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陆寻双无言，还真从柳默身上看出了柳凡雁一丝影子。
“那这样好了，她喜欢听京剧，咱们去学学，等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来一段。”陆寻双掐着兰花指，做出花旦的派头来，连尾音都有点戏曲的味道。
“你们这想吓唬谁呢？脸跟鬼似的，赶紧去洗掉！”
陆寻双被这么训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在楼梯台阶上，“那就什么都不做？以后她待着我就给脸色，逮着你就逼你离开季褚？”
“我看这样好了，带姑妈出去旅游。”柳默有自己的想法，“成天憋在家里，没有更年期也酿出更年期来了，我们带她出走走，一家人温馨的在一起促进感情。”
“呵，问题是她会跟你出去吗？万一在外面吵起来了，情况难以控制，更麻烦。”陆寻双双手捧着脸，想到在医院里大闹的那几天一个头两个大。
“这不行，那不行，烦死了！”柳默一屁股坐在陆寻双旁边，嘟哝道，“我跟着姑妈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竟然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姑妈开心。”
陆寻双侧目瞧着柳默无精打采，拍了拍她肩膀，“先睡觉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完，她弯下腰将菜谱一本一本捡起来，摞在一起放回书房。
洗了个澡窝在床上，戚少容还没回家，周围过于安静。
不经意间柳凡雁的黑脸总会浮现眼前，她和柳凡雁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间也不过三年多而已，这三年多基本没什么交集。
柳默都想不出办法，她能怎么样？还有比柳默更熟悉柳凡雁的人么？
答案是肯定的，还有戚少容。
但是这件事，她不想去问戚少容，站在戚少容的观点，他肯定不希望自己太过费神费力，建议她顺其自然。
除去戚少容，还有谁？
忽然，她坐起身，掏出枕头下的电话刻不容缓拨通。
“干嘛呢？说。”
陆景烁的声音直点主题，她这个妹妹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旦打电话给他，绝对是有事要说。
陆寻双想问，话到嘴边委婉了许多，“哥，你忙着呢？”
“嗯，还在实验室做数据记录，你说。”陆景烁可不认为陆寻双打一通电话只是单纯的慰问。
陆寻双挠了挠鬓角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哥，我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我婆婆的喜好，就是，不管谁去做，她都会很开心。”
“噗。”
她话刚说完，耳边就炸开了陆景烁的嘲笑，“怎么，我们小公主也有想低身下气讨人欢心的一天？”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话，你又没媳妇儿，你要是娶了媳妇，看你会不会想方设法的维护家里的关系！”
陆景烁被她怼得没话说，没媳妇儿似乎成了诟病，次次都会撕扯他伤口。
“我哪知道戚夫人喜欢什么，平常说的话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你问我还不如去问爸，好歹是旧相识。”
陆寻双不是没想到，可是她几乎不主动联系陆泰的。
那老头子跟柳凡雁的脾气没差，什么都过不了他的眼，要是问起来，苛责她两句，本就烦躁的心肯定更焦头烂额了。
似乎察觉到陆寻双犹豫，陆景烁安慰道，“你上次出事以后，老头子嘴上不说，心里对你挂记着呢，你没感受出来？”
“我知道。”陆寻双想到了医院里的场景，陆泰和柳凡雁杠上的时候，一字一句都是在保护她。
“就这样吧，你忙，顺便催一下你，赶紧找个嫂子。”
陆寻双挂断了电话，捧着手机翻着通讯录，看到陆泰的名字，踌躇了好半晌把心一横，这才拨通。
反正横竖都是死，大不了被骂几句也没什么的。
这么想着，陆泰接起电话。
“喂，爸。”
陆寻双率先开了口，但是耳边没有回应。
就着不想跟她说话？
陆寻双心底沉了沉，“爸，我想问问您，我婆婆喜欢什么东西，或者喜欢做什么事，就算是我去做，她也会很开心的那种。”
耳边，一如既往的清静。
果然不该打电话给他啊……
陆寻双脸色泛红，咬了咬唇，“没事，算了，就当我没打电话。”
跟陆泰的关系，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缓和了，她可能生来就不讨长辈喜欢，连自己亲爹对自己都无话可说。
“平安东路月河桥，他家的桂花糕。”
就在她想挂断电话之际，耳边传来了这样的信息，声色苍老，缓缓地，犹如来自泰山之巅的缥缈厚重。
“谢谢爸！”
雀跃的因子瞬间填满心房，陆寻双几乎从床上跳起来，“谢谢爸，爱你，mua！”
她兴奋得“胡言乱语”，发愁了一整天的事终于得到了迎刃而解的办法！
“平安东路的月河桥是吧？我找找看。”她挂了电话盘膝坐在床上，捧着手机打开了搜索引擎，在电子地图上搜索陆泰给的地址。
而此时的陆家，入夜的院子，隔绝了城市喧嚣，静谧无声。
老人坐在书桌前，红木的书桌桌面铺开的宣纸提笔的都是名家流传千古的佳作。他放下手机在一旁，狼毫笔再次握紧，蘸上墨汁，挥洒笔墨。
“靳月，你放心吧，女儿现在很好。”
陆寻双确实在地图上搜索出了月河桥这个地址，并不是一座桥，而是一家糕点店，招牌是百年。
看样子还真找对人了，不过，那家店的地址距离家很远，开车至少得两个小时。
今天是去不了。
她裹着被子打算和柳默分享这个消息，微信在这个时候响了起啊来。
是苏云的短信，发的语音。
“ 干嘛呢？睡了没？”
“没呢， 咋了，你今天是白班还是夜班？”
“白班，现在刚下班呢，加班，加班，人都要废掉了。”苏云的声音透着疲惫，两天一夜没合过眼了，说不定有那么一天送进急诊室的就是她自己，病因可能是心肌梗塞或者是脑出血。
陆寻双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八点了，苏云真够累的。
“那就赶紧回家，路上小心点。”
信息过了好一会儿，苏云才回道，“我是想跟你说，小悦的状况还是很糟糕，今天有收容家庭过来看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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