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程敏想不通,便略显焦虑,左思右想始终想不明白,最后竟落得失眠的下场。
最终,他连在外围埋伏,等刘炅突围的人也撤了回来,生怕遭遇变故,搞不好折了夫人又折兵,夜里巡逻的队伍也加上了一倍。
时间越长,楚望亭的黄巾教徒也越焦虑,虽然刘炅一再强调,他们不会有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情可大了。
援军是不会来的了,舞阴至此不过半日路程,如果有援军,早就来了,虽然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拖得越长,对比阳军越是有利,而且最令人担忧的是,晚饭的量变少了,有人隐约猜到,被包围之后,他们的粮食将越来越少,拖得时间一长,只怕不用比阳军来攻,自己找饿死了。
营地里谣言四起。
“刘首领偶尔打了几个胜战便没了边际,如今被敌人包围,想来他也没了主意,就指望拖着,可拖着是没有结果的。”
“谁说不是呢,刘首领勇于勇武过人,可论行军打仗,运筹帷幄,还是宋首领更在行,听说他们以前有些过节。刘首领就没有斗过宋首领,结果自己朋友的妻子白白死了。”
“就事论事,我以为昨天夜里是突围的最好时间,虽然挨过了一天,到了今夜,我们突围的机会更少了,你们是不知道,刘首领啥事儿也不让我们干,就让我们将所有能够燃烧的木材全部聚集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干啥。”
下午,刘炅下令将楚望亭所有木材聚集起来,丢弃堆积在悬崖墙之上,木材实在太多,竟然将形成有几米高的木材堆,如同小山一般。
谁也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
有人猜测,是打算用火攻吗,可是火攻得对着敌人啊,这在自己家布置这么多木材是要干啥?
难道是为了防止敌人攀爬攻城,到时候敌人上来了,点火烧之,可木材堆放的位置,也不是敌人会主攻的方向,再着说了,如果敌人今夜突袭,点了这些木材又如何?
只要箭头抹上油,点上火一通箭雨下来便将这木材点燃了,到时候自己还有深受其害。
是夜,比阳军发现了异样。
陶程敏看不懂,黄巾贼寇为何要在城墙堆积数量如此众多的木材,“这刘炅究竟在想什么,这么多木材堆在墙上,就算我们进攻,他想要火攻我们,那距离是否太远,加固城墙,还是做什么?”
思来想去,终不得答案,他当即决定,派人出击,烧了那些木材。
这次,蒋祺终于做了先锋,带领一队轻骑,撑着夜色快马而来,他们的任务很简单,点燃那堆莫名的木材即可。
那悬崖也就三米来高,即便不用弓箭,众人徒手扔火石上去也是可以的。
比阳军靠近,楚望亭内便响起了号声,城墙上的兵众顿时紧张起来,做好还击的准备,只是比阳军来势很快,目标精准,只对着那垛木材放箭。
刘炅令人选的木材,多时干燥易燃的,接触到火势就一发不可收拾,明火燃了起来。
蒋祺得了陶程敏的命令,不可恋战,他见城头上的木材燃烧起来,立即纵马返回。
很快,火势越来越高,只怕数里之外的人都看得清清楚,这片区域内,因为这堆火,宛若白昼那般,相对的,此时楚望亭内温度骤升,似乎片刻入夏,不少人都被烘烤得出汗。
远远地,陶程敏看见了木材着火,暗道,“无论你耍什么把戏,我毁了你的木材,没有了这根本,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陶程敏深知这个道理,才有如此动作,“现在,倒是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觉了。”
“还好,木材堆在城头上,距离村中有些距离,否者的话,要有人被热死。”有人看到那对火的地势,庆幸的说道。
突然,有人冒进问道,“你们看到刘首领了吗,他不在营帐中?”
他们想着,刘炅辛辛苦苦准备的木材被人一把火烧了,怎不见他出来指挥,有人去了他的营帐,却见灯光暗淡,没有人在里面。
“你们不知道吗,大火刚刚起的时候,刘首领、莫剑霖大兄带着两百来人弟兄,从村子后面出发走了,我听闻,好像有秘密行动,说天亮时就会回来。”
“啊!”有人惊叫,主将出营,可是有前车之鉴,比阳军的许宽农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炅领着莫剑霖,两百黄巾教众,人数规模不小,相对于楚望亭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可知道临行前,仍有许多人不知道他们即将出营。
莫剑霖跟在刘炅身后问道,“刘首领,为何咱们要等敌人点燃木村时才离开,早些走的话,不是更好吗?”
城墙上的木材,是刘炅刻意为比阳军准备的,他知道,陶程敏必然会来点燃它,结果陶程敏真的派人来了。
“转移注意力啊!”刘炅随口道。
楚望亭周边地区,暗处必定有无数比阳军的探子,即便是夜晚他们也一定时时刻刻在监视着楚望亭,想要将两百人的队伍拉出来,刘炅需要转移注意力。
于是,他刻意准备了木材堆,这木材堆必定惹得陶程敏猜疑,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如今他带出来两百人的队伍,行进的方向却是向西。
向西,他们行了很远,甚至出了狗头坳的位置,然后在折向南行,男行了许久,刘炅又下令向东行,向东,那边是比阳军控制的地方。
东边,是比阳军补给的仓库,刘炅他们此行的目标,是陶程敏的补给线!
比阳至舞阴的距离并不远,但补给却是要跟上的,数千人吃饭的问题不解决,前线的战斗打不了多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作为一世兵王的刘炅有着深刻的体会,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粮草运送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拖了一天的时间,刘炅的希望并没有完全压在宋翼援军上,他派出了大量探子,摸清楚了比阳军粮草运送的线路。
这批粮草,是比阳军第一批补给。
眼前的临时营地,便是粮草的暂存之地,刘炅冷峻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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