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雪,她是谁?”苏泠月转头,眸子死死盯着夜澈雪。
“我是澈儿的生母。”墨红菱的声音透着疲惫。
“我问你了吗?”苏泠月看着墨红菱,眸中戾气暴涨,她死死盯着夜澈雪,声音忽地拔高:“澈雪,你亲口告诉我,这女人是谁?”
夜澈雪漆黑的眸子情绪涌动,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苏泠月,语气里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月儿,她是我母亲……”
“她是你母亲?”苏泠月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她手里的长剑指着墨红菱的喉咙,喃喃道:“这个女人,派人来暗杀你的孩子们;这个女人,派人制造幻境来杀我们……她,她怎么会是你的母亲?一个母亲会派人来杀自己的儿子和外孙外孙女么?一个母亲,会劫持了她的外孙女为人质么?”
墨红菱抓着夜澈雪的衣袖,泪如雨下:“澈儿,娘也是后来才知道你们中了幻境被困的事,这是墨家大长老和二长老的主意!娘也不知朵朵公主是你的女儿,夜家、夜家万年都没有女娃娃,我怎么可能知道朵朵是夜家的后裔?”
“一派胡言!”苏泠月气的浑身发抖,她盯着墨红菱,狠狠道:“墨家两位长老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所以你把罪名往他们头上一推,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吗?墨梦茹早就什么都招了,是你让墨梦茹去借幻魇镜,就为了将九州帝君和我困死在幻境里。”
“我真的不知道啊!”墨梦茹嘤嘤哭着,她本就扮相柔弱温婉,哭起来梨花带雨,“我虽是墨家炬子,可是族里还有好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墨家之事也不是事事都由我说了算。澈儿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他!?都是误会啊!”
“哼!”苏泠月剑尖指着墨红菱,冷冷道:“若我女儿平安无事出现在我面前也就罢了,我留你墨家全族个全尸。若朵朵有半分差池……我让整个墨家陪葬,死无全尸!”
“澈儿!”墨红菱抓着夜澈雪的衣襟,摇摇欲坠,“娘已经派人去带朵朵来了,此前我是被白远山蒙蔽,不知朵朵是你的女儿啊!我若早知道,怎么可能抓自己的亲外孙女?澈儿,娘虽然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你,可娘那是迫不得已……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最最依赖娘了么?我的澈儿,我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与你相见,真是感谢老天垂怜,又将你带到娘的身边……”
“小时候……”夜澈雪低头,看着眼前墨红菱的脸,和记忆里小时候,母亲温婉的脸重合。
五岁前,夜澈雪是由母亲一手抚养长大的。他还记得,母亲很温柔,脾气很温和,很疼他,在他那短短的记忆里,对母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母亲身上的香味,喜欢在母亲身边撒娇,对母亲很是依赖……那时候他还是个天真的孩子,还不是威严冷酷的九州帝君。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场变故,五岁的夜澈雪跑去找父皇夜冥天,问父皇:母亲怎么还不来?母亲去哪了?
夜冥天眸子里是深深的无奈和恨意,只对夜澈雪说:你母亲,死了。
可年幼的夜澈雪却知道,母亲并没有死,她只是走了,不要他了。
这一走,就是二十五年,直到今日再相见。
陷入回忆里的夜澈雪有一瞬间的恍惚,待他回过神来,看到的是墨红菱梨花带雨的脸,还有苏泠月冷若冰霜的眸子。
“澈儿,放过墨家吧……”墨红菱含泪看着他:“就当看在娘的面子上,放过墨家。”
夜澈雪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墨红菱,忽地拂袖,弹开墨红菱抓着他衣襟的手:“二十五年前,你抛弃了你的儿子……既然走了,又何必回头?念在生恩一场,我留你和你儿子夜子墨一条命。至于其余墨家人的命……”
夜澈雪轻轻握着苏泠月的手:“……就由不得我了。”
此时,一个侍卫面色如土的跑进来,跪在地上,边发抖边哭:“炬子大人,人、人……不见了。”
“不见了!?”墨红菱眸子一紧,急急跑去揪住那侍卫的衣领,压低声音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今日我墨家若是交不出人来,就会被灭门!你想好了再说!”
那侍卫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一个劲的发抖,哆哆嗦嗦道:“属下奉命去东边院子去接贵客来,可、可进去却发现,人去屋空!朵朵公主和那玉公子都不见了!”
“什么!”墨红菱瞬间如坠冰窟。
如果现在交出朵朵和玉琅琊,她还可以利用母子之情向夜澈雪求情,让他们夫妻两人放过墨家剩下的族人。且也会让魔君星湮大人看到,墨家并非向神族后裔示好,而是为了自保不被灭族,才不得不交人,日后也不怕魔宫的人追究。
可是如果人不见了,那就糟了!
就算夜澈雪念在母子之情不杀她和夜子墨,可苏泠月呢?那女人心狠手辣,夜正庆还有墨家其他人,一定会被全部杀干净。
墨红菱只觉得身后一把剑搭在她的脖子上,墨红菱僵硬的回头,看见苏泠月双目泛着猩红,瞪着自己,手里的剑抵在墨红菱的喉咙上。
苏泠月一字一句的开口:“你以为你是夜澈雪的生母,就可以肆意掠走我的女儿吗?你以为我不敢宰了你?”
墨红菱嘴唇都在哆嗦,她看向夜澈雪,道:“澈儿,你要相信娘,娘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见了!他们一直都住在东边的院子里啊,墨家没有人将他们转移走!”
“朵朵一个奶娃娃,玉琅琊双腿残废,如果不是墨家人转移了他们,难不成他们还能自己跑了不成!?”苏泠月恨的都能咬牙咬出血来,若非看到墨红菱是夜澈雪生母的份上,她早就一剑将墨红菱劈成两半。
“我说的都是真的!”墨红菱急忙道:“月帝大人若是不信,随我亲自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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