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秦队对季褚不是一般上司对下属的关系。
戚少容心里不是滋味，让秦队缓了缓，才拍了拍秦队的肩，“都怪我，等季褚痊愈，改天登门道歉。”
秦队有些意外，烟头丢在垃圾桶的烟灰缸里，愁然地摇了摇头，“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天经地义，季褚有这么一劫也是应该的，保护了柳默值得表扬。”
说完，他笑了，笑容里有几分自豪感。
戚少容忽然觉得这个中年男人，恍惚间似乎伟岸了许多。
楼下的护士台，苏云正核对药品单，每天的工作繁琐得让人头疼，各种药品的名字数量必须核对正确，否则，一旦给病人用药出现一丁点差错， 很可能会造就不可挽回的惨剧。
“哎，你们有没有看到，戚阎罗今天来医院了？”
同事抱着保温杯，眼里冒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我看到他跟警察在一起，好像是其中一个警察受了伤，特意来慰问关心来着。”
“戚阎罗这么好心的吗？”另一个人搭话 ，显然不相信，“戚阎罗”这个绰号能是白来的吗？以前无论在哪看到他，永远是黑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
平常要是哪个小护士去递交文件，都会被他散发寒气的气场吓唬到。
“你们可以去看看啊，看起来好像不开心，不过啊……”护士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笑得有些花痴，“胡子也没刮，像个沧桑的小哥哥，有种……颓废美感。”
“咦……你个变态！”
护士台热闹，苏云忍着笑，还真想去瞟一眼，“颓废美”是怎么个美法。
然而，她并没有参与话题中，而是单手托腮，单手点着手机屏幕编辑着短信。
“你死哪去了？你老公在医院被花痴了喂！”
短信像石投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等了好几分钟，苏云统计后再看，依旧没有音。
苏云锁了手机屏，将手机扔回抽屉里，继续看着一串串数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陆寻双了，还真有点想她，主要是最近打算吃一顿大餐，没有掏钱请客的人郁闷。
不过，这种时候常有，苏云并不着急，等陆寻双闭关赶稿子，出关的时候肯定会骚扰自己。
“苏云。”
不远处传来主治医生的声音，苏云撑起来伸长脖子应声，医生招了招手，“核算的事交给晴晴，你去照顾VIP室的孕妇。”
照顾？
她又不是护工，不过，谁让人家是VIP呢？
苏云跟护士台的同事交接之后，上了楼。
VIP，顾名思义，要花重金才能得到的称号，一旦成为医院的VIP，挂号不用预约，打个电话就有专家门诊，可以指定主治医生，待遇尊为上宾。
就是供VIP人员等待的休息区，也是纯一色的欧式精美家具，沙发是白色的皮质。
女人卷曲的发波浪的卷，倾斜着身体靠着沙发，透着慵懒的贵妇感。
“您好……”
苏云走上前，先是看到她隆起的肚子，又看到她的脸，立马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还以为是谁呢！又是叶巧曼！
叶巧曼乜眼，“我的药呢？”
“奥，钙和铁是吧？等会儿。”苏云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叫谁伺候叶巧曼不好，偏偏叫她来，主治医生跟她有仇吧？
叶巧曼的病历本苏云瞟过一眼，好像缺钙挺严重的，这才怀孕没多久，照理来说应该怀孕后期才会到缺铁的时候。
不过，关她什么事？
苏云慢吞吞取了药，又跟压马路一样走了回去。
“咯。”
递出药，苏云都没看正眼看她。
叶巧曼瞥了眼她递来的药盒子，也不去接，低头玩着手机，冷笑道，“这就是你们医院的VIP服务？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不用手给你，难道要我用脚吗？”苏云又剜了她一眼，不知道傍上哪个男人，之前还挤破脑袋想蹭戚少容的热度，这么快都怀了孩子几个月了。
“行啊，你用脚试试。”叶巧曼点开了康平骨科医院的公众号，手机屏幕在苏云面前晃了晃，“恭恭敬敬把药给我，或者我现在就投诉你，一句话你这个月就白做了，还可能会损失年终奖金哦！”
“你！”
苏云血气逆流，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不爽。
是，她确实缺钱，欠了陆寻双50万的巨款，但是……想让她在叶巧曼这种人面前，因为一点小钱就怂，门儿都没有！
“呵！真把鸡毛当令箭啦？”苏云反唇相讥，视线落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真是可怜了还没出生的孩子，以后生出来要知道她妈妈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不知道怎么想！”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叶巧曼脸色瞬间难看得像吃了死苍蝇。
“我就说了怎么了？怎么？戳到痛处啦？”苏云手里的药扔在她怀里，“谁爱伺候伺候，我可不奉陪！”
“哈？”叶巧曼快要气炸，拿起药盒子来，怒极反笑，点着头道，“不愧是一丘之貉，除了嘴皮子厉害，也没什么可取的地方。”
说完，她站起身，睨着苏云，高傲而轻蔑，“反正你那个朋友也蹦跶不了两天了，这家医院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经营下去都是个问题……”
苏云有些懵， 叶巧曼脚步走出了T台感，忽然大笑，“等陆寻双的死讯传来……”
死讯？
苏云神经一颤，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地压住了叶巧曼的肩，“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巧曼试图挣脱却发现苏云指甲几乎隔着衣服掐进她皮肉里，虽然疼，她却在笑，“字面上的意思，好话不说二遍。”
字面上的意思？
也就是说……
苏云管不了叶巧曼，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她心里不断放大，她提起脚步就往外跑。
难道说陆寻双人间蒸发不是关小黑屋赶稿子？戚少容的颓废感不是性情大变而是另有隐情？还有一起来的警察……
所有线索串联，印证了叶巧曼说的话，陆寻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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