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咱们薛家所有的人都翘首以盼,正等着你回来呢。”中年人脸上带着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和善。
薛灵儿静静地看着他,不与他说话。
“薛仁和,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美妇把薛灵儿护在后面,怒视着中年人。
“闭嘴!”薛仁和凶狠地瞪了美妇一眼,含着威胁。
“灵儿,欢迎回家。”薛仁和后面的那几个薛家人个个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说道。
薛灵儿很明显不喜欢他们,身子往自己母亲后面缩了缩。
“既然回家了,还站在外面做什么?赶紧进去吧。”薛仁和做出往里面引路的姿势。
“灵儿别怕,今天妈护着你,别人休想动你……”美妇强颜欢笑,对薛灵儿说道,想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薛灵儿跟在母亲后面,往薛家里面走进去。
木离跟在她们后面。
“站住,你是谁?”薛仁和拦下木离,面色不善。
“我能回来,全靠木离哥哥,他不进去,我也不进去。”薛灵儿出声说道,非常坚决。
“是吗?”薛仁和目光里蕴含着戾气,表面上没多大反应。
“那就让他一起进去吧。”
一行人簇拥着薛灵儿母女俩进入薛家,说是欢迎,倒不如说是押送一样。
木离吊在后面,薛家的人没有闲心理会他。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一行人一直走到薛家大厅。
大厅里早已坐着好几个人,看样子是在专门等着薛灵儿的到来。
其中一人看见薛灵儿走进来,眼睛立刻一亮,露出笑容。
“江家主,小女带回来了。”薛仁和走到那人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不错,不错。”被称为江家主的人眼睛盯在薛灵儿身上,满意地点着头。
薛灵儿被他盯得不自在,畏缩在她母亲身后。
“薛灵儿,离家几年,连长辈都不认识了吗?怎么这么生分?”一个坐着的中年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声。
“二叔好……”薛灵儿只能怯怯地叫了那人一声,接着又面向其他薛家长辈,按辈分都各自叫到。
他们个个都稳坐着,对薛灵儿没有表露出丝毫亲情。
“灵儿妹妹,这在外面跑了几年,真是越长越水灵了啊,我看见你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在她二叔旁边有一个年轻女子,姿色中等,对着薛灵儿说话,阴阳怪气。
“堂姐好。”薛灵儿小声叫了一声,低着头,对这年轻女子有着惧怕。
“灵儿,华老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边吗?怎么不见他老人家啊?”薛仁和问了一声。
“华爷爷过世了……”薛灵儿带着感伤回答他。
在场的诸位长辈一惊,颇为意外,一个个隐晦地露出了宽心不少的神色。
“灵儿啊,你也知道你从小就有怪病,你爷爷带着你走访了多少名医都没有成效,他死后又拜托好友华老继续带着你四处求医,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结果……”薛仁和语气沉重地对薛灵儿说道,“因为这怪病没人敢跟你接触,你也没什么朋友,为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所谓女大当嫁,但是照这么发展下去,以你的怪病怕是找不到婆家了,为父一直在为此事努力,终于,碰巧江家的老家主现在想要续弦留下后代,只不过他修炼烈性功法,普通女子无法承受,而你又是天生体寒,普通人也无法靠近,这一阳一阴正好互补,所以今天江家老家主的儿子亲自登上我们薛家的门,来向你提亲来了……”
薛灵儿听完这番话,目中露出惊恐。
木离看这江家家主已经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父亲江家老家主怕至少是花甲以上了。
一个六十多岁高龄的老头子,要娶十七岁的薛灵儿为妻来留下后代。
看薛家这些人的意思,似乎很赞成这桩婚事。
“灵儿啊,为父认真想过了,你的情况特殊,很少有人会愿意娶你,这一次是个好机会,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所以我就替你答应了。本打算之后传讯把你叫回来,没想到你刚好就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这是天赐良缘啊……”薛仁和眉飞色舞地说着。
“不要……”薛灵儿惊恐,往母亲后面缩得更深了。
“薛仁和,你个畜生!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你这是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啊……”薛灵儿的母亲气急,指着薛仁和臭骂道。
薛仁和的脸色刷地阴沉下来。
美妇又看向了坐在周围的这些长辈。
“还有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一个个打着为灵儿好的旗号赞同这件荒唐的婚事,你们扪心自问,灵儿从小到大你们何时把她当亲人看过,哪一个不是把她当作怪物,说她是不祥之人,个个避之唯恐不及?现在江家家主上门,你们就把她当成亲人了?明明就是想借此攀附上江家,一个个冠冕堂皇的一副丑恶嘴脸,虚伪至极!”
她无比气愤地控诉着。
“放肆!”
“没大没小,妄言什么?”
“胡说八道!”
那些亲戚一个个变了脸色,险些炸毛,怒气冲冲地呵斥着薛灵儿的母亲。
她最后又转向那个所谓的江家家主,怡然不惧。
“江别亭,你们江家三代单传的独子自己嚣张狂妄,在外面被人杀死,你自己又不行,没有本事再给江家留一个后,你那老爹都快七十岁了,还舔着脸来祸害我仅仅十七岁的闺女,你们江家,不嫌丢脸吗?你们还要脸面吗?”她不管不顾,直接毫不留情地怒斥。
江别亭闻言脸色阴沉下来,目中杀机涌动。
是的,他儿子江逆流死在龙山,他功能退化,无法再为江家续后,才使得他快七十岁的老爹动了续弦的念头。
江家老家主修炼江家的火毒功,身体阳刚之气过重,普通女子根本承受不了,无法诞下子嗣,听说薛家有一小女天生体寒,父子大喜,所以才有了这提亲之事。
薛灵儿母亲这一番话说出来,直接撕掉了江家的遮羞布,江别亭已经快要恼羞成怒了。
听见薛灵儿母亲怒斥江别亭,怒斥江家,薛家的这些人全都面色大变,带着惶恐。
“住嘴!”
“刁妇闭嘴!”
他们怒火汹涌地大喝。
江家如日中天,怎么可以得罪?
“你给我闭嘴!”薛仁和直接跳了下来,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把薛灵儿母亲半边脸都打肿了,嘴角流出血来。
“妈!”薛灵儿惊慌地叫了一声,连忙去扶自己母亲。
“江家主,您不要听信我这糟糠之妻的疯言疯语,她已经疯了,说的话当不得真,您放心,她敢冒犯江家,我们绝对轻饶不了她,等过一会儿我就把她锁起来,不让她再出来咬人……”他诚惶诚恐地向江别亭道歉。
“江家主,这只是一个女疯子的妄言,跟我们薛家绝对无关,请您明察,我们对这桩婚事是绝对赞同的……”
“是啊,江家主,请您不要动怒,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疯妇人的,让她知道冒犯江家的厉害……”
薛家的人一个个慌忙赔罪表忠心,深怕受到江家迁怒。
薛灵儿母子看着这些所谓亲人的作态,只觉心中发冷,冷得彻骨。
木离终于知道了薛灵儿为什么不想回薛家,而是恳求着让自己带她离开。
被亲人视作怪物而排斥,等到能派上用处的时候又一个个露出丑恶的嘴脸来,逼着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往火坑里跳来赢取家族利益。
甚至这主导者还是薛灵儿的亲生父亲……
叫她如何不心冷?
她对这个家族,怎么可能爱得起来?
木离理解了她,心里感到愧疚。
如果他之前就把薛灵儿带走,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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