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刚才那种让人直犯恶心的错觉才算不复存在了。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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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独眼”的交易随着这下拍手而最终敲定,于世达和曹沝都没有出言反对,这倒出乎正南的意料之外,作为这项交易中所达成的最大共识,那个装着宝印的锦盒不再可能归属于他们任何人所有了,虽然即便对正南来说也心有不甘,但既然是君子协定,他个人绝对会遵守不说,还会倾尽努力地去避免别人对这协定施加破坏,无论有这想法的是曹沝抑或是于世达……
正南只觉得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最重要的是跟“独眼”尽快确认了细节,然后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离开天葬椁。
“独眼”说他叫于光,五十年前和他的弟弟于荣两个人循着蛛丝马迹来到贝加尔湖,只为找寻这锦盒中的宝物。要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出身于盗墓世家,却对这传说中凶险异常的古墓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先是故意化装成了从中国东北迁徙而来的猎户,在湖边建了座木屋,希望借此掩人耳目,并且暗中饲养了不少三腿蟾蜍,喂食给带来的两只穿甲兽。
正南他们在精灵屋地下一层发现的盗洞的确是穿甲兽挖掘而成,原本目标直指墓穴的主室而去,却不想挖到一半莫名其妙地进入到缺失了一堵墙的石室当中,兄弟两个凭着直觉断定这古墓绝不简单,可又舍不得半途而废,商量了一下后做出决定由哥哥于光试探性地深入,弟弟于荣则守在精灵屋内以为接应……
于光就这样越走越深,从旋梯到漩涡,再从密道到天葬椁。凭着从祖辈上继承而来的摸金秘术和对锦盒内藏宝物的无限期待,他克服了诸多困难,这才在夏至日之前抵达了天葬椁随后即会降落到的石室当中。满以为即将大功告成,却不想却在最后关头失手于这石棺之内,要说起来可不仅仅是可惜那么简单了……
“独眼”说他们于家本是世居东北的盗墓世家,祖上出过不少巨冢大盗,传到他这一代因为战争的关系人丁凋落,仍旧操持着祖传的手艺的人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个了。他们本来合计着从这古墓中把这方宝印取出去,日后再摸金倒斗的时候就会无所顾忌了,这事往小里说是为养家糊口,往大里说也算是重振家族声望之举,只可惜宝印虽然到手,却因为自己的身死而前功尽弃,他这五十多年来每日都在等待自己弟兄的到来中度过,如今既然与正南达成了协议,只盼着他们能够遵守诺言将宝印送交到于荣的手上,他也虽死无憾了……
“独眼”还特别说明了一点,正南是否会遵守这个君子协议对他这个注定永世都被困在流宫中的鬼魂来说都无从追究了,不过大家既是同行有些道理还是要讲在头里,那就是即便于家今不如昔,却在行内多少还有些余威存在,正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有人以为可以随便占得他们的便宜的话,那他非但在倒斗的行当里混不下去,恐怕也无福消受剩下的光阴了……
正南随便应付了几句,只当“独眼”的威胁是针对身后的曹沝和于世达所说,心下却想这锦盒内如果不是传国玉玺的话,又究竟是何宝印?听“独眼”的意思好像是说它对于摸金倒斗的手艺人有所庇护的作用,莫不是真如他所言这古墓中并没有传国玉玺的存在,而传说中所指的“宝印”其实另有所指?
正南忽然把之前的经历全都联系起来,包括曹沝的故作大度和于世达的欲言又止,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最开始就已经对实情了若指掌,而自己一直都被这两个老家伙蒙在鼓里而已。
曹沝在见面之初就抛出了千万赏金邀请正南同行,这让他一直颇为奇怪,只当这个吝啬的港农如此大的手笔真是为传国玉玺而去,有几次还暗自笑他将不可避免地为个传说而白白破费——然而现在想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曹沝每每提及古墓中所藏之物时无不是以“宝印”称之,却总是刻意的回避将其称为“传国玉玺”,更是在在刚才与青山的互问自检活动中玩了个并不算高明的把戏,迫使正南做出了放弃锦盒中的宝物的承诺……
至于于世达也不是什么善茬,在与正南的第一次见面中就曾明言这古墓中的宝物并非是玉玺,却又表面上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借着帮助自己的侄子侄女的名义随队前来,其目的无非也是与曹沝殊途同归罢了,背地里肯定搞了不少的小动作,如果非要说出一点与港农的区别的话,或许就是比他更加心思缜密而又引而不发,十足的伪君子与真小人的不同而已……
正南暗地里直怪自己瞎了眼,自恃在潘家园的生意场上混了几年,却没想到还会被别人算计得如此之惨,不惜性命的出生入死,到头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倾尽全力究竟所为何物,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吗?曹沝和于世达一个如狼一个似虎,此时必定都指望着坐收渔人之利呢,至于他和“独眼”之间达成的君子协定,天知道他们出去后会不会如他计划的那样遵照和执行,到时候真要翻起脸来,一个是地位显赫的香港富豪,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三叔,难道自己还真打算以死相拼不成?但若要就此妥协也绝非他正南为人处世的原则所在,更何况对方之前对他百般隐瞒,从根源上就没把他当成朋友来看待,自己又何必高风亮节到以德报怨、成人之美的地步……
想到这里的时候,正南早就打定了反客为主的主意,只对“独眼”说:
“不好意思了于老前辈,我忽然觉得这项交易对于我们双方都不是好事,不如就此中断,你看怎么样?”
“独眼”现出惊讶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作为一个摸金倒斗的手艺人,谁都无法抗拒这件宝物带来的诱惑,既然甘愿冒着死在这里的危险也要拒与我我交易,足可见你并非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也算是我一开始并没看走眼吧。不过我还是要说,再怎么宝贵的东西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你还年轻,即便从此不干这点灯摸金的买卖也必然是前途光明,又何必计较于一时一物的得失,真要如我一样丢了性命,到时候就会明白什么才是最宝贵的了……
正南心想这“独眼”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死了五十几年仍旧阴魂不散,惦记着将宝贝交到自己亲人的手上,只能说明他并不如自己所讲的那般超脱,嘴上却说:
“前辈误会我的意思了,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是因为我对您的宝物还心存不舍——老实说,直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知道这个锦盒的东西究竟派何用场,所以觊觎之说也就无从谈起了,只不过晚辈能力有限,害怕会辜负了您的重托,到头来难免会自责终身,倒不如现在就不将其收下,是生是死都落个心安理得……”
“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独眼”显然对正南的解释有些不敢相信,见正南摇摇头才继续说道,“不如我先让你看看,看完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正南出言拒绝“独眼”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惊异和不解,他甚至能够想象到曹沝和于世达的错愕和绝望。然而这正是他想要传递给他们的信号,那就是对于表面上以朋友相称背地里却捅刀子的做法超越了他能够容忍的底线,以至于不惜赌上性命去冒险,也不愿让伪君子和真小人们得偿所愿……
可惜的是此举必然会连累了毫不知情的绿水青山,至于Shining她究竟站在什么立场之上,正南一时还真把握不定,只是依稀觉得她为人天真爽直,应该并不是存心和曹沝合谋欺骗。此时她们三个见“独眼”想要打开锦盒,暂时将正南对交易的拒绝态度抛之脑后,无不是睁大了双眼满心期待着里面的东西呢!
只见“独眼”一只手托住锦盒的底部,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捏住上端的突起向上一提,锦盒便被一分为二了。
锦盒底座的内部宛如存放贵重首饰的盒子一般,用红色的丝绸衬底,将整个空间进一步压缩,只在当中留下一个不大的凹陷,一个似玉非玉绿白相间的石块压在其上。
石块如同男人拇指般大小,成规则的长方体形状,外表光滑润泽,近看之下又不似普通石块那般粗糙,刚被打开时甚至能够见到从其上蒸腾出了些许寒气,兼顾散发着若即若离的微光……
正南心想这果然不是传闻中的传国玉玺,仅从大小上就与史书上的记载大相径庭了,只不过凭他多年混迹潘家园的经历竟一时看不出它究竟是何质地,如果仅是块普通的玉的话,又是如何引得众人前仆后继地前来争抢呢?
“独眼”看出了正南的疑惑,示意他可以拾起来仔细查看,并说这东西不止质地大有来头,更重要的在于其上印刻着的字所表达的含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它们令无数摸金同行心驰神往的……
正南心想原来这东西真的是个印章,小心地拾起来转到顶端细细分辨,这才看到上面的八个蝇头小篆,不禁念出声来: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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