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你放开我!”沈七七在萧霁景的怀里跳着,拼命挣脱想跟着跳下悬崖,她不会相信,墨炎就此离开了她,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墨炎还没有走,他就在下面,没有死,墨炎不会死。
“阿姐,这里朕命人看过了,万丈深渊,下面就是湍流不息的西凉河,河底是尖锐的石头,墨炎不会活着了,你醒醒!”萧霁景拼命抱住沈七七,在她耳边不断大叫,而沈七七的举动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侍卫听到萧霁景的命令退后,青城和青卫停手,冲向崖边,趴在地上,四周环顾,只见到茫茫的夜雾,什么都见不到。
“殿下!殿下!”青城和青卫趴在崖边,徒劳地叫着,回答他们的只有他们的回声。
“你们!你们这群混蛋,我要杀了你们!”青城从地上爬起来,举起手里的长剑,不顾章法,对着侍卫就是一顿乱挥乱舞,伤心使他忘记了一切,只想杀了眼前的人泄愤。
“阿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是不是要朕下命杀了他们!”萧霁景松开沈七七,拉着沈七七的手,指着青城和青卫给沈七七看,他要的正是这个效果,青城和青卫伤心失控,沈七七不会不管他们。
青城和青卫失控地大叫大喊,比沈七七还要激动,他们身上的破绽百出,随便一个侍卫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但是没有萧霁景的命令,他们只是闪避,没有进攻。
“我要杀了你们!给殿下报仇!”青城嘴里大叫,脚法凌乱,挥动尖刺,连自己的发髻都削了下来,犹然不知,青卫比青城好不了多少,也是对着侍卫不断进攻。
白桦推开趴在身上的萧庭萱,衰弱的萧庭萱已经昏倒,而苏沁雪被甩上来也是晕倒了。白桦站起来,望着沈七七,心中酸痛,萧霁景给了他一个冷眼。
“阿姐,冷静,我们回去再说。白桦,处理好!命人找寻墨炎的下落。”最后一句是说给沈七七听的,后者神态茫然,神思恍惚,她见到青城和青卫被侍卫轻易制服,没有受到伤害,他们都被带回了皇宫,白桦在沈七七的脖子上点了一下,沈七七顿时晕倒,不省人事。
萧霁景叫出早就准备好的轿子,要小桂子扶沈七七上轿,转头望着白桦,欣赏地点点头:“白桦,这次表现得不错,要不是你,朕还不知道要如何完成谋划,还是你熟悉阿姐的性格,知道阿姐一定会过来,也知道阿姐肯定会心软,让她亲眼目睹墨炎死了,才会死心,才能嫁给楚流云。”
白桦没有附和萧霁景的话,他此时的心境也是一片混乱,想起沈七七看着墨炎死在眼前的那种眼神,绝望,没有半点神采,仿佛一切都没有了兴趣,仿佛心里的光亮被彻底吹灭了,他的心很慌,自己认识的沈七七,似乎也跟着墨炎去了。
他后悔了,低估了墨炎在沈七七心中的分量,如果沈七七知道他才是此次计划的主谋,一定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沈七七眼中的绝望,太可怕了,那是恨到最深处的绝望。
其实,他都不知道会不会原谅自己。
祁昭在停手以后一直就留意沈七七,他不在乎墨炎的生死,只关心沈七七,小桂子想扶沈七七上轿,他一个箭步走到小桂子身边,不着痕迹地从小桂子手里接过沈七七,自己把沈七七送进轿子里,顺便检查轿子里有没有异样,确定没有异样,才站在轿子身边,手扶着轿柄,眼神冰冷坚定,无声告诫在场的所有人,自己不会离开沈七七半步。
“不用在意,他是阿姐的近身侍卫,保护好阿姐就行,其他的,不要介意。”萧霁景抬手阻止小桂子的不满,相比青城和青卫,他清楚祁昭只对沈七七一人效忠,他要利用的人不是祁昭,反而很庆幸,只要有祁昭在沈七七身边,沈七七就不会自寻短见。
“她们如何处置?”白桦指的是用墨炎性命换来的萧庭萱和苏沁雪。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办,朕就看错人,要杀的杀,要留的留。”萧霁景对白桦假笑着转身走上小桂子准备的另外一乘轿子,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萧庭萱一眼。
萧霁景对萧庭萱没有任何感情,他是在登基之前才从先皇的口中知道萧庭萱的存在,先皇想着萧庭萱总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想杀了萧庭萱,而萧霁景对萧庭萱和陌生人没有分别,如果萧霁景觉得萧庭萱造成威胁,下手也不会犹豫。
白桦等到萧霁景和沈七七的轿子远走,才转头望着躺在地上的萧庭萱,不知道何时她醒来,眼眸张开,望着白桦,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布满皱纹的脸抖动着,稍微张开的嘴吐出沙哑的嗓音:“白桦将军,你要杀了我吗?”
明明是浑浊的眼神,却蕴含着如同银针的刺芒,插入白桦的心里,白桦竟然觉得无法形容的畏惧,萧庭萱如同垂暮的老人,不要说动手,随便踢上一脚或者就可以要了她的性命,可白桦在接触到她的视线,却觉得全身冰冷,无法动弹。
她看穿白桦的心思,又鄙视白桦的举动,她躺在那里,散发出来的威严和高贵没有被破旧的衣衫遮掩,也没有被白桦明显表露出来的杀意所吓到。白桦从萧庭萱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萧庭萱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动作迟缓却很有坚决,衰老的身躯也无法使她失去尊严。
“白桦将军,你想杀我吗?”
萧庭萱慢慢坐直,对上白桦的视线,他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萧霁景的意思是杀了萧庭萱,留下苏沁雪,但是他看到的竟然是萧庭萱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自己面前,抽出他的佩剑,把剑插在躺在地上的苏沁雪的心口。
毕竟是身体衰弱,剑尖插入几寸就无法深入了,而足以使昏迷的苏沁雪痛醒,见到心口插着明晃晃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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