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达的故事讲到这里时正南等人已经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只说这样的乡间野史数不胜数,恐怕在任何一个村落里的农妇都能比他描绘渲染得更加生动。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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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达对此却并不在乎,顾自的继续说道:一个故事的好坏不在于修辞的华丽,或许听上去稀松平常且平淡无奇,但谁能保证结尾处不是峰回路转引人入胜呢?王强娘的冤魂附身在王强身上,拼尽全力保护他不至于被饿死,这样的故事或许不免落入俗套,但作为我的亲身经历而言,其中有些或许只有我才能体会到的诡异——知道听完了铁蛋爹的讲述后我为什么会冷汗直流吗?那是因为我分明想起当初同是毛头小子的我,从内心根本也是对王贵这样的野孩子瞧不上眼的,又怎么会大发善心的带上他去偷萝卜?原来当时被王强娘附身的并非只有王强一人,而是还要算上我一个,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我会做出一件有违于自己意愿的事情了……
正南说:你的意思是一个鬼同时附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操纵两个人的行为以期达到她所期望的利益的最大化?
正南的话源自多年读书的经历,听上去有些拗口和晦涩,不过没念过多少书的于世达反而比别人都更快明白,确认地点点头。正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区区一个孤魂野鬼竟然就有如此操控活人的能力,那传说中的黑凶白煞乃至尸王岂不是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为了吗?
于世达说,他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让正南明白世间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的想象,但不代表那就不复存在,就像眼前这只穿云甲的尸体,谁能肯定它之前不是被恶鬼附在身上,进而才会凶性大发地攻击人类呢?
正南还是觉得奇怪,问他即便如此,为何那鬼魂偏要选择附身在这只畜生身上,随便在他们六个人中选择一个岂不是更好吗?
于世达道:首先你要明白的一点,鬼与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们做的任何事都是有着明确的目的性的,师出无功并非是它们的做事风格;其次,并不是每个活物都可以被鬼附身,这也不取决于鬼怪能力的大小,反而由被附身人的某些特质所决定。对于鬼附身,你们这些年轻人所推崇的科学解释称其为外界脑电波的侵入导致行动异常,虽然我对这个说法的正确与否持有保留意见,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却可以解释这一现象,那就是不同的人具有不同波段的脑电波,有些非常容易被鬼魂所操纵,有些则不然……
正南打了个哈哈道:对于您所说的第二点我倒没什么意见,但截至目前为止,我看到您所说的被鬼附身的穿云甲所造成的伤害只限于我脸上的这处刮痕,难不成这鬼是不喜欢看人脸,目的便是要将我们一个个毁容不成?
正南讲出本是玩笑的一句话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他分明想起穿云甲的“功绩”显然不止在他脸上留下了这道伤痕而已,石棺上那块被敲得粉碎的缅甸翡翠虽不是亲手而为,却是它出现后造成的客观结果,既不可挽回而又影响巨大,难不成这就是于世达所说的穿云甲或者说是附在穿云甲身上的鬼魂的目的所在?如果这个鬼魂是不想让他们将石棺打开,那它的究竟是何身份?难不成如同肉骨僵一样,也是当年王宝宝选择安置在这墓穴中的一颗棋子,只为保护这石棺中的传国玉玺?
正南忽然联想到了什么,似乎与眼下的遭遇大有关系,然而一时又有些抓不到头绪,几经思考才算想起了问题所在,那就是这个穿云甲即便是是被墓中鬼魂附身,毕竟是凡胎俗物,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古墓中呢,难不成一直以来都有人人专门负责饲养?精灵屋里倒有不少穿云甲爱吃的三腿蟾蜍,不过自精灵屋到这里几番辗转,任凭它再怎么擅长挖掘且聪明绝顶也不可能轻易到来,别的不说,单是漩涡下的九孔连环锁就可以对其构成最大的阻碍。据正南他们一开始的推测,五十多年前建造精灵屋的那两个人就是这穿云甲的主人,难道他们当时并不只是带了一只穿甲兽来,而与眼前这个被鬼附身不同的是,或许当初他们在旋梯上遭遇袭击的只是另外一只?
如此说来,当初那两个盗墓的前辈岂不是也走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最终的手了呢?
正南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的注意点发生了偏移,只顾着想这石棺中的玉玺有没有被盗墓贼先于他们取出,却忽略了一个似乎更加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那两个人盗墓行动的最终结果究竟是什么?其实细算下来无外乎三种可能:得手后成功逃离、失手却还能败兴而归以及不仅失手且还搭上了性命——那么如果仅凭目前所知道的种种迹象,是否能推断出哪种可能最接近实情呢?
首先,位于平台之上的九边石棺保存完好,在他们到来之前应该没有被外力打开的迹象,而且作为护佑石棺的九只肉骨僵尸皆在其位,说明至少它们在之前的保护工作中没能败给外来的入侵者,如此说来,那两个盗墓贼成功拿到宝物的可能性非常之低,除非那玉玺根本就不在这石棺当中,而是被置于墓穴中的其它位置,自然就要另当别论了;
另外据曹沝和于世达所说,这穿云甲是穿甲兽中的极其稀有的物种,因其擅长挖掘的特性才被摸金倒斗的盗墓贼所利用,成为他们赖以通向墓穴核心部分的工具,可以说虽不及里面的珍宝来的珍贵,却是极其难得和重要的随身物件,如果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决计不可能将它弃之不顾独自逃生的。如果正南之前的推测不错,旋梯和平台上的穿云甲并非同一只的话,那就更加印证了这一点——或许两个盗墓贼因为某种牵绊分散开来,每人各带了一只穿云甲在身边,而之后无论是他们两个人亦或是两只穿甲兽都没能够在重聚在一起,具体的遭遇如何,那就不是现在能够仅凭猜测就能得出结论的了……
如此说来,前两种的可能性虽不能完全排除,却是不及第三个推断来的更为合理。正南甚至想到,如果当年两个盗墓贼都葬身于此,只留下穿甲兽在古墓里游荡,那么是否有这样的可能:附在这只穿甲兽身上的鬼魂就是它以前的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前与他们同属于摸金盗墓的同行,怎会在死后与他们为难呢,偏要附身于穿甲兽身上前来捣乱,这又是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
正南依稀觉得经过自己的这番推论后,得出的结论姑且不论其准确性究竟有几何,却总有那么点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此前亲见或者至少听别人提及过什么与此大同小异的经历,然而或许是因为自己过度疲劳的关系,大脑不再如以往那般灵光,怎么也无法经由这种熟悉的感觉联想到任何有意义的事件,劳神费力了半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正南正想把自己的想法讲给大家听,希望发挥众人的力量帮自己回想,还没等开口于世达却先于他对众人道:看来这鬼不是善茬,我们要万分小心才对,如今穿云甲被正南了断了性命,它肯定还会想法设法地找寻别的附身之人再起祸端,为了预防万一现在我们六个人有必要进行一次自检,借此确认没有成为恶鬼的附身的傀儡,大家对此是否同意?
正南开始还对于世达打乱了他的思路的做法很不满意,不过明白他的意思后转而认为这个提议很有必要,表示出了赞同,他人自然也是满口答应,只是问这所谓的“自检”该如何进行?
一旁被冷落多时的曹沝提议道:不如我们每个人轮流在其他人中选出一个,互问对方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少是他们两人知道,却又不为除了我们之外的旁人所知道。如果全部回答正确,自然就都没问题了……
这个方法在理论上尚存纰漏,不过值此危险地处境想要找出一个比它还好的来不那么容易,所以大家都决定姑且一试后再做定夺。
Shining跳出来非要第一个提问,当大家都以为她会选择曹沝作为互相问答的同伴时,她却径直走到了绿水的跟前,问她: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Shining的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绿水开始还一愣,转而红了脸,下意识的瞄了眼正南所在的方向,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当然是我的家人——三叔和青山了。
Shining得胜似地开怀大笑起来,摆了摆后用不容质疑的语调说道:虽然你的答案是错误的,但从眼神中我已经知道你就是绿水本人没错啦……
绿水好像被戳中了心事一般越发窘迫了,咬了咬嘴唇,最后索性狠狠地瞪了Shining一眼,然后把她刚才的问题原封不动的抛了回去:那么你又是最喜欢谁呢?
Shining一摊手,好像知道绿水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张,若无其事地回到道:我最喜欢的自然是南哥——我不像你,男情女爱有什么好避讳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由两个女孩转向了正南这边,青山更是直朝他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正南表面上干咳了两声,心想这不愧是曹沝这个港农出的主意,馊得不能再馊了,如此危急关头却招惹的两位千金大小姐在这里争风吃醋,弄得大家都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当中,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了句:
“那么,下一个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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