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完全没想到王贵会在此时问起日期的问题,每个人都慌忙地翻遍全身,这才发现几乎没有一个可以告诉他们今天是几号的东西,好在云海戴了块俄国产的军方仿制手表还算结实,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三番五次的历险中损坏到无法辨认的地步,而上面的日期则清楚地标记在了6月21日上,也就是说今天已经是夏至日了。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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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司徒浩方曾经利用电脑反复确认过,今年太阳直射在北回归线的瞬间刚好在6月21日的晚上9点03分,也就是说在这一刻太阳直射地面的位置将会达到最北端,北半球的白昼时间最长的那一天亦即夏至的准确时间了。
这个时间节点也是作为天星定位的判断依据,所以大家对此都记忆犹新。只不过令正南没想到的是,他们是在乌兰乌德兵分三路,那时距离夏至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原本以为时间还很宽裕,却不想几经辗转之下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这几天,转眼就到了夏至这天了。说起来他们这一路人马自从进入精灵屋的地下一层到现在至少两天的时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难怪他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昏昏沉沉的了。
不管身处的境地有多么凶险,总归不能亏欠了肚皮,即便是要葬身于此,吃饱了再死也总归好过饿死鬼一般可怜。刚巧于世达说他们携带的一个包裹里装着不少面包,正南也就抱定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赶紧让大家席地而坐,然后连同着于世达和王贵一起扯去面包外层被污水浸泡过的塑料包装,分发给每个人看着他们如狼似虎般的几下就吞咽下去……
正南也吃几片这种被称为“大列吧”的俄式面包,只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品尝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对浸透到其中的泥水的味道也丝毫不以为怪了。“大列吧”刚下肚,他转而又觉得分外疲倦起来,上下眼皮黏在一起,令他只想趴在地上大睡上三天两夜,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去考虑。
正南问王贵刚才为什么忽然问到夏至的问题,难道这两道滑槽的设计与此有关?
王贵和于世达都没有吃“大列吧”,大概是他们流落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想把有限的食物让给更为饥饿的人的缘故吧,听到正南的问话,王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以前我可是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虽然这些年只是在国家考古队中担任一个边缘技术员的工作,怎么说也是个知识分子出身,没想到这次竟然碰到如此怪异和不合常理的古墓布局,说来不怕你笑话,原本我还指望着此行能够有所发现,在行内建立些威望,现在看来如果我的精神还算正常的话,那就一定是我们进入的古墓存在着不同于其它古墓的特别之处了,至于究竟哪里特别,一时之间我也说不上来……
正南心想原来王贵的身份如此,难怪他会冒着被同行耻笑的危险参与到他们实际为盗墓的行列当中呢。要说起来在任何一个行业里被自己视为同行的人所排挤总是俗不可耐而又分外丢脸的事情,或许王贵真的是在现时生活中无法找到用武之地,百般无奈之下才打算剑走偏锋地干上一票,不管是借着考古名义行盗墓之举,亦或是干件彻头彻尾的盗墓贼的勾当,只求能够一改往常的背运吧,至于其中的利害得失,对于一个一直失意的人来说或许并没那么重要了。
正南又与王贵随意交谈了几句,了解到王贵开始的想法并不明晰,他只是依稀猜测滑槽可能与夏至这个时间相吻合,一旦时间到了,就会触发什么特别的事件出来。
正南于是对众人道:我们现在是进退无路,即便是天塌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好在现在距离9点还有十四五个小时的时间,等下我们休息好了分头找找出路,总不能真的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青山拍了拍正南的肩膀,问他:南哥你怎么说还有十四五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的6点多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个小时啊!
正南一惊,随即知道是自己搞错了——刚才只顾着看云海手表的日期,至于确切的时间他只依稀看了个大概,其实云海手表上是有个上午和下午之分的标记,也不知道是不是饿昏了头的缘故,先入为主地把现在当成了早上——换句话说,他把阳关直射北回归线的准确时间足足多算了12个小时……
21日晚上9点03分,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时间对于自己的真正意义,不过正南和其他人此时都骤然紧张起来,回想起前面的诸多经历,总觉得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会在那一刻发生。正南再也坐不住了,勉强拖起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站了起来,顺手捡起一只狼眼手电,沿着墙根朝房间的另一头走去,不时地扫视着每个角落,希望能有所发现……
其他人都太累了,停在原地不愿动弹,只有青山跟了上来,这正中正南的下怀,当他们走出足够的距离的时候,正南委婉的问青山是不是觉得于世达有些古怪?
青山对他的问题反倒不以为然,说:你要说的是不是三叔他没有提及天桥上与我们碰面的事?我开始也觉得奇怪,不过三叔他是摸金倒斗届的前辈了,做什么事都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根据我的猜想这大概与曹沝他们这队人有关,虽然不知道细节如何,但你也说过曹沝与我们终究不是一条心,凡事都要小心防备才好,等到和三叔独处的时候我再问问他详细的情形……
正南表面上点点头,心想无论于世达在耍什么花样,他也始终都是绿水和青山的三叔,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反而王贵这个人虽由曹沝引荐入队,却始终有些来路不明的意味隐藏在其中,司徒浩方死亡这件事说不定与他就有所牵连,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最重要的并不是对此穷根究底,而是尽快找寻到出口,其它的事只能待到出去后再做计议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了不小的距离,转身看时如果不借助狼眼手电的话已经不大能看清身后的众人的轮廓。刚才还通亮的空间内此时不知什么原因暗淡了许多,正南不觉抬头看看斜上方的长明灯,只见它一如既往地燃烧着,没发现火势减弱的变化。
这个房间呈规则的九边形的布局,每条边大概有三十多米的距离,而正南他们沿着边走下来时在每条边的中点都发现了同样的滑槽,以此推知滑槽一共有九条之多,先前王贵在仅仅看到其中的两条时就断言它们存在的意义是搬运无比巨大的东西,那实际上存在的九条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正南甚至都不敢想象了。然而半圈走下来只在每两条边的交点上方发现了个洞口,是当初他们每个人掉落下来的地方,洞口对然不高,距离地面大概只有两三米,不过正南知道这条路只能通向天桥下的漩涡平台,根本就不是可行的出路,索性就不再沿着墙壁而行,转而朝房间的中心走去。
越是靠近中心,屋顶的长明灯的光亮越大,正南关上了手电,与青山一起慢慢走到了长明灯的正下方,这时仰头去看时两个人不禁惊得呆立在了原地——原来屋顶根本没有什么长明灯,甚至之前看到的钻石形状的屋顶也并不存在。
正南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才发现原来距离头顶10米左右的距离原本就没有石块搭砌的顶棚,反而是微波荡漾的水流,自深水处有个圆形的亮光直射而下,看上去就像是水潭中倒映的月亮一样分外明晰……
然而这所谓的水潭分明是悬在头顶,与房间之间没有任何物体的阻隔,难怪正南自进入到这里后就一直感觉周围有股很浓烈的湖水的气味,原来头顶上还有如此玄机。他进而又想到了天桥上悬空的石板和平台边旋转地水流,心想这个鬼地方的东西难道都不用遵循物理常规的束缚,可以随意存在吗?
青山好像有所发现,拉着正南退后了十几米,两个人的视线忽然一闪,只看到房顶又回复到了先前的模样——钻石形尖顶和闪烁的长明灯依旧如初,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任何变化一样。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正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屋顶和长明灯原本真的是不存在的,它们都是由这房间的特殊构造令身处其中的人产生的视觉上的误差,错把倒映在水里的地面当成了屋顶;至于长明灯的真身以及屋内开始明亮之后又暗淡的光源,应该就是源自位于水上的自然之物——太阳。
正南又向当中走了两步,看到虽然现在接近傍晚光线暗弱,但阳光依旧如他们最初进入这里时呈直角直射进来,这应该跟这里特殊的构造有关,他忽然觉得或许头顶上的不仅仅是一汪谭水而已,应该也是被建造这里的人通过某种方法使之流动扭曲成特殊的结构,表面上看平淡无奇,其内却暗流汹涌,百转千回,所以光线才能够在经过一层不知深浅的水中穿过后,令得地下的人产生出亦真亦幻的错觉。纵使明知道这里跟王宝宝的墓葬有所关联,正南还是认为进入的是神仙阎罗居住的地府或者龙宫,不然仅凭人类又怎能具有如此鬼斧神工的能力?
正南和青山绕着中心转了一圈,又有了别的发现:围绕在日光周围存在着九个小漩涡,它们的直径不过一米,透过其中只能看到里面尽是白蒙蒙的水汽,看不通透,似乎其内别有曲折……
正南刚想让青山去把曹沝他们叫来,却看到每个漩涡中都出现了团黑乎乎的东西盘旋着落了下来,一时怔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仔细分辨。没想到的是那些东西自漩涡中拥出后忽然一展翅膀,扑腾了几下后随即朝他们两人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鹰,是十几只草原鹰!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青山也算反应敏捷,就势一扑将正南推倒在地,躲过了先发先至的那只鹰的利爪,随即从腰间抽出把剔骨长刀自左至右一挥,砍掉了紧跟其后的一只鹰的翅膀,折翼的猛禽无法保持平衡,偏转了飞行的方向,扑腾着直朝头顶而去,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地尖戾,随即便被吸进水中,仅看到数片带血的羽毛飘落而下。
两个人哪有时间慨叹水潭中的玄机,还在应付着不停袭来的鹰。正南不像青山那样带了长刀在身上,只能一面将手缩在衣袖中护住脑袋,一面尽可能的靠在青山的身侧互为照应。这种草原鹰体型不大,行动却很敏捷,能够在自然条件相对贫瘠的地方生存下来自然是凶猛异常,开始两只被青山挥刀斩杀后后继者便吸取教训般地改变了战略,三两只结成一个小队迂回往复,几个小队分别从四面八方袭扰,一旦看对方难于应对的时候便在他们身上啄上一口,两个人势单力孤,疲于应付,眼看着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嗖——”亮光一闪,一只鹰应声掉落在地上,看草原鹰的攻击阵型稍微一乱,青山也不失时机的将自己手上的长刀也掷了出去,随即抓起正南的衣袖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朝刚才飞刀向疾走了几步。
原来这边的喧闹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云海率先疾驰而至,将受困的两个人解救了下来。然而他这一招还不足以吓退数量上占优的草原鹰,只看到它们对云海的加入丝毫不以为怪,重新排列好阵型,准备再次发动进攻了。
“咔——”正南慌乱中扭亮了狼眼手电,“呼——”光线照射范围内的鹰一哄而散。
正南手上有了依仗的武器,便像使用手枪般四处“扫射”,曹沝等人随后赶到,也都打开各自手上的狼眼手电,顿时草原鹰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左躲右避,最终还心有不甘地盘旋了几圈后才纷纷钻进它们来时的漩涡逃了回去。
众人都舒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后来的人开细细打量起水质的顶棚,不时发出惊诧和赞叹之声。
正南觉得手臂奇痒,低头去看时发现刚才被鹰啄了个不大的口子,虽然没有伤及太深,但周边的皮肤明显变成了紫黑色,并且开始化出粘稠的脓水,闻上去甚至有股腐臭的味道了。
曹沝也注意到了正南的伤口,只见他悄然地从身上抽出把军工刀,话也不说就朝正南刺了过来。这一招被众人看在眼里莫不是心下一惊,好在青山就在旁侧,一把将曹沝推开,护在了正南的身前,质问他道:你疯了吗,想干什么?
Shining将倒在地上的曹沝扶起,见他的爷爷并无大碍,这才转而对正南说:南哥你别误会,我爷爷没别的意思,他是要帮你疗伤呢!你看你肩膀上的伤口,如果再不割掉腐肉的话恐怕就要烂遍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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