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迄今为止他都没有动她,他真怕自己再这样就憋成内伤了。到时候影响了以后的“幸福”,太不划算。
“我和你算是什么关系?”这一刹,杜安然满脑子都是混乱的场景,有他和萧青青的,也有他和池雪的,包括那些个不明不白的女人。
他有这么多女人,她也就是个充数的。她被他禁锢在一方小天地里,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她却毫无办法。他无法让她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因此,她就是那种万人唾弃的情人……
“总有一天,我会把给你一个举世瞩目的婚礼,让你成为我辛子默唯一的妻子。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有些话,辛子默藏在心里很久了。
杜安然没有反驳,也没有再开口。他不知道,她想要的,仅仅是很简单的自由,还有快乐。至于他给的承诺,她早就要不起了,她怕,以后偿还的代价太大……
“讲故事吧!”杜安然重新闭上眼。
辛子默搂着她,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
“刚刚说,这个小孩八岁那一年。”辛子默又是一顿,浑厚的声音里多了压抑和沉重,“八岁那一年,他的命运从此就变了。”
“他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傍晚,电闪雷鸣。邻居叔叔慌慌张张跑来告诉他,他父亲监测工地施工时被倒塌下来的方塔砸中了。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直到家中因为父亲的这次事故而彻底落魄。”
“后期的治疗花去了他们家所有的积蓄,可就是这样,他父亲的生命还是没有挽留住。更可笑的是,后来他母亲托人调查,查到是有人故意剪断了塔顶施工绳。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意外!”
说到这里,在辛子默怀中的杜安然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这次事故牵扯到巨额赔偿和问责,施工公司的高层却拒绝了他们母子的见面,也拒绝了巨额赔偿和后续调查。”辛子默的语气逐渐冰冷,“小孩的母亲带着他直接去了公司总裁家,却不曾想到,滂沱大雨中苦苦哀求,却被管家轰了出去,连总裁一面都没有见上。”
“母子俩就这么可怜地走了,他的母亲甚至落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并且……”辛子默顿了顿,眼眶早已通红,“那时候他的母亲怀上了他父亲的第二个孩子,就这样,大雨之中,那个孩子,也没了。”
“他们家就这样在一夕之间一无所有了,房子、家产也全部变卖。幸好这世上还有好人,邻居叔叔资助了他们,让他们没有走到沦落街头的地步。后来这个小孩就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求任何一个人,他要让所有人都求他。”
说到这儿,辛子默顿住了,没有再开口。
杜安然已经完完全全听明白了整个故事,心里涌过一阵心酸,却不是因为这个小男孩,而是因为这后来二十年的一切。
杜安然缓缓开口,接道:“于是,后来的他韬光养晦、深藏不露,终于,将他恨的所有人都报复了,让他们无路可走……”
辛子默苦涩笑了笑,却抱着杜安然不肯放松,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上,声音里却都是哽咽:“不,他还是输了,他想,这一次,他是把一辈子都输进去了。”
杜安然的眼睛也****了,二十年,他布的这个局,缜密谨慎,纵使她父亲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他依然没有放过世和,放过杜家。
他八岁那一年,她才四岁,她尚一无所知的年纪里,他却要用肩膀承受这一切。她的童年快乐简单,他的童年却背负了无数重担和仇恨。
辛子默继续道:“故事讲完了,但我想,它却远远没有完结……”
“你还恨杜家是不是?”杜安然道。
辛子默不开口了,恨……是,他心里二十年的恨怎么能说消弭就消弭了,他始终无法忘记他和母亲站在杜家别墅门口苦苦哀求的场景。那一年,他才八岁。
他皱了皱眉,也许,想要忘记,需要时间。只是他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幼稚,把对杜家的仇恨转移到对杜安然的报复上。
“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不快乐,所以你不想看我快乐,想把这些年自己尝过的苦与痛都叠加在我的身上。如果是这样,那么,你成功了,现在的我,很不快乐。”杜安然平静道,可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也许我以前是这么想的,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报复了你,我心中却没有预期的那种快感,反而,是痛。”
杜安然闭上眼,唇角牵出一抹黯淡的笑。她和他,没有退路了。她已经学不会爱他了,他说的这些话,她也分不清真假了。
她想起了和谢辰锦签的合同,既然要下地狱,那就一起下。
见杜安然不再开口,辛子默叹了口气,是啊,他说的话她估计已经不再相信了。他骗了她多少次,骗得她体无完肤,如果换做他,他也一定不相信。
“后天我要去伦敦一趟,和合作方签一份合同。届时会有酒会,按照合作方那边的习惯,需要带女伴,你陪我去好不好?”辛子默俯在她的耳畔低声道。
“我……”杜安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大概是看出了杜安然的顾虑,辛子默道:“这种签约酒会不会有任何记者出现,你完全可以放心。”
杜安然本想推辞,可一想,既然是签合同,如果她去了,能获得一些信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辛子默和谢辰锦之间,她只能选一个。辛子默已是伤她入骨,她没有理由帮他。
杜安然点点头:“嗯,我和你去。”
辛子默心中一阵欣喜,他禁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又拍了拍她的头道:“饿不饿,中午都没让你吃饭。”
“那你倒是饿不饿?”杜安然觉得辛子默有时候也挺白痴的,中午没吃饭,能不饿吗?更何况,她昨晚上在谢辰锦家也吐了,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早就饥肠辘辘了。
“你秀色可餐,看着你就够了,我当然不饿。”辛子默笑道。
“可我饿啊……”杜安然已经没有力气再跟这白痴说话了,有本事他别吃饭。
“我叫人送点心过来。”辛子默立马给餐厅打了电话。
杜安然这才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怀里乖乖挂水,生病真是折磨人。
那天一直折腾到八点多钟才总算挂完点滴、吃完饭,照例是辛子默送杜安然回去。只不过这一次车子停在石门巷的时候没有人再议论了,有人看到辛子默的奔驰开了过来,早就躲了起来。
倒是杜安然显得异常尴尬,以前她下班回家总会和邻里乡亲打个招呼,现在他们躲着她像躲瘟神似的。
不过辛子默一脸镇定,看着她进了家门后才慢慢把车开走。
但杜安然没有想到晋少南早就在她家等她了,她走过去道:“少南,你怎么来了,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车?”
她确实没有看到他的那辆A8,不过如果她要是没看到,辛子默看到了,那她恐怕又要惨了。
“我打车过来的。”晋少南正和白茹云聊得正开心,不知晋少南说了什么,白茹云笑得前俯后仰。
杜安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母亲这么高兴了,她把提包扔到沙发上,坐到他们的旁边笑道:“在说什么呢,看上去很好笑的样子。”
“少南在讲笑话给我听。”白茹云道,见杜安然回来了,又站起身,“你们聊,我出去买点东西,去去就回。”
“伯母路上小心。”晋少南道。
知道母亲是故意离开的,杜安然也没有挽留,看了看晋少南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晋少南笑道。
杜安然扑哧一声乐了:“当然可以,今天晚上没熬夜写新闻稿?”
杜安然见他气色好多了,知道他出院后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自己一直没能去看看他,自己挺过意不去的。
“杨社长被调到别的报业去了,再过半个月我正式成为《城市晚报》的社长,写稿这种事情也只能成为消遣了。”
“真的?”这个消息有点突然,杜安然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大概也是她很久没关心报社的事情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晋少南笑道。
“那弯弯她们可得高兴死,压榨她们的周扒皮终于走了!”杜安然真替晋少南和柳弯弯他们高兴。
“他们要是敢偷懒,我可照样不讲情面。”
“你的不留情面和杨社长的不留情面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杜安然算是很了解晋少南了,他为人仁厚、谦和,惯于以德服人,平时对下属最多就是口头教训教训。
“知我者还是莫若杜安然。”晋少南看着她笑道,“不过,我今天晚上过来确实有事找你。”
杜安然眨眨眼,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莞尔一笑道:“既然有事找我,那就慢慢说。反正你也不用回去赶新闻稿了。”
晋少南端起杯子,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轻晃道:“喝茶总觉不过瘾,要不我们小酌几杯?”
“别,别!”杜安然连忙摆手,现在她一提起喝酒就能想到自己这两天喝得要死不活的场景了,还有辛子默在她耳边的警告,他精明成那样,她可不能保证又被他发现。
杜安然有连忙解释道:“你刚刚出院,我最近胃也不太舒服,你看,我们这两个多愁多病身,还是尽量别喝酒了。”
“吓唬你呢!”晋少南见杜安然的反应后乐了,他也就开开玩笑。他可是非常清楚杜安然那点酒量的,几杯就能放倒,且多年毫无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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