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刹那的停滞，顾延霆原本还微微含笑的眼眸此时泛着一丝冷光，“你们这是……”
苏绵跟在他身后，山岳一般的身高，完全挡住她的视线，又听他这么一说，探出脑袋往里瞧。
下一瞬，眼眸微微瞠大。
这是什么情况？
斯聿搂着星辰的腰，星辰的双手揪着他的前襟，俩人亲密相贴着，这姿势……亲昵。
穆斯聿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面上表现的十分淡定。
他松开顾星辰，手指间那抹温热的触感消失，心头莫名地有些许的失落。
“延霆，星辰这丫头跟以前还是一个样儿，冒失粗心，连这么大一个球都没看见。”穆斯聿目光坦坦荡荡，抬脚，踢了踢那个球。
他说的是事实，顾星辰却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她捡起地上的球，踮起脚尖一扔，球便精准地落在垃圾桶里，“斯聿哥，你这办公室人来人往的，就不该有这种东西，今天是我踩到了，要是病人，那可了不得。”
顾星辰双手交握放在身后，咧嘴一笑，“大哥，你怎么来了？”
顾延霆哼一声，“这话应该我问你。”
他迈步进来，手伸出，压了压顾星辰的头，“跟你嫂子出去一下，我跟斯聿有事要商量。”
“斯聿，这是我科长要我带给你的。”顾延霆去科室找的苏绵，说要去找穆斯聿，科长一听，让苏绵帮忙带过去。
俩人离开，剩下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着，穆斯聿把文件放下，顺带着拿了眼镜戴上，“坐下说吧。”
顾延霆坐在穆斯聿对面，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翘着腿，“星辰那丫头，是不是又来麻烦你了？”
小时候顾星辰犯了错，最先想到的不是找大哥二哥帮忙，而是先找穆斯聿。
这个习惯，一直到高中都有，后来顾星辰去国外读军事大学，俩人的联系才渐渐变淡了。
“那倒没有，说是来看看我，结果空手而来，连个水果都没有。”睡得时间太短，太阳穴特别紧绷，穆斯聿揉了揉。
顾延霆见状，倒了杯水递给他，开始说正事：“最近，下面的医院有没有什么异常？”
军区医院最终以低价收购了方氏医院，现在改叫军区医院隶属分医院。
顾延霆所说的下面医院，指的就是收购的方氏医院。
“没有，怎么了？”顾延霆表情挺严肃，穆斯聿坐姿瞬间端正。
“我怀疑方墨晟根本没有死。”
“不可能吧，之前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已经验过DNA，确实是方墨晟没错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差错？”
顾延霆喝了口水，摇头，脸色微微沉：“目前还在调查当中。”
“怎么突然这么想？”距离方墨晟死亡，已经过了挺久，顾延霆突然产生怀疑，必然察觉到了什么。
“前些日子，傲傲抓到三个人，从他们的身上，搜到了一条项链，里面有绵绵的照片。”说到这儿，顾延霆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冽下来，清明的眼底好似蒙着一层寒霜，散发飒飒地寒气。
“会不会是他们正好捡到的？”方墨晟坠河，身上的东西掉落，后来机缘巧合下被打捞上来，落入那人的手里。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雷傲那边各种手段逼问，也没让那三个人开口说一个字，现在已经半死不活，显然是问不出什么了。
穆斯聿沉思了会儿，“项链的事，你有跟嫂子说吗？”
顾延霆摇头，这种还不确定的事，不好跟她说。
况且，她好不容易才放下往事，顾延霆不想再提起。
方墨晟这三个字，最好永远都不要在她耳边响起。
“照目前的情况，只能静观其变。你放心，今天之后，我会派人着重留意下面的情况。”军区医院虽然收购了方氏医院，但里面的人员却没有变动，这其中，不乏与方家关系要好的人。
如果方墨晟没死，他回来后，很有可能会去联系那些人。
＊
“嫂子，你说大哥会不会误会啊？”顾星辰揽着苏绵的手臂，颇为烦躁地问。
苏绵笑笑，“你们不是解释是意外了么？应该不会吧。不过星辰，你这样子，好像很紧张啊？”
“有……有吗？”顾星辰摸着自己的脸，随后发现苏绵正憋着笑，当即反应过来，“嫂子，你骗我！”
伸出双手，要去挠苏绵的痒，苏绵连忙摆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想到这几天比较纠结的事，苏绵问：“星辰，再过几天就是你爸爸的生日，你说我送什么给他比较好？”
苏绵问过顾延霆，他的回答要么是坦克模型，要么是机甲模型，要么是古典手枪，反正他所有的建议，都跟机械有关。
苏绵简直对他无语。
她问：“你爸除了这些，就没有雅致一点儿的喜好？”
结果他回答：“我爸这人与雅致没缘。”
苏绵当时呕得一口老血啊！
就没见过儿子这样评价爸爸的！
直男就是直男！
“我爸其实喜欢写毛笔字，虽然一直写得不咋滴，不过很喜欢这方面的东西。”
“毛笔？砚台？宣纸？”经顾星辰这么一提醒，苏绵顿时眼前一亮。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商场看看？”
“好啊，你等我请个假。”这是她嫁入顾家后，第一次给顾逸明过生日，顾星辰是顾逸明女儿，肯定更清楚他的喜好，有她参考参考，绝不可能出差错。
俩人手挽手，冲向了西城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顾延霆跟穆斯聿谈完后，去科室找苏绵，却发现她不在座位。
打电话问了才知道在商场买东西，他想过去，被苏绵拒绝：“你不用来了，有星辰在，我今天保准可以买到送给你爸的礼物。”
那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十分扎心。
顾延霆捏了捏眉心，站在医院门口，忽然不知道该去哪儿！
啪！
一个苹果核砸在肩膀上，而后滚落到地上。
顾延霆抬头，三楼的窗户处，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快速缩了回去。
知道去哪儿了！
这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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