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之前已经说了,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欠下别人的人情了,你怎地就知道我没有你知道的多?”
“玉真公主乃是我父亲汝阳王的亲姑母,我前次回到长安城已经多次前去拜访,公主也已然将她所知道的全部都告知于我了,你不过就是李林甫的一个谋士罢了,李林甫都未必能比玉真公主知道的多,你又能知道多少?”
这老爷子一听,当时就笑出了声来。
“你这小子倒是听懂的驭人之术啊,你这么一说,把我老爷子给惹的急了,还不得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你?”
老爷子这么一说,李昀当时就愣了一下子,心说自己一直以来不是演的挺好的吗,让这老头以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年,这眼看着就要激的老爷子把事儿告诉自己了,结果却发现人家老爷子这不是一直在陪着自己玩呢吗。
当时李昀就没啥说的了,心说这老头要是真的跟李林甫是一条心的,压根就不会告诉自己任何东西。
但是就冲着这挺长时间的攀谈,李昀也算是发现了,这个老头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所以现在显然还不是杀死他的时候。
“既然如此,老先生旅途劳顿,还是去歇息吧!”
李昀叹息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要往出走,现在他的确是已经抓住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了,而陈玄礼那是有这个老者的画像的,想要把李林甫拉下去,对于李昀来说已经不是没可能的事儿了。
但是李昀并不想那么干,他想要做的是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份,这件事李隆基一定知道,但是他一定不会告知自己,玉真公主和李清风也应当知道,但是就算他们告诉了自己,也一定是个自己把他们给连累了的结局。
所以李昀不能依靠任何人,只能自己来消化这件事,而眼前的这个老者,就是李昀最大的希望。
虽然自己有着比这个老者多了不知道多少的先进知识,但论起来阅历和头脑,那还真是暂时没啥好办法来对付这个老者。
“嘿!你也算是气急败坏了一次吧?你想要知道我这老头脑袋里面的东西,那倒是也并非不可能,但是有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好了,我高兴了说不定就说出来点啥了。”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那老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已经把之前的被动局面全部都给扭转过来了。
“你已经成了我的阶下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其实李昀明知道自己要是这么一问的话,那可就被动了,但是他还是这么问了一句,要是其他的事儿的话,他是会一定不会问出来这么一句话的,但是涉及到了他的母亲,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想要知道的是,要是你这个大唐的皇族,太原王,河东节度使真的知道了自己母亲的身份的话,你会如何去做?”
“我如何去做,与你何干?”
“那我说不说出来我知道的事儿,又与你何干,左右我也是活了这么大的年岁了,这些年在中书令的府邸里面除了没怎么能出去走一走之外,但凡是中书令能享用的东西,我基本上也都已经享用了,活到这个年岁,也够本了!”
李昀上前两步,用豹子一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眼前的这个老者,但是他看到的显然没有一丁点的恐惧,李昀知道,就算是自己这个时候决定把这个老者真的处死的话,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恐惧之情的。
“你虽然年岁大了,但你也是为人所生,你难道不知自己的母亲是何人?我若是得知了自己的母亲是何人,身在何处,我自然是回去跟她相认!”
李昀没好气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说完之后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管那老者到底信不信,咕咚一屁股就坐在了厅堂的长椅上面。
“这话与傲视李林甫说出来的话,那一定是假的,从你的嘴里面说出来了,自然是要比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可信的多,但是信不信你这话,我这老头子还真是得好好想一想,你不是让我早些歇息吗?我就先歇息一晚,你看如何?”
李昀这个时候心里面一股子的火气就已经有点往上涌了,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老者,而且是一个可能知道他一心想要知道的东西的老者,他必须得把自己的火气往下压一压。
“带这老先生到厢房中歇息,酒水茶水和吃食一定要供应上!”
下了这么一个命令之后,李昀缓缓的走出了自己的厅堂。
看着李昀的背影,老者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跟着李昀府中的侍从一步步的走到了李昀给自己准备的厢房,这显然是一间规格十分高的客房,甚至于比自己之前在李林甫府中的房间还要好一些。
在这一瞬间,他意识到不管李昀是不是会杀死他,他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这个少年倒是有点意思,他嘴里面所说的那些个东西,还真就不像是假的,这李林甫看来已然不中用了,也是时候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试一试了,就算是失败了,不也就是一死吗?”
这一夜,老爷子睡的那是十分的香甜,但是李昀可是几乎一夜没睡,两人心里面想着的事儿,却是不一样的。
次日午时之前,李昀都没有再出现在这老爷子的面前,直到已经过了午时了,他才出现在了老爷子的面前,而这个时候的老爷子已经又吃饱喝足了。
“不知道老先生歇息的如何了?要是还没歇息好,我倒是可以让老先生再歇息一段时间,要是老先生已经歇息好了的话,咱们不如继续一下昨日的话题?”
“这今日说了,可能也是一死,等到过些时日再说,或者是不说,怕是也是一死,这么看来,死之前还不如交下你这个朋友。”
李昀一听就知道,这件事还是有门的,这老爷子还算不是一心求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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