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前,蒋祺单骑来来回回,辱骂叫嚣,比阳军阵也时不时传来鼓声诸位。
两军相距,不过五百米,只要安静,若是声音大的话,想要传达的消息,对面都可以听见。
在两军之间的那道墙,显得太渺小了,以至于朱贺根本没有将那道墙计算在内。
为了此次北伐舞阴,朱贺甚至调动了数量众多投石机,他估摸着,一会儿打起来,投石机万箭齐发,顷刻间就能摧毁那道土墙。
刘炅向蒋祺方向看了眼,对莫剑霖道,“斩此人,需气势,不宜拖太久,要震慑比阳官军,对此你有几分把握?”
莫剑霖摸了腰间佩刀,呵呵笑道,“要不然,一刀了结此贼?”
刘炅被他逗乐了,“用不着这么夸张,二十招只能拿下此贼即可,去吧。”
“得令!”
一座简易的吊桥放下,莫剑霖骑着马,赶着一头牛从吊桥经过,那头牛背后,拖着三十来颗比阳军的头颅,都是作业偷袭舞阴县城的士兵,已经几面比阳的旗帜。
过了吊桥,莫剑霖在牛屁股上猛的抽了一鞭子,牛发疯似的朝着比阳军中奔跑了起来,那些头颅在地上滚来滚去,场面看着十分吓人。
牛从蒋祺身边经过时,头颅的血溅道他脸上,稍微掩饰了他那惊恐的表情。
莫剑霖来了,他慢悠悠的拔刀。
蒋祺回过神来,按照标准对决,先报自己的名号。
莫剑霖跟在刘炅身边时间比较长,深受刘炅的影响,他可没有那么多规矩,他是来杀人的。
他策马扬鞭,刀在手,直接发起冲锋。
蒋祺大惊,这人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于是也扬刀来攻。
“刘首领说,”此时,莫剑霖才大喝出声,“要你的头颅!”
墙后,刘炅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蒋祺也大笑,“哈哈哈,有本事来取,我倒要看看,你这黄巾贼……”
寇字,蒋祺没有说出声来。
两马阵前相交,刀剑相撞,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人看到,半空中落下一柄断刀旋转着落下,直接插入土地中。
莫剑霖勒住马,缓缓回头,他手中的刀完好无损,只是沾上了血,他看着蒋祺,“你倒是说啊,贼什么来着?”
蒋祺哪里还能出声,他手中的刀早已掉落,整个人都僵持在那背上,有鲜血从颈部流出,一瞬间,他的头颅滚落在地,无头之尸体也慢慢的掉下马来。
莫剑霖收起刀,口中念念,“说了一刀,就一刀!”
墙头,刘炅震惊不已,哑口无言,这莫剑霖还真是一身好武力,他估摸着蒋祺至少能在莫剑霖手底下走二十招,没想到,真的一刀就被了解?
而且,莫剑霖的那一刀,是连同对方的刀砍断,在砍断对方的人头,这究竟需要多大的力气?
比阳军顿时就安静了,只有那头发了疯似的牛踢踏踢踏的奔驰而来。
终于他们看清楚了牛背后拖着的是什么东西。
“是,那是人头,是旗帜,是我们的弟兄!”声音之中还夹着惊恐,不知是被莫剑霖那一刀给吓的,还是被这拖着人头的牛吓的。
“是,是昨夜袭击舞阴县城的弟兄,天啊,那是王满,他家中就这么一个儿子,他那八十岁的老母以后该如何生活?”
“天啊, 陶都尉偷袭舞阴县城失败了!”
出征之前,朱贺跟他们说,陶程敏率众偷袭舞阴县城,先来此时已经占领了舞阴县,他们只要从眼前的黄巾贼寇的尸体踏过去,中午便能在舞阴县城下造饭。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军营也是如此,很快舞阴县失利的事情就在比阳军中传开。
中军,朱贺也怒挑眉头,“陶自怀,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败的一塌糊涂,陷我比阳大军于万劫不复之地!”
很快,朱贺便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是对面有人故意动摇军心。
朱贺示意击鼓兵,击鼓示意,整顿军心。
鼓声传令,从春秋战国传至今,已经丰富了号令种类,如吴起训练魏武卒时,曾言,第一次击鼓整理兵器,第二次击鼓操练阵法,第三次击鼓迅速吃饭,第四次击鼓进行严格的总检查,第五次击鼓全队排列队形等等。
演变至今,鼓点传令的方式多种多样,任何军中命令都可以用鼓声传递。
古人称,哀兵必胜,朱贺命人传令,为死去的弟兄复仇,他自己也知道,很多人都不认识那些死去的人,复仇之说站不住脚。
他灵机一动,看着已经不杀死的牛,“大家看到了吗,那边是黄巾贼子的所做所为,若是我们败了,不止是我们的自己,我们的亲人好人都会被贼寇诛杀,你们想到自己儿子给人当奴隶吗,想看到自己的妻女沦落红尘吗,如果不想,那就拿出气势来,与这些乱臣贼子死战到底!”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将战争与每个人的家庭息息相关时,就不一样了,这一战,他们不是为天子战,不是为朱贺战,而是为他们自己而战!
看着那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比阳军的战斗力被调动了起来,他们要战!
朱贺见时机成熟,便令鼓声再起,比阳军中投石车开始装弹,石头被放在发射器上,嗖嗖嗖,无数的石块被投射出去,直接砸向宋翼军营。
莫剑霖原本以为朱贺还会派人来单挑的,可等来的却是投石机的石块,他一看情形不对,掉头就往军营中跑。
古时,投石机基本上是无敌的存在,投射距离远,杀伤力大,关键是没有办法抵挡,唯有靠运气躲避。
刘炅等人躲在城墙下方,躲过了投石机的的攻击,不过他们的阵型却已经乱了,刘炅还从未见过黄巾军如此大规模的作战,此时他回头看去,才发现黄巾军根本没有阵型可言,他们就是凭借人多势众,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而此时,他再次听到鼓声传来,那是比阳军即将大举进攻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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