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经过和曹沝的协商确定他们此行分三批进入内蒙,五天后在边城满洲里汇合。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正南和青山作为第一路即刻启程,先行到达后做些预定酒店和打探民俗的准备工作;于世达和绿水则是坐火车前往与他们碰头;至于曹沝等一行四人则是开车经由东北绕道前往——他们携带的违禁器械较多,这样的行进路线走起来反而比较通畅。
一切安排就绪,正南简单收拾了个包裹,交代小妹他不在的日子里如何处置日常事务,并且特意嘱咐她无论谁问起都只说他出去上货不日就回,尤其不要把他的行程透露给大金牙之流,然后才放下心来带着青山直奔机场而去。
他们先是飞到了哈尔滨,在那里停留了几个小时后转机直飞到了满洲里。
满洲里是中俄蒙三国交界上的一个边陲小城,人口不过三四万之多,住户大多是东北或者山东迁来的汉族移民,以中俄贸易为生的商人占了多数,其他则大抵是机关单位的公务员或者住在城市周边的农民。城市不大,市中心的区域不超过三四条街的范围,三星级别的国际饭店就是能够找到的最好住处了。
正南预定了七个标间,让青山把行李都放到了房间里,然后带着他打的到了西区汽车站,买了两张去新巴尔虎右旗的车票。
因为不是周末的关系,往返在城市和旗县之间的客车坐的稀稀落落。正南和青山在车上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刚好可以保证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被别人听到。
正南告诉青山,他之所以在跟港农商定计划时提出他们这一组提前到这边是有别的打算的——曹沝这个人老奸巨猾,一手策划了这次倒斗的行动,而且他手上有两柄被他称谓钥匙的短刀,难保以后在涉及到利益分配上的问题上与他们产生矛盾。所以正南想着或许可以先发制人地找到最后一把短刀,这样双方在对古墓线索的掌握上也就势均力敌了,至少不会让他们这一方太过被动。
青山说:南哥想得在理,不过人海茫茫,找一把短刀谈何如意?你先前认识的那个叫包伊尔的蒙古汉子也不知道是否可靠,我琢磨着他是个贪图小便宜的人,如果最后一把短刀也在他的手上的话,他还不早就屁颠屁颠地拿来跟你换钱?
正南叹了口气道:这是眼下唯一的线索,如果不循着它找下去的话我们也没有更好的的选择了。反正最差的情况不过是白跑一趟,如果真的找寻不着的话我们再另想别的办法……
新巴尔虎右旗又叫西旗,位于满洲里正南方六十多公里的草原上,与满洲里不同的是这里居住着几乎清一色的蒙古族,两地之间不通公路,只有条还算平整的土路,所以客车行进了近两个小时方才到达。
其实真正的蒙古牧民大多都住在牧区,住在这里的则是差不多被汉化了的蒙古族,他们大多在牧区都有属于自家或大或小的一个牧场,只不过受不住那里清苦的生活,移居到了条件相对较好的旗里居住,只有在接羔的季节才会返回牧场忙碌上十天半月。
正南依照包伊尔留给他的地址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的住处,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刚好与他碰了个照面,包伊尔一惊,随后才记起来人原来是收了他短刀的正老板,连忙招呼着他们进屋,让老婆和女儿捧上一碟碟奶制品来。
正南落座后环顾四周,发现如果不是客厅正当中的墙壁上挂着幅成吉思汗的画像的话,还只当是进入了一户普通汉人的家。他笑着夸赞包伊尔的瓦房漂亮,似乎比起周边的邻居来显得大气了不少,这大概都要归功于他比别人拥有更多做生意的头脑吧?
包伊尔咧开嘴,露出一嘴的黄牙:哪里哪里,俺可比不上你们这些首都的大阔气,盖这几间瓦房可是花了俺家不少积蓄,到现在还有些饥荒没有还清呢,这不今年冬天全盟闹了场白灾,俺家牧点的牲口糟尽了小一半,多亏上次正老板您收了俺的那把短刀,总算是比别人过得好些罢了……
包伊尔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僵住了:正老板这次该不会是来退货的吧?那四千块钱俺可是都花了,一分都拿不出来了啊!
正南见包伊尔自己谈到了短刀上,也免得他再去费力试探了,一拍随身带的小包道:包大哥您可真是害苦了小弟,这次我来可不就是找你来退货的嘛,你看东西我都带来了!
包伊尔闻言脸色由白转绿,连连摆手道:正老板啊正老板,俺们是乡下人都知道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当初你可是收了俺的短刀,现在咋还有退货的道理呢?俺又不懂得古董啥的,您退给俺俺也没钱还给你啊!
正南强忍住没笑出声来,假装为难地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不过后来我找了几个行内的专家鉴定过了,都说这个东西原本是一对儿的,单独一个可没人会收藏,这样一来不一样砸在我的手里了吗?老哥你还是快帮我退了吧!
说罢正南又拍了拍小包,这一动作刺激得包伊尔在原地转了两圈,捶胸顿足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似恍然大悟一般地道:如果俺帮你再找一把一样的,你还退货不?
正南一听来了兴致:要能找到自然不退了!怎么,你真能找到?
包伊尔没有立刻答话,反而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在屋子内来回地踱步,最后停在正南面前,露出一副苦脸来:你要早来半个月说不定能找到,现在估计是不可能了。
正南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包伊尔这盆冷水立时浇灭了,细问下来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包伊尔有个叫包可图的远房表哥,他们两家的牧场临近,又是亲戚,平时经常互相走动。去年秋天草原上一连下了一个星期的大雨,牧场附近的草场大多被水泡淹没了,牧民们不得不把牛羊放牧到更远的地方,包伊尔和包可图两家结伴而行,赶着上万只牛羊差不多走到外蒙的边界上才找到块不错的草场,他们就地扎下蒙古包,琢磨着至少一两个月内的青草需求有了着落了。
这片草场上也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水泡,随着天气逐渐转晴水汽蒸发,小的水泡渐渐干涸了,露出了光秃秃的沙地。这一日包伊尔和包可图正并肩骑马牧羊,只见远处的沙地上有什么金属的东西反射着阳光,一时好奇之下策马而至,才发现尽是些破铜烂铁的杂物而已。
两个人觉得奇怪,这块无主的草场靠近边境,并且不通公路,怎么会有铜铁之物?不过他们也没多想,随便翻了翻,只找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刀还算是看得过眼,一人一把只当是个玩物了。
冬天的时候包伊尔回到西旗猫冬,不经意间把短刀展示给邻居看,这才被他们怂恿着跑了趟北京,将其卖给了正南。
从北京回来后他原本想着找个借口把表哥手上的短刀要来,然后再跟正南换上三五千的,却不想再次见到包可图的时候对方的一番讲述让他大失所望了。
包可图春天时曾受雇于几个汉人,在湖上做过捕鱼的活。原本信仰萨满教的蒙古族视水为圣物,极少有以捕鱼为生的,不过到了现今社会像包伊尔他们这样基本被汉化的蒙古族就不太计较这些了,更何况冬季雪灾严重,牧民们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挨到了春季,多余的劳动力都会就近找些活计补贴家用。
呼伦贝尔盟得名源于两个大湖:呼伦湖和贝尔湖。呼伦湖也被当地人称为**湖,因为靠近满洲里等几个汉人聚居的城市的关系,水产几乎被开发殆尽,近些年转而搞起了养殖,品质自然不及野生的鱼类好吃;贝尔湖在中蒙交界,比起呼伦湖来小了不少,但因为周围的蒙古牧民没有吃鱼的习惯,所以基本上还保持着原生的状态。
不过颇懂生意经的汉人哪会放过这么好的商机,这些年来在这里捕鱼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大部分是配备一条小渔船,雇佣几名附近的牧民,由一个船老大带领着小打小闹;少部分有些门路的则是办上几张护照,跑到外蒙的一侧去大肆捕捞,待到满载而归后再将所获运回国内,在就近城市的市场上批发出去大赚一笔……
要说起来做这份工作的蒙古牧民都有不少收入,不过习惯马背上颠簸的包可图可是有点受不了湖上行船的反复,最初几日一直在眩晕和呕吐中度过,他只当是自己触怒了长生天才会遭此报应,只想着凑合着干上一个月拿了薪水走人,以后可不敢再下水捕鱼了。
这一日他们的渔船驶进了个小岔湾,一网下去便似捕到不少大鱼,几个蒙古壮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可勉强将拉网慢慢拖回,不过网里的一条大鱼刚露脊背便立刻奋力挣扎,粗网竟被硬生生地挤出个漏洞来,一网的鱼就此逃得无影无踪。
拉网既然已经坏了,也就没有在这里逗留的必要,船老大骂骂咧咧地招呼着大家收好工具,便要调转船头驶出岔湾。然而船身刚一打横,侧面好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骤然一晃,船老大见此时风平浪静的事出蹊跷,将头探出船身去细细查看。不想一条十几米长的鲤鱼自水中一下子越了出来,一口咬住他的脑袋,将他硬生生地拖进了水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在包可图和其他三个牧民的眼里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在甲板上大声呼唤长生天的帮助。然而虔诚地求神拜佛显然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船身接连又遭到了几次强力撞击,眼看着再这样下去就要有倾覆的危险了。
再怎么懦弱的人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变得坚强起来,包可图见逃无可逃,索性心下一横,随手抄起个鱼叉一手把住船沿,一手不断地向水中乱刺起来。
水中冒起股股气泡,随即翻出鲜红的血液出来,船身被撞击的幅度越来越小,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几个人愣了一会儿后才各自吐出口气,庆幸平白捡回了条性命。
谁知道最猛烈的一下撞击骤然而至,直把包可图一下子撞翻出了船体,好在他一只手一直死死抓住船沿,下肢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后总算爬了回来。
湖水里又冒出了几股血液,随后那只巨鲤终于翻着白花花的肚皮浮出了水面。
包可图吓得魂不附体,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把船靠上了岸,狼狈的爬到了陆地上。这一次惊吓着实不轻,傍晚的时候包可图想起什么,摸索了一遍全身后才发现竟然没有受到丁点外伤,不过先前在沙地上捡到的那把短刀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掉到湖里去了,想来大概是在与那巨鲤搏斗的时候滑出了口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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