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朕说说,朕要如何罚你,才能算是让众人心服口服,认了你这个叛家十年的世子重新回家呢?”皇帝走到洛流苏面前,蹲下身,细细端详了一番现在的他,“你说你叫洛流苏,那你可知,拓跋修是谁为你取得名字?”
“儿时母妃有提,修字寓意修心修行,意指让我做个修成有用有才之人,此名...是皇上所赐。”洛流苏回。
“不是朕所赐,朕当年是见你生的灵气,随口一提,不曾想你父王当真给你取了这个名。”皇帝站起身,长叹一口气,“转眼都过去二十几年了,你如今长大成人,确实有了本事,本事大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稀罕,随意换了。”
“皇上......”洛流苏知道自己是个罪人,心中惭愧不已,“还请皇上莫为此事上心,扰了心境。”
“好,朕暂且不追究这事,那你且回答朕的第一个问题,你觉得朕如何决断,才能让你出去之后,落到别人口中,不再是坏名声?”皇帝道,“你的身份终归影响到皇家王室的颜面,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洛流苏抿抿唇,没有想很久,便回答了皇帝,“草民大不孝,罪不可赦,千刀万剐在所不惜,皇上若是心有裁决,草民自当领罪,绝无半点怨言!”
“当真?”
“嗯。”
“既然你自己说不出来,那朕就替你想一个。”其实皇帝早有想法,他接着道:“如今河都闹粮灾,已经快一个月了,朝廷这的支援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但是,百姓不能饿着,朕给你十日,若十日之内你能想到解决粮灾的法子,那朕就公示赦了你的不孝之罪,并封你为王。”
“草民能替皇上分忧本是职责所在,后面的,皇上就不...”
皇帝大概知道洛流苏想说什么,下一秒便阻断,“朕的意思,还容得你来推辞?”
“草民不敢!”
......
谈话结束后,皇上直接下令,命人看守洛流苏,将他送去河都。
此事传到拓跋纪和萧九的耳朵里,两人都愣住了。
拓跋纪急忙找了负责此事的公公,花了些银两收买打听情况。
才得知,皇上是让洛流苏去河都治理粮灾,救河都百姓于水火之中。
“河都是哪?离京城远吗?”萧九不了解这些,忙问,“还有,粮灾是个什么情况?是比南城还要麻烦吗?”
萧九对南城有所耳闻,那地方令人毛骨悚然,无人敢近,她担心河都也是差不多的地方,担心洛流苏的安危。
拓跋纪安慰萧九,“河都倒是没有南城那么严重,只是近段时间不知怎的,飞来许多蝗虫,再加上河都的土囊本就有些稀缺,粮食多年来都十分紧张,如今飞来蝗虫,抢了百姓们的粮食,这蝗虫繁殖能力极强,怎么杀也杀不完,时间一长,朝廷这还有其他要事,对河都那的情况一时半会束手难策。”
“蝗虫?”萧九闻言,皱了皱眉头。
须臾,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打了个响指,拉着拓跋纪的胳膊,“纪王,你可以带我去河都吗?!”
“嗯?你要去河都?”
纪王府。
“不可以,你不可以去!”虞氏听说萧九要去河都,想也不想就不同意。
“啊?为什么啊?”这拓跋纪都答应了,萧九没想到虞氏会突然阻止。
只听虞氏对拓跋纪道,“王爷,阿九就是放心不下洛公子,哪里是去帮忙的啊?您想想,洛公子去河都,可是皇上的指意,这事若是办好了,洛公子便安然无事,可若是办不好,那洛公子怎么样,王爷您应该能想得到。”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要去帮洛流苏啊!”萧九急迫的解释。
“你去帮忙?你能帮什么忙?阿九,那可是河都,粮灾,朝廷一时半会都没能解决清楚,你一个女子能起到什么作用?你要知道,这可不是去胡闹的,就只有十日,一日都浪费不得啊!”虽说后面的话有些讽刺,但是虞氏真的是为洛流苏考虑,她认为萧九年级比她小些,凡事考虑不周,太由性子,才说出这番话。
拓跋纪原本没有想到这些,本来他也打算去河都帮着洛流苏,这萧九提出跟随,他便带着无妨。
如今听着虞氏说了这些,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一时间,心中的打算出了变故,看向萧九。
萧九见拓跋纪动摇,焦急了起来,“哎呀!”
她走到虞氏身边,摇着她的手臂,“哎呀王妃,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去闹着玩的!”
“好,那你既然是去帮忙的,你不防就在这说了,你能想到什么帮衬洛公子的?”
“我......”萧九心中确实有那么一计,不过这想法有些反常,她若是当场说了,必定更要被否认,到时候当真像虞氏说的,自己是去帮倒忙的了!
萧九语结,神色开始慌张。
虞氏不想为难萧九,但此事她铁了心不让萧九去打扰洛流苏。
虞氏拍拍萧九的手背,好声好气劝道:“本妃知晓你对洛公子有心,但成败与否,在此一举了,当真不能有半分差池啊!”
拓跋纪点点头,附和,“是啊萧姑娘,还是本王一人去吧,你在府上陪着王妃等待消息,你放心,本王定会尽全力帮助修的。”
萧九咬咬唇,真是百口莫辩。
她一跺脚,不想多说,看似赌气地哼了声离开了。
拓跋纪和虞氏相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回到屋。
萧九气得坐到凳子上,拍桌发泄。
“为什么不相信我,哼!”
她心有不服,思了许久,决定自己去。
“不带我去,那我便自己去,这事,我就不信我不行!”
*
拓跋纪即日启程,萧九在同一时间,随便收拾了包袱,翻墙出了府。
拿出自己到京城带来的所有家当,雇了一辆最便宜的马车。
要说这河都还有些路程,萧九问过马夫之后,居然说是要赶上整整五天五夜才行。
没办法,自己租的廉价,马力慢,不像他们有钱人的,两日就能到了。
算算,自己得延长三日。
罢了罢了,迟三日就迟三日吧,反正那个法子能速成,不在乎这点时间。
“大爷,那就麻烦您赶快点了!”
......
赶车第一日,还算顺利。
可偏偏不巧,到了第二日,马居然病了......!
按照车夫呃解释是,这马本就年岁大了,疲劳过度便会生病。
但是...上车之前,这车夫可只字未提此事...
萧九总感觉自己被坑了...
她跳下马车,指着车夫有些恼火,“你怎么早不说?!钱你都收了,现在跟我说马不能走了,这人生地不熟,本姑娘又不知道是哪,你要本姑娘怎么办?!”
那车夫是个大爷,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于是拿出了一些钱还给萧九,抱歉说:“不好意思啊姑娘,老头子我记性不好,忘记说了,这钱就还姑娘一些,姑娘放心,此路正是河都的必经之路,若是路过的马车,必定是去河都的,到时候姑娘不妨拦拦,或许能碰个运气......”
“你说什么?你还真打算把我扔在这,还叫我碰运气?!”萧九听了车夫的话,气得不行,要不是看在他岁数大,可能要跟他打上一架了。
那老车夫也不知道怎么说,叹了口气,“莫不然老头子我继续送姑娘?只是这马病了,走得更慢了,大概...得推辞两三天。”
“呵呵...我...”萧九此时此刻好想骂人。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不要动怒,冷静一些。
须臾,算是缓过来些,对车夫无奈的摆摆手,“行吧,你走吧,本姑娘自己解决。”
车夫还是有些愧欠,临走前还好心地和萧九提醒,“姑娘莫担心吃住,前面有一家小客栈,是此处专门给人歇脚的,就是...就是价钱有些贵,不过姑娘若是等不到车,倒不如就去那歇歇脚。”
“我谢谢你啊!你赶紧走吧!”
“好的,那老头子我走了。”
萧九:“......”
老车夫走后,天色也晚了,萧九看这个时候,也难以等到马车,只能像那老车夫说的,去前面的客栈落脚先。
客栈是一对吝啬的夫妇开的,不得不说,价钱要比平常客栈贵出三倍。
萧九忍痛交了钱,住了间屋子。
来不及休息,她忙下楼问老板娘,“大婶,你这店可还有其他客人?比如去河都的?”
大婶在算着钱,没有心情理会萧九,敷衍的来了句,“现在点还早,再过一两个时辰才会有客人。”
“那他们是去河都的吗?!”
“不知道。”
“好吧。”萧九小小的失望。
肚子叫了,可看了看墙上的菜单,萧九吧唧吧唧嘴,想想还是算了。
自己包袱里的干馍馍,凑合凑合吧。
回屋小休了一个时辰,忽然听到客栈楼下有动静。
她猛得起身开门,凑到楼梯口看着。
只见下面来了一群男人,唯有一个锦衣玉华,其他都是黑衣男,猜测该是富贵人家。
萧九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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