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聪明劲儿，如果用在正途，必有一番大作为，怕只怕……
徐建勋想到顾延霆给他的资料，心微微下沉。
“墨晟，你跟然然已经订婚，过完年，还即将结婚，在外人的眼里，你已经是徐家的一份子。既是徐家的一份子，那么，就不应该再轻易动顾氏。”
“在与嫣然订婚之前，我把利和弊跟你讲得清清楚楚，决定成为徐家人，就要学会顾全大局，私人恩怨什么的，应该放下。”
方墨晟垂眸，“爷爷，毁家之仇，我放不下。”
态度坚决，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徐建勋目光凌厉，“如果你执意这样做，我会反对你跟然然结婚。然然，私人恩怨，你选哪个？”
方墨晟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
浑身，微微发抖。
这个瞬间，仿佛回到方氏医院的那个冰冷走廊。
那时候，方宏达坐在椅子上，他跪在地上，苏绵站在旁边，方宏达逼迫他做出选择。
因为那个选择，他失去苏绵，后悔终生。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
难道两者不可兼得吗？
还是说，徐建勋以为他还会跟以前一样愚蠢懦弱？
“其实应该选哪个，一目了然！私人恩怨是死的，什么也不能带给你。然然却可以给你家庭，给你温暖，给你事业上的助力。”徐建勋说。
方墨晟颧骨突突地跳，沉默许多之后，答：“我不选，两者我都要。爷爷，你觉得我贪心也好，觉得我痴人说梦也好，私人恩怨关乎孝道，我不能舍弃，然然是我深爱的女人，我更不能抛弃。”
“爷爷，您的这个选择，本身就是错误的。”
方墨晟说完最后一句，绷紧的全身放松下来，呼吸因为血液里冒出的隐隐兴奋而变得粗重。
终于……他不再重蹈覆辙。
那个午夜梦回缠绕在他心头的选择噩梦，随风消散了。
徐建勋倒是没料到方墨晟会这么说，短暂惊吓过后，恢复淡定。
“听说你掉入西港河里时，是被别人救起来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抽个时间，带着然然上门感谢一下他吧，也让然然见见你的救命恩人。”
反对结婚的话好似没说过一样，直接翻过，方墨晟心中冷笑。
“爷爷，他现在在国外旅行，具体在哪个地方，我也不清楚，据他所说，这次出门，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回来。”方墨晟脑海里响起警钟，徐建勋突然这么问，肯定有人刻意跟他提过这件事。
顾延霆么？
很大的可能是他！
“其实不用爷爷提醒，等他回来后，我也会带然然去看他的。”
“嗯，应有的礼貌要做到，不能落人话柄。”徐建勋从刚刚开始，便一直观察方墨晟的神情。
没有任何他预期的变化。
是真的，还是隐藏的很好？
徐建勋不敢确定，但多年阅历积累的直觉告诉他，方墨晟不简单，方墨晟背后的那个人，更加不简单！
……
徐建勋走后，徐嫣然立即问：“墨晟，我爷爷有没有为难你啊？”
方墨晟抓着徐嫣然的手亲了一下，“你猜！”
“你坏哦，人家是担心你，你还故弄玄虚，搞得人家更加担心了。”徐嫣然嗔怪。
“没有，放心吧！”
徐嫣然不相信，但他不说，她也没办法，“墨晟，你别怕，爷爷很疼我的，她知道我喜欢你，顾忌我的感受，也不会对你怎样的。”
“是啊，我真是捡到宝了！”方墨晟捏捏她的鼻子。
徐嫣然嘻嘻笑，转念想到微博上的糟心事，垮下脸，“墨晟，微博上的人真是太坏了，韩尔雅明明是胡说八道的，他们还不辨是非，站在她那边。”
“我就说了一句话，快被人喷成屎了！”徐嫣然拿出手机给方墨晟看。
微博上的事，方墨晟不在意，现在看到徐嫣然发的那条动态，笑意登时淡了。
蠢啊！
这个风口浪尖，越是发声，越会让人觉得心虚。
就算是有理，也是百口莫辩，根本没必要跟那些虚拟的人争执的。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墨晟你最好了！”徐嫣然靠在方墨晟肩膀上，“给我狠狠教训那些人，不吃点儿教训，他们不长记性。”
＊
非洲，偏僻的乡村里。
苏绵跟其他同事到这儿给村里的人免费看病。
不来不知道，一来才真正体会到这儿的落后。
孩子没衣服穿，有些小孩儿肚脐眼，因为没处理好，时常发炎流脓。
女人更不用说，一年到头，洗不了几次澡，生产时，连个生产床都没有。
这里没有柏油马路，连水泥马路都没有。
车子驶过、大风刮过，黄色的尘土飞扬。
好在这儿的人都很淳朴，她们到来时，村里还特地举行欢迎仪式。
吃食上，也是他们认为做好的。
但苏绵吃不过。
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体重急速下降。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即使吃不下，也会逼着自己强行吃完。
久而久之，倒也适应了。
这天，龙九月打了电话过来。
俩人聊了好一会儿，快挂断时，龙九月问她：“绵绵，国内发生的事情，你清楚吗？”
“什么事？顾家吗？”
“没……没事！”龙九月在试探，得知苏绵不知道刘惠芬去世，便不说了。
龙九月支吾的态度，令苏绵起疑，她给苏越然打了电话。
劈头第一句就是问：“然然，顾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你不知道吗？”苏越然纳闷。
“什么事？”
“就是……姐夫的奶奶去世了。”
轰！
苏绵愣住。
“姐？姐？”
苏绵眨眼，眼泪落下，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还有别的事吗？”
“姐夫胃病复发，现在还在医院修养。”苏越然这句说的有点儿心虚，姐夫瞒着姐姐，肯定是不想让她担心的。
苏绵的心高高悬起，“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我不知道，公司最近组织培训，我在外面，没去看过姐夫。”
“那你先忙吧！”苏绵挂断电话，原地蹲下来，脸埋进膝盖内，肩膀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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