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听到小建这样说不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心想他竟能编出如此低劣的谎言来,难道把别人都当成了傻瓜不成——四对人马共计八人都是收到他发出的邮件这才会来到这里,现在他反而说自己与此事无关,而是受到背后雇主的主使,此举明显存在推脱干系的嫌疑,如果他不是做贼心虚的话,又怎么会慌不择言地编造出如此蹩脚的托词呢?
先前正南还有些不敢确定,现在越发觉得这个所谓的聚会其实只是个诱饵,小建借助邮件将其广为散布开来,招引到好奇心强烈的人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即便忽然出现的地陷并非出于他的计划,但他之前肯定私下里抱定了某种特殊的目的,不然怎么会在他的逼问下凭空捏造出一个雇主来呢?眼看着这峡谷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却有人在入口处建了幢与世隔绝的房子,仅是这点就尤其让人怀疑不已了。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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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正南再用“读心术”求证自己的猜测时却没有任何收获,小建脑子里所想和他所说的基本没什么两样,这让正南不禁心下起疑,琢磨着难道是冤枉了他,还是且听他细加解释,如果真是谎言的话,即便不动用能力他也有信心可以从对方的逻辑上加以甄别,区分真伪。
“你说你不是这房子的主人,那主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把小建为难住了,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正南最开始还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只用了一个问题就把小建逼到了死角,现在要做的就只是静观其变,看看他接下来会怎样辩解了。
没想到小建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好似抵赖一般道:
“我也不认识,从来就没见过!”
此时其他人都渐渐围拢了上来,不禁对小建的答复纷纷提出质疑,直言说既然他是你的雇主,怎么可能没有见过?
小建也知道自己的解释不够合理,慌里慌张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几张纸片递到正南的面前。正南接过来随手翻看后发现是几张银行水单,其上显示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的金额汇进了一个户名为孙建的账户,除此之外别无它物,不禁问小建这是什么意思。
小建说这事听起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要是从头讲起你们就会明白了:
年初的时候有个施工队的工头到安溪找到了小建,跟他说他们承接了个工程,在某个峡谷的入口造一座房子,受雇主的委托找一个能够在房子建好后的看门人,待遇非常优厚。
小建当时刚巧在失恋的痛苦当中,正琢磨着离开泉州到外地打工,转念一想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加上包工头所说的工资确实难以抗拒,也便应承了下来。
转眼间冬去春来,别墅的建造如期完工,包工头将小建从安溪接到了这里,自此他就开始了这份工作,事先经包工头转交给雇主的银行账号上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的汇入当月的工资,车库里还有辆可以自己随意使用的面包车,再加上住在对他来说极度奢华的别墅里,虽然远离人烟却也着实是种享受……
小建一直当雇主是个大款,花钱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盖间别墅无非是想节假日里前来度假,所以至今没有露面也在情理之中,直到前两天去县城采购的时候接到了个陌生人的电话,对方声称自己就是雇主,7号晚上有几个朋友会来峡谷小聚,让他代为招待一下。
手机在别墅所在的峡谷内是没有信号的,所以小建总是在开车外出采购日常用品的时候才会带上,这次竟然碰巧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自然不敢怠慢,立刻着手准备起了晚宴所需的食材,可等到7号的晚上却仍旧不见客人的踪影,这才开车去最近的几条路上转转,没想到回来时看到正南他们已经到了,热情招待小心应付自然不在话下,哪知道隔天醒来就被别人误以为是屋主而大加责备,真是百口莫辩啊……
正南一时间还不敢确认孙建所讲的究竟是不是事实,虽然听上去有些牵强,却又事事都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对方还拿出了银行水单这个证据,使得正南开始在某种程度上倾向于相信他了。当然他做出这样的判断除了基于小建的一面之词外也有自己的推断,毕竟小建现在和大家都受困于此,如果是他一手策划了这件事的话,就不会让自己也陷入当下的困局了。
退一步讲,如果孙建讲的都是真话,那个所谓的包工头就很可疑了——他不仅负责承建这栋房子,还找到孙建作为看护,这听上去怎么都像是超过了他的职责范围在办事,虽然暂时还不能排除在其后真有一个雇主出于某种目的而委托他来办这些事的可能,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在这个事件中充当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正南也只能做出这些推断,毕竟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有些难以言喻的玄妙,眼下众人受困于峡谷当中,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趁早找到出口为妙,其它的等到平安离开后再去计较也为时不晚。
想到这里,正南也就无心再去为难小建,转而问他的癫痫是否已经痊愈,可以不用别人搀扶自己走路了?
小建诧异地问正南:什么癫痫,我没得过这种病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正南心想大概是他发了一晚上的羊癫疯烧坏了脑子,连自己的病史都忘了,便将昨天发生的事给他讲述了一遍,问他是否还记得什么?
见小建茫然的摇摇头,正南只好在他的肩膀山拍了拍,让他不要着急思考,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被正南这一拍之下,孙建立刻像触电一般向后一缩,用手捂住了左臂,现出一脸的苦相,“哎呦哎呦”地叫痛不迭。过了半天疼痛似乎才有所缓解,他转而将外衣脱下,撸起T恤的短袖来查看。
只看到在左上臂的位置上有个拇指般大小的印记,像是用力按压后留下的淤青一般——正南再帮他检查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刚才在草丛里疾奔的时候被毒草刮擦所致,应该没事么大碍。哪知道杨峰忽然从旁走了过来,将眼睛凑近瞧了半天,这才有所发现般的让正南上前再仔细辨认一下,后来干脆问他是不是觉得这个印记很像一个龙头?
经他一说正南也觉得觉得的确有几分相像,不过又跟自己以前见过龙纹有些不大一样——龙这个中国传说中的神兽,拥有蛇身、鱼鳞、鹿角、虎须和鹰爪,无论是在绘画还是雕刻作品中都呈现出扭转飞跃的姿态,但孙建手臂上的印记仅是截取了包括龙头在内却无龙爪的前半截身体,犹同一只长了角的蟒蛇一般,乍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虽然如此,正南说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一块淤青有什么大不了,现在它看上去像龙,说不定等下消退一点又变成其它的什么动物了呢。
杨峰却并不如正南那般轻松,若有所思了好一阵,这才将正南拉到远离众人的地方,对他悄声道:
“我好像见过那个图案,几年前文化局在整理地方日志的时候曾经发现了块西汉古碑,上面就刻着同样的独龙花纹,经过专家的破解后得出了结论,说是古越国的某种图腾信仰——古越国的最后分支闽君摇一脉在西汉初年的时候就活跃在闽南一带,这百花谷据传更是闽君摇的埋骨之所,你不觉得此时我们在这个行迹可疑的孙建身上发现了类似的龙纹着实奇怪吗,之前他推说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你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吧!”
杨峰是泉州文化局的副处长,自然对此地的人文历史了若指掌,更何况之前正南也在互联网上做过相关的调查,了解到闽君摇助汉灭秦的确是见诸于史料当中的记载,而且两年前中美考古队的最后一个目标也是冲着百花谷的越王墓而来,如此说来,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峡谷之内极有可能真的隐藏着一座古墓。不过即便如此,这又与峡谷入口忽然出现的地陷以及孙建胳膊上的形似龙纹的淤青有何关系。纵使正南的想象力如何丰富也没领会到杨峰的话外之音到底是什么意思,便等着他进一步的细加说明。
杨峰刚张开嘴还未待发声之际,两个人的身体忽然同时一晃,险些站不住而跌倒在地,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忍不住朝向别墅的方向望去,琢磨着地陷该不会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吧?
一望之下他们这才发现情况远超过他们想象的危险——脚下土地不时传来的震颤并非由地陷导致,而是峡谷两侧的悬崖上同时开始滚落下无数巨大的石块,夹带着尘土如同脱缰的野马群一样直朝峡谷的中央涌来,势如千钧。
正南暗自叫苦不迭,却也自知没有时间留给他感叹命运的不济,赶紧招呼着树下的其他人收拾起东西朝着森林深处狂奔,心中只希望高大的树木能够抵挡住巨石的冲击,不然要不了多久所有人就都会被压成肉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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