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聚在一起是要盗墓倒斗,这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明白,令正南一时还是搞不清楚的是,他们到底选定了什么目标,竟要如此大费周章,集结了这么多人的在此密谋?不过他的这个疑问很快就被解开,在议妥了分赃计划后,众人就开始讨论起了具体的行动方案。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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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讨论,实际上还是由那老妪发号施令,她命众人明天一早就乔装打扮兵分六路混出城去,一路上尽力避人耳目,三天后在遵化马兰峪镇重新集结,然后再相时而动。
“鉴于这次行动情况特殊,非要在你们当中找个能挑大梁的人出来协调行事,老妇才疏学浅,姑且推荐孙大帅担此重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正南心想原来父亲跟随的大帅姓孙,不知道为何竟会得到那老妪的垂青,要是仅凭刚才的表现而论资排辈的话,恐怕轮也轮不到他吧,肯定没人会服帖地接受他的统领,看来在众人当中又要爆发新一阵争论了。
可出乎正南意料的是,包括于三刀在内,竟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石原中佐更是点点头道:
“孙大帅该是我们当中最合适的人选了,毕竟轻车熟路,办起事来也不至于没有头绪。不过,我建议不要太过招摇,毕竟时代不同了,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诸位抬举,我孙某人却之不恭了——”孙大帅起身对着众人一抱拳道,“不过放心,这次我只会带身后这些兄弟前往,毕竟现在京津地区已经不在孙某人的控制之下,自然会加倍小心的。不瞒各位说,上次那单买卖兄弟我真是亏了,折损了不少人马,可到最后也没捞到任何好处,还搞得满城风雨,若不是花了不少钱去上下活动,兄弟我这颗脑袋早就搬家了。这次与其说是图财,倒不如说是我孙奎元要出口恶气,能有各位行家里手的帮衬,老子就不信,敲不开那皇帝老儿的棺木……”
孙大帅在前面说得吐沫横飞,正南在后面听得心惊胆寒——原来这帮家伙是在打清东陵的主意,难怪把会合地点顶在遵化境内了。孙大帅自称孙奎元,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字的主人在历史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一般人都会把他另外一个名字前加上一个定语加以诠释,那就是东陵大盗孙殿英。
没错,孙奎元字殿英,亦即一九二八年率军盗取清东陵的那个人。当初父亲流落在南方时,韩四就是打着孙殿英的旗号招揽他的,虽然这在父亲的日记中有过记载,不过正南读到此处时当时并未当真,还以为是那韩四招摇撞骗之举,没想到时过境迁,已经到了一九四五年了,这个堪称中国最有名望的盗墓贼,竟然又再次现身在一次盗取清东陵的密谋中,说出来,恐怕没有任何人会轻易相信。
正南进而想到,眼下发生的这段历史,在后世中并未见诸于任何史籍甚至传言当中,以此看来,他们的计划大概是并未最终执行吧!但听孙殿英刚才的话似乎另有隐情,谁人不知他在二八年的时候发开了裕陵和定西陵两座陵墓,所得财宝甚具,至于后来事情败露,虽然为世人所诟病,却凭借墓中所获古董大施贿赂,以致在军界屹立不倒十数载,甚至在有了投降日本人的经历后,竟还能在抗战胜利后成功“返正”,摇身一变,再次成为统帅千军的一军之长呢!
可按照他刚才的意思,好像那次盗掘清东陵的行动并不顺利,所获也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丰富,这倒让人大感意外了。正南见惯了哭穷的富人,但依据孙殿英的个性推测他应该并这样做的无道理,此时当着一干英雄,正是需要吹嘘“老子当年怎样怎样”的时候,可他却大倒苦水,与被他盗掘的皇家陵寝相比,反而成了受害人一般。
难道其中真的另有隐情?正因为孙殿英在第一次盗掘皇陵时吃了大亏,才迫使他参与到这次筹划当中的?这倒是个合理的推论,只不过与史书上记载的大相径庭。说来说去,看来孙殿英是打定了主意地要做这个“魁首”了,只不过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善茬,驾驭起来肯定大有难度,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啊!
对于正南来说,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在还未成行前,这个团队就早早地分崩离析,这样父亲就少了份涉险的可能,而自己也可以适时地与他沟通,一叙父子之情了。问题是既然写魔们为他安排此行,肯定是早就筹划好了,按照常理推断,事情也不会如他所愿般的发展,至少遵化之行是避无可避,更要命的是自己现在还只是个旁观者的身份,甚至无法凭借自己的言行来对任何事情构成任何影响,又如何能达到邪魔们让他适时帮助父亲的要求?
一想到这里,正南就觉得头大,忽闻尼姑开口道:“世上的事皆不容易,唯有知难而进才能享他人所不能享。倒退三五个月,假设没有我们的存在,想想你会在做什么?无非是与那般俗人别无二致,烂在你那个店里毫无作为罢了,而现今时来运转,竟能够时空逆转,更别提跟这一般堪称传奇的人物同行这样的荣誉了。要知道,在你们的世界里,能够有这样匪夷所思的经历的,只用你的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了……”
正南除了对于尼姑所说的“时来运转”一词保留意见外,其它的话倒是觉得很有道理。姑且不说邪魔胁迫自己做的这些事到底抱有什么目的,至少客观上改变了他一贯得过且过的生活状态,把一个甚至连自己都讨厌的世俗之人,改换成了现今这幅模样。正如旅行中最美的往往是沿途的风景,至于道路是否曲折,前途是否光明,与之相比都不显重要了……
“很好——”窥探到正南思绪上的变化,尼姑不失时机地补充道,“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积极乐观的小子,作为奖励,我可以现在就传授给你另外一项技能——夜视眼……”
正南打了个激灵,感到身上被注入了某种能量一般,情形就好像上次被邪魔赐予“读心术”时一样。
“这是‘夜视眼’,顾名思义,能够让你在黑夜里也有白昼一样的视力,对于你所从事的行当来说,是不是很不错的能力啊?”
正南现在唯一的感觉就只是被人硬塞了一件东西,抛开这东西的好坏不说,这种境遇实在难称“不错”,不过自从邪魔“入住”他的身体后,这样的事可谓是接二连三,一点都不新鲜了。正琢磨着这项能力该如何使用的时候,与会的人似乎对先期计划达成了共识,纷纷起身对着老妪抱拳行礼,而后径自走下堂去,经由来时的路返回到院落的后门,四散着离开了。
孙殿英拖在最后,见其他人都走了,这才对着韩四耳语几句,然后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先走。
韩四带着包括正衡在内的七八个人点点头,退下堂来,走出深宅大院后又在纵横交错的胡同里七拐八绕了一番,眼见着前面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正衡忽然捂着肚子大声喊疼,说是吃坏了肚子想上茅房,让韩四他们先回住处等他。
韩四照例嘲讽了正衡一番,然后吆五喝六地叫上一干兄弟走出胡同,消失在人群中。正衡眼见着他们远去,身形一闪,钻进了胡同旁边的一个分叉里,将身体斜靠在拐角处。
正南正纳闷父亲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个人从斜刺里急匆匆的转了过来,刚好与正衡打了个照面。那人一见势头不对,扭身就跑,哪想到正衡早有准备,脚下一绊,手上一推,那人吃力不住,“啪叽”一声来了个饿狗啃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正衡一个跨步跟了上去,将他的一只手扳到背后,然后侧跪下去用膝盖压在其上,那人立刻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好不容易别过脸来,对着正衡直呼告饶。
正南眼见着这人分外眼熟,立时想起他不就是刚才坐在最末那个座位上得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要说起来与会的六个人中数他最为低调,整个过程中一直一言不发,加之无论衣着还是相貌都平庸得近乎毫无特点,也难怪没有给正南留下任何印象了。不过父亲只三两下的手段,就把他治得如此服帖,足可以说明这人至少功夫极差,至于他凭什么本事能够位列受邀的六人之一,至少当前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衡哪里肯听他的告饶,手上略微一用力,那人就杀猪似的叫个不停,眼看着实在绷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死衰仔,看清楚,我是你大哥夏侯水啊!哎呦……”
正衡一笑,松开那人后原地跳起,自口袋里掏出盒香烟抽出一根,点着后吸了一口后道:
“早在大堂上就认出是你了,几年不见,功夫还是这么差,刚才若遇到的不是我,你的小命可要难保——对了,什么时候来的大陆,干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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