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话音刚落,石原龙泰立刻就嚷嚷着说他才不想留下,立刻就要离开此地。【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孙殿英也从旁附和,只不过不像石原那么露骨,而是拐弯抹角,说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出来的太久,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正衡见状忍不住暗笑,心想这两个家伙,一个贪生怕死,一个护宝心切,自然是巴不得早点离开了。韩四的伎俩如此明显,无非是想让正衡知难而退,不要再向他索要《河图》。可正衡偏偏是个不信邪的人,即便是失掉了离开的唯一机会,他也一定要跟韩四较这个真,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还能倒出什么药来。
计议已定,正衡便仍旧坐在椅子上,神情越发悠然起来。夏侯水眼见着他作此选择,虽然心中颇感不妥,可凭着直觉,仍旧比较相信他的决定,最重要的是,孙殿英也好,石原龙泰也罢,在他看来都是见小利而忘大义的人,与他们同行只会更加得前途凶险,倒不如留在此处,反正韩四表面上客客气气,不像是要为难他们的样子……
没想到的是,于文竟然也同样选择了留下。正衡开始还颇感意外,不过随即就想到,于文之前向韩四提出的要求,只是得到了对方的口头应允,并没有落在实处,他之所以不走,十有**是想和韩四再在细节上斟酌一番,也好在日后能够顺利接班,继而在韩四的帮助下,将北宗于家的事业“发扬光大”吧。
正衡对于韩四和于文之间,可能的互利交易毫无兴趣可言,只是偏着脑袋,眼见着孙殿英和石原龙泰在士兵的带领下,从前厅出去,分别上到了两辆三轮摩托上,继而卷起一阵尘土,风驰电掣地冲出了院门,很快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那枚神秘的卷轴,到头来还是被石原带走,一想到这里,正衡就隐约觉得可能会由此引发出较大的乱子来,可现如今分身乏术,只盼着石原龙泰不会立即离开华北,等自己从这边脱身后,再去想办法加以补救吧……
韩四命人送走了石原和孙殿英两人后,对着正衡打了个哈哈,随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到后堂去。
正衡刚站起身,却见韩四把夏侯水和于文拦了下来,告诉他们说老人家喜好清静,再说对于《河图》的要求,也只由正衡一人提出,其他人暂且在这里等候吧。
夏侯水对此颇有异议,可见正衡对着他摆摆手,只好按住性子,重又坐下了。于文倒是全无所谓,对着韩四拱拱手,赔出一副谄媚的笑脸来……
韩四又让人端上了些果品来,待到事情全部安排妥当,这才引导正衡,从前厅旁侧的走廊一路向前,走到了后殿的侧门口。门口的守卫见韩四来了,立刻打开门,让他们进到了其中。
说是后殿,可比起前厅的宽敞来,这里显然十分促狭,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十平方的面积。除了进来那个入口外,别无更多的门窗,室内昏暗无比,只在正当中的一张方桌上摆着两支烛台,自两根劣质蜡烛的顶端散发出来的黑烟,反倒令得室内笼罩在一股黑烟之下,雾蒙蒙黑漆漆的……
正衡受不了其中的憋闷,兀自咳嗽了几下,继而才向着方桌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他就猛然发现,方桌左侧的椅子上,有个男人的身影落座在其中,只是他像死人一样,别说是言语了,好像自从正衡进来后,连口气都没喘过一下。
烛光本就昏暗,加之那人做的地方正被笼罩在“灯下黑”的范围里,以至于正衡虽然走得足够近了,却还是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正心中打鼓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吱呀”的一声,他回过头去,这才发现韩四已经离开,并且还将门从外重又关上了。
正衡这些年在江湖上游历,什么古怪的场面没有见过,又岂会被韩四的故弄玄虚唬住?既然已经走进来了,如果表现得大惊小怪,非但毫无帮助,还会被人耻笑胆小怯懦,最重要的是,韩四如此大费周章,总归不会真让自己来看个死人吧?
一想到韩四等人正在筹划的那个阴谋,正衡反倒心中有了着落,信步走到方桌的另外一侧,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椅子上,继而清了清嗓子,就想随便找个话头,先探探对面那人的虚实,可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却先于他没头没脑地道了句:“来啦!”
“嗯,来了!”
正衡不明所以,含糊地应了一句,心下却忍不住犯起嘀咕,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可一时又记不起在哪听过,只觉得虽然苍老,却又铿锵有力,怎么也不像是传闻中的戴老板,更加不是另外一路人马的那个带头人。
正疑惑间,就听那人又道:“来作甚啊?”
正衡见对方询问来意,索性开门见山地告诉他说,自己是为了释疑而来,至于具体是什么疑问,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再这样故弄玄虚了吧?
那人闻言“呵呵”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来问《河图》的事……”
正衡刚想点头,却见那人忽然将双臂搭在方桌上,上半身向着他这边猛地凑近过来。这番动作来得毫无征兆,以至于正衡还当那人怀有敌意,下意识就要冲他的额头挥出一拳了。
可没等正衡真的出手,他早就借着闪烁的烛光,率先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只觉得心中“咯噔”了一下,忍不住大叫道:“张克易?”
没错,那人正是传闻中,一人佩戴三昧摸金符的张三链子的儿子,也就是当初在北平的聚会上,位列众位英雄之首,一副算命先生打扮,被人称为张天师的张克易。
正衡一早就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刚才被韩四领进这个房间时,他曾经有过盘算,满以为可能会见到戴老板本人,亦或是另外一个权谋家,却怎没想到,原来张克易也参与其间,看架势,难道他是整件事的另外一个主谋?
直到现在正衡这才恍然大悟,心想难怪刚才韩四会说需要征询能够做主的人了——《河洛映照图》正是当初在北平时,张克易亲手送给他的,现如今他要将其收回,似乎也在清理之中,只不过这一送一收间,到底又隐含着什么内情,以至于让他甘愿亲自露面呢?
正衡心中满是疑问,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一般,只在最初见到对方的面容时,略有失态罢了,没想到如此细微的变化,却被张克易捉个正着,轻描淡写地问他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老夫的名字,想来在东陵曾碰到过金不二了吧,他现在可还好啊?”
“好?张天师您还真会拿晚辈开玩笑啊——江湖上谁人不知您神算的本事,只需运筹帷幄之中,就能知晓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事情。想当初,金爷若不是受了您的诱导,也不会贸然深入险境,到头来落得个横死的结局。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一切本就在您的算计之内,更别提还有韩四哥这样的得力干将驱驰于阵前,对于金爷的死讯,恐怕您一早就心知肚明了吧!”
不出意料,张克易在听到正衡的话后,并未显出太过惊讶的神情,反而只是低着头,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唉,早就跟你说了,此行万分凶险,乃是一道有去无回的行程,可你就是不信,为了本已有归属的天书,平白搭上了性命,殊不知天命有归,一切皆有定数可循,又岂会因你一人之力而改变?不过死且死了,不用再为世间之事平添烦忧,这其实也是你的造化和归宿,老道我也只有徒增羡慕的份,却无一路同游的命啊……”
张克易叽叽咕咕了一通,好像在为金不二的死而暗自悲啼,这倒出乎正衡的意料。按照张克易的说法,他曾经出言阻止过金不二的行程,只是碍于所谓的“天命”和“定数”,没有最终成功而已。如此说来,金不二最初并非是受到他的挑唆了?
可即便如此,张克易当初赠送《河图》,如今却又要将其索回,这事可不容辩驳的事实。加之他与韩四这样背景复杂的人纠缠牵扯在一起,正衡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找出一个轻易相信他的理由。虽然看他的外表,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一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表演呢……
正衡一时间想到了很多,越发对张克易产生了怀疑和戒备,鉴于当下处境,他索性直接告诉张克易说:“那张《河图》既然是你想要索回,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韩四能够信守先前的诺言,放我和同伴离开这个什么岛,从此以后,你我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不要再有任何的瓜葛……”
张克易苦笑了一下,并未直接回应正衡的话题,反而悄声告诉他说:“年轻人,难道你还没看出,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被囚禁在这里的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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