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苏依然面前稳了稳身形，而后说道：“顾夫人，虽说你和人犯之前曾有过一点关系，但是那都是过去式了，眼下你和他非亲非故，没有作为保人的资格。”
警队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然而，李裘李警官却站了出来，指出了他话中的错漏之处：“队长，您是不是记错了？以他的——”
“闭嘴！”
李裘话还没说完，就被警队给呵斥了。
警队继续脸不红，气不喘的忽悠起苏依然：“顾夫人，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苏依然看着警队明显送客的表情，嘴角抽了抽：“警队，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的看着她吗？
苏依然自问不是个凶神恶煞。
当然，就算她是凶神恶煞，警队也是惩恶扬善的人，这种情况下，就是要怕，也应该是她害怕好吧？
苏依然脑回路清洗，不过她忘了一点，那就是……顾擎霆对他们的影响力。
警队忌惮顾擎霆，自然不敢让苏依然从他们的警局里，保走她的旧情人。
苏依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姜媛却注意到了。
看着苏依然疑惑的表情，她迟疑了下，没有直接告诉苏依然，而是借口出去透透气。
苏依然以为她是闷了，也没在意，继续和警队交涉。
姜媛出了审讯室，便掏出手机给顾擎霆发了条短信。
【顾总，眼前您有一个可以让夫人消气的机会，您要吗？】。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就秒回了：【说】。
姜媛没有再发短信，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姜媛便开始汇报行程：“我们到A市之后，在机场遇见了小偷……”
话说到这里，就被顾擎霆打断了：“她没受伤吧？”
姜媛：“……放心，夫人很好。是我抓到了小偷然后扭送警局，现在我们就在警局里。”
说着，姜媛清咳了一声，选择一个比较适合的称呼给霍非霁：“那个被我抓到的小偷，是您的老熟人。”
“老熟人？”顾擎霆语气有些沉。
姜媛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虽然隔着屏幕话筒，但她还是成功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威压。
不过这有什么办法？
自己打过去的电话，跪着也要打完！
“他姓霍，目前正在警局里接受审讯。他的家人都不在了，流浪了一年多，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夫人眼下就成了唯一能够保释他的人巴拉巴拉……”
姜媛说完，顾擎霆那边就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之后，让帕尔斯立刻给他定了前往A市的机票。
这些，苏依然是不知道的。
经过她的努力游说，警队已经答应让苏依然保释了。
前提是在审讯完毕之后。
可现在，霍非霁根本就不愿意配合。
这种情况在平时，必然是让人恼火的。
不过放在现在嘛，警队倒是很乐意见到。
只要霍非霁死不松口，苏依然就保不了他。
到时候，顾擎霆应该也不会迁怒他们。
然而，警队想的还是太好了。
霍非霁在经过了多次的“不配合”之后，竟然主动要求做笔录。
警队：“……”
虽然很不想让他做，但这是正经流程，他不能不做。
半个小时后，笔录做好。
虽说之前霍非霁也有做过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不过那些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定罪。
加之他今天也只能算作未遂，所以做好了笔录，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
苏依然等他确定笔录没问题之后，便问道：“警队，我们现在可以带走他了吗？”
警队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正想回答没问题了，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警队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掏起手机就往外走。
他就在门口接到的电话，苏依然依稀能听见一些。
“您好，这里是……”
“局长？”
“您认识他？什么？好的好的，没问题。”
“是是是，您说的对，是我疏忽了。”
“嗯嗯，好的好的。”
“您放心，没问题。”
挂了电话，警队重新走了进来。
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因为……说是沉重吧，他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几分喜色。
说是欢喜吧，他又拉着一张死人脸。
可以说是十分矛盾了。
姜媛对他的表情给出了一个概括，那就是——戏精！
明明开心的要死，还非要装作一副难过的表情。
这就成了不伦不类的样子。
“咳咳，那个！”警队走到苏依然面前，很是慎重的说道：“局长那边下达了通知，霍非霁先生的罪行显然不止小偷小摸这么简单，他您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带走了。”
“不止小偷小摸？他还做了什么？”
“上级的证据还没下达，需要再过几个小时才能有结果，再次期间，霍非霁霍先生只能继续留待观察。”
“原来是这样。”
苏依然对警队的话没有怀疑，刚才那通电话她也听见了，就是不知道霍非霁还有其他的罪行，警队为什么这么开心？
难不成警局也是按照业务成绩来算的？
那这竞争也太残酷了。
警队不知道她脑补到了什么，不过苏依然既然没有追问，他也就不多事儿了。
偏偏这个时候，霍非霁却提出了要求：“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这话是对警队说的，而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苏依然。
对此，警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向苏依然。
苏依然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霍非霁手上戴着手铐，脚也被锁在凳子上，他在审讯室内，就只有那么一方天地，警队也不怕他跑了，当下就将苏依然放进了审讯室，让他们单独谈谈。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光了，霍非霁方才抬起头，眼神闪躲的看着苏依然：“你，你近来还好吗？”
苏依然：“很好。”
霍非霁点点头：“哦，那就好。”
一句话后，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苏依然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霍非霁听到这话，身体明显一颤，不过很快就稳定下来，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我从高处摔落，最终的下场无异于成为世界上的一条臭虫，受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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