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老太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逐渐清醒过来,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只感觉耳朵里依旧嗡嗡作响,大概是刚才从拱门跌落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头部,好在他所在的地方和上层的落差不大,这把老骨头才能够缓过劲来,不至于交待在这个怪异的古墓里。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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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拱门所在的方向,正老太爷在周围摸索了几把,终于找到了那根少妇交给他的蜡烛,他依稀记得当时少妇似乎说过千万不能让蜡烛熄灭,不过刚才的事发突然,谁又能够顾及到它的熄灭与否呢,只是自己并没有火柴带在身上,看来只能凭借触觉一点一点摸索着找寻出路了。
正老太爷从地上慢慢的爬起,两只手伸在前面,脚下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只盼望着早点找到墙壁,然后沿着墙壁一路摸索下去,总能找到刚才下来的阶梯或者别的什么出口吧。
这个空间似乎比刚才的石室要大上很多,正老太爷虽然脚步细碎且缓慢,但算下来也走了不下二三十米的距离,手上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他想起刚才在石室时的情形,气愤之情就越发强烈了——少妇的丈夫十有**是被困在了下面无法脱身,此时正是需要他施以援手的时候,但这个盗墓贼却不懂事理,非但没有表示出感激的诚意,反而骤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张鬼一样的灰脸在如此近距离简直与死人无异,直把他吓得跌落到了这里。现在好了,赖以求生的蜡烛已经熄灭,陷入困境的人则是多了一个。
想到这里,正老太爷忍不住压低了嗓音低声唤到:
“那个谁……你在哪里?我是来救你的,你老婆在外面替你生了个儿子……”
没有回答,四周寂静如初。
“砰——”正老太爷的小腹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他双手垂下,摸到了冰凉的石壁,不过仅有半人身高,双手再向上面游走,发现石壁仅有一指厚而已,里面则像是空荡荡的空无一物了。
他蹲下身仔细摸索着石壁,发现上面凹凸不平,与刚才在上面的石室看到的墙壁绝对不同,似乎是有雕刻的纹路或图案。向左挪去没多远是个转角,朝前走了三五米又是转角……
这个形状的东西应该是?
正老太爷“腾”地站起身,不顾在黑暗中跌倒的危险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他忽然明白自己抚摸的并非是石壁或者别的什么,而是装殓死人的棺椁。
正老太爷过往与很多巨富高官们打过交道,知道有钱人对于入殓很是讲究,棺木外面还要加上若干层棺椁来保障死后尸体的不腐。
早年间棺椁的层数都是被严格限定的,不同等级的人使用不同的规格,这在封建社会中是个约定俗成的制度,极少有人突而破之,僭越妄为。不像现在时逢乱世,皇帝都被赶下了宝座,谁还会管你下葬时用什么规格,只要有权有钱即可。当年正老太爷就曾目睹过某个军阀死后规模巨大的葬礼,仅是棺木就是用一棵完整的红木掏空而成,其奢华程度即便像对他这样非一般富庶的人家看来可视不敢奢望的了,若放在在明清之时,恐怕是王公大臣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了。
这样说来也是合情合理的,既然是被这对盗墓贼盯上的古墓,必然不会是一般穷苦人家的死后安息之所,正老太爷对于此道不甚精通,却也能看出这个墓穴的主人非富即贵,单凭墓室和棺椁的大小,说不定就是哪个朝代的大官或者王室呢。
是墓穴就必然有棺椁,这是个简单的道理,不过正老太爷从没想到过自己会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触摸到了装殓死人的容器,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只想避而远之,不过他转念一想,刚才触摸到的这最外一层的石椁好像并没有盖子,难不成少妇的丈夫已经先于他将棺木打开了?他是仅仅打开了外面的石椁,还是连同棺木也一并开启了?充盈在墓穴里的臭气难不成是尸体所散发出来的尸臭?
正老太爷干呕了几下,心下把盗墓贼的祖宗八代依次问候了一遍,才终于缓过劲来,他越发觉得自己好心办了错事,像这种让别人尸骨都不得安生的人就不应该顾及他们的死活,正是天理恢恢,报应不爽,如今对方受困于此,谁又能说不是上天对于他们所干的勾当的惩罚呢?只可怜自己满怀善心,如今被连累的进退维谷,反倒是有苦难言了!
正老太爷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出口,逃出这里之后再做计议,届时等到天亮再找几个生人下到这里帮忙找寻,也算是自己尽了全力了。想来那个盗墓贼既然有力气打开如此巨大的棺椁,应该并没有受什么致命的伤害,让他在这里再待上几个小时,忍饥受冻之下也可以好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一番反省了。
想到这里,他便准备照着老路继续摸索墙壁找寻出口,可正当准备转身迈步的一瞬间,忽然自前面传来了沉闷的敲击声。
“咚……咚咚……”
敲击声一长两短,非常有规律,好像是金属敲打在石壁上发出来的,声源就在正老太爷正前方不远处,算下来应该不会超过几米的距离。正老太爷头皮发麻,双手捏成了拳头,把手心的冷汗攥成了几瓣——他分明记得刚才自己就是从那个方向后退至此,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个声音应该是从棺椁里发出来的。
“咚……咚咚……”声音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每一声都像穿透了正老太爷的耳膜,刺激着他一触即溃的神经。
或许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不自觉的自己吓唬自己了?
正老太爷如是自我安慰着,早些年在商场上经历过的那些大风大浪此时在脑中一晃而过,心下的紧张之情才算有所缓解了。
***,肯定又是那个天杀的盗墓贼在作怪了,盗了别人的棺木不说,还非要爬到里面去胡作非为,这下可好,肯定是卡在哪里出不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知道他就在棺椁里面,倒不如捎带着手把他解救出来,想那与死人尸骨为伴的感觉必定不很好受,反倒是两个人在一起才能更快的逃出生天,为今之计只能把前恩后怨暂时放到一边,待到出去再找他们夫妇算账了。
既然拿定了主意,正老太爷又鼓足了勇气,努力挪动着脚步,趟着地朝前蹭去。
敲击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正老太爷似乎可以同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胸口上下起伏的幅度越发剧烈了,紧张的精神在双手再次触摸到石椁的一瞬间差一点就全面爆发出来,好在四周一片漆黑,不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逃也似的飞奔而去,绝不停留。
然而,现在绝对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他左手扳住了石椁的上沿,半俯着身,对着下面轻声的唤了几声,却除了敲击声一如既往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犹豫了片刻之后,只好极不情愿地伸出右手在里面摸索起来。
正老太爷一边摸索,一边在脑海里根据刚才的记忆计算着棺椁的大小:如果他刚才首先触碰到的是石椁的短边的话,那也足有三四米的长度了;依此比例,现在所处的长边岂不是要有近十米了?如此大的石椁,仅是面积就已经超越了上面的石室两倍有余,单凭他这样摸索岂不是形同海中捞月一般困难,难怪那个盗墓贼要整个身体爬进去了——令人生气的是他既然还有力气敲击石椁,怎么就不答话呢?即使是发出几个简单的语音,也可以让他找到对方的位置所在,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满屋目的地在死人的棺材里乱摸了。
虽然这样想,正老太爷的手却没有停止摸索,一方面是因为除了继续重复这个动作之外实在别无它法;另一方面从他内心深处在恐惧之下还有些许好奇——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是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总归对生与死有了或者想要拥有比照别人更多的认识,而现今,虽然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被陌生人和周遭的形势牵着鼻子乱走,但毕竟在一个古墓中查验死人的棺椁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经历,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自己向别人炫耀生平的资本呢!
想到这里,正老太爷的恐惧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他把左手也腾出来伸进了石椁,双脚踮起,整个身体都靠小腹支撑在了石椁的上沿之上,象是秤砣和杠杆一样,勉强维持着平衡。
“啪——”手臂忽然被一双手牢牢地抓住了。
“啊——”正老太爷冷不丁地受此惊吓,失声喊了出来。
抓住正老太爷手臂的双手忽一发力,他整个身体本就不很稳当,被这一拉只一骨碌便掉进了棺椁之内,身上好几个部位顿时传来了疼痛的感觉,就好像跌在了布满鹅卵石的河边一样,咯得他就想再次大喊大叫起来。
“嘘——”耳根处传来了细小的人声,“别出声,他在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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