪的真相。
可是枪击的事情一发生，就会让事实变成不事实，让大众会联想是故意有人要陷害顾延霆，因此在他被警察抓走的第一时间，想要杀人灭口。
这样，当年车祸的事情，往下查也查不到什么。
算来算去，枪击事件最大的受益者是顾延霆和顾家啊！
不难让人第一时间产生怀疑。
徐正国微微颔首，“你跟我想到一个点儿上去了，确实枪击案，很大可能是顾家自导自演的。”
“那爸是打算查出来，然后揭发？”枪击事件，网络媒体已经知道，现在的风向，已经往顾家那边倒了，翻看下面的评论，一水儿心疼顾延霆的。
甚至还有脑残粉说只要长得帅，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方墨晟真的是被这句话恶心到了。
“顾延霆既然决定自导自演，那就证明他已经扫除了所有的证据，我们就算去查，也是白费人力物力，不会有任何收获的。”徐正国眯了眯眼，拿出一支雪茄，方墨晟立即将小喷灯递到他面前，帮他点燃雪茄。
徐正国深深吸了一口，继续道：“不过……我们可以从另一边去探查，墨晟，你等我消息。”
另一边？
徐正国还有他不知道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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