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休得猖狂,有本事下来一战!”蒋祺气急败坏,长刀所指,恨不得劈杀刘炅。
“你上来啊!”
“你下来啊!”
“你上来啊!”
“……”
说着说着,刘炅便不在理会蒋祺的叫骂,有他在,楚望亭内黄巾众人也不敢贸然外出应战,无论蒋祺骂得再难听也没用。
许久,刘炅下令道,“吃个饭都不得安生,实在聒噪,把他赶走!”
“是!”
早就按耐不住的游侠们,搭起弓箭,只听见“嗖嗖嗖”数十箭齐发,精准落在蒋祺跟前,蒋祺大惊,知道自己如何叫阵也不会有人应答了,只得往比阳大军方向退了去。
“无耻!”许宽农大怒,那边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待蒋祺回到阵中,他立即下令,强攻楚望亭。
黄巾教徒到达楚望亭时,便下令百姓不得外出家门,此时乡间街道里里外外都是黄巾教徒。
亭长六十多岁,是远近闻名的长寿老人,也是楚望亭的族长,此时他正在家中与族人商讨如何自保。
“如今天下动荡,黄巾得势,他们与朝廷必有一战,如今楚望亭已经成了战场,将来必无安宁之日,我族人是时候舍弃祖地,迁往别处,各位长老对此有什么看法?”亭长摸着灰白的山羊胡子问道。
他一把年纪了,尚且不考虑迁徙之苦,族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族长,我以为向东行,出豫州、徐州,至大海边上最好,无论战事如何,总波及不到那边,只是听过往游侠儿说,大海边上天气恶劣,生存不易。”
“前段时间,我去颍川看望叔伯时候,倒是在酒馆听人说起益州之地,有天险,将来天下如何乱,益州总是能相安无事,我觉得那人说得有理,族长,不如我族人迁往益州如何?”
亭长深思,问道,“何人所言?”
“不知,颍川人都称其为德先生。”
“还有其他人有……嗯?”亭长刚要开口,却见桌上茶具微微颤抖,屋顶有灰尘掉落,族人的眼神里充满疑惑恐惧。
“地动了?”亭长摸着胡须,也是疑惑不解。
胆子大的人,向窗外看去,大地并未颤抖龟裂,倒是街上的黄巾教众,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是官府的人开始攻城了!”有人惊愕的说道。
比阳军阵,擂鼓震天,方圆数里,民宅颤抖,人心不安,空气骤然凝重起来,压得人呼吸都勉强!
比阳军阵动了!
喊杀声震天动地,大地都被踩塌陷了,弓箭手齐刷刷的开始弯弓射击,目标直指楚望亭。
弓箭手方阵,少说也有数百人,箭雨转瞬既来!
“隐蔽!”
墙头上,有人传达命令。
各色的盾牌高举,箭雨便叮叮当当的落下,有的草甲、木甲被射穿,有人因此中箭受伤。
“开始了吗?”亭长一生历经无数磨难,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可如今,他心中竟有一丝不安。
“箭来了,箭来了!”有人高喝一声,箭雨撕裂空气的声音呼啸而至。
即便是躲在房间里,可那茅草的屋顶,挡不住猛烈的箭雨,有人在屋内被箭头射中,倒地不起,了却一生。
“大家把桌子翻过来,躲在桌子后面……”
“族长,族长!”
亭长的话为说完,一支穿云箭刺破茅草屋顶,立即射中他的颈脖处,六十多年的风雨,到今天终于走到了尽头!
可此时,族人并不敢上前为族长收尸,他们见屋内能用的东西全部拆卸,作为挡箭之用,伤亡这才减少。
弓箭手,只是掩护攻城兵前进而已。
悬崖下,抬着攻城锥、云梯的比阳士兵,开始了冲锋。
如果攻不破楚望亭的悬崖门关,云梯攀爬悬崖将损失惨重。
刘炅此时也在墙头之上,他并没有因为危险而离开前线,他与战士们共存亡,这极大鼓舞着黄巾将士们的信心。
看到攻城锥、云梯战士步步逼近,他知反击的时候到了。
“弓箭手,射击!”
昨夜一战,舞阴县的兵器全部落入他们手中,作为舞阴黄巾教徒的首领之一,且肩负驻守玉阳里的重任,想要调集一批弓箭是很容易的,且再也不用担心拿到“劣质产品”。
“守!”悬崖下,比阳军阵也以盾防御,他们冒着黄巾教徒的的箭雨,一步步已经推到门关处。
刘炅都能听到下方“一二三、一二三”的重复口令,开始撞击门关,好在楚望亭的门关做的极为结实,再加上有人驻守,几番撞击竟纹丝不动。
云梯也陆陆续续立了起来。
那断裂的悬崖不过三米多高,别说云梯,就算人踩人,也能很快的登上城墙。
此时,刘炅忽然下令,“拆土灶,用石头给我砸!”
墙头上,大大小小的土灶有上百个,虽然有些没有用,但也都建了起来,那些土灶, 用了大量的石料,有些足有几十斤重。
原本,有些黄巾教徒对刘炅城头造饭的举动不理解,可到了这时他们由衷的佩服起来,没想到刘炅竟然想出如此一石二鸟的办法。
城头造饭,激怒了比阳大军,他们才会如此鲁莽的开始攻城,而城头造饭的土灶,需要用到许多石料,这些石料偷龙转凤运到墙头,战时却成了一种武器,这等手段令人赞叹不已。
想来,比阳军许宽农都尉断定,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在城头上搬运来数次数量众多的石头,才会不顾一切的开始进攻吧。
“一二三,一二三……”
比阳将士,有专人手持盾牌,抵挡上方的箭雨石头,此时,他们都能听到,门关内有人黄巾徒在呐喊,“顶不住了,快来人支援!”
他们心中大喜,只要再加把劲,中午便能在玉阳里造饭了吧。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头顶上突然乱石滚乱,毫无前兆的砸在他们头上,只要被砸中,当场死亡者不计其数。
那些已经登上云梯的将士更是悲惨,只要再前进一步,便可登上悬崖,打开一条血路,可滚烫的岩石、火灰洒落下来,甚至连云梯都被点燃,要么被砸死,要么被烫伤,要么由于云梯断裂,摔得半死!
比阳中军,陶程敏再次进言,“都尉,应当先撤回来,此时敌人军势正盛,我们应当避其锋芒!”
许宽农冷眼扫来,手紧紧握住腰间佩刀,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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