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这行的买卖,不管是遇到谁,开始的时候老板都会要出“天价”,如果买家有本事,把价格侃成“行价”并不是不可能。
但这种人毕竟是少数,还有些老板喜欢绷价,自然就没有侃价的说法。
所以古玩行的生意,从来都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全凭买卖双方个人的本事。
“得,今儿算是遇到行家了······”
侃价讲究的是你来我往,买家一点点涨,卖家一点点降,最后到双方的心理价位,才算是侃价成交。
虽然摊主对那些瓷片不在意,可谁又不想多挣点钱?
因此他要了五十五块钱的高价,并以为侃价到最后,会定格在三十五块钱左右,不高不低刚刚好,也能赚个千把块。
可他却没想到,今天竟像撞邪了似得,让买家和卖家易了主,他连续报了三个价钱,一个比一个低,叶然却死死绷价不让,咬死最多给二十块钱。
这下摊主才知道,今天遇到行家了。
“唉,算了算了,反正都是捡来的,能挣点就挣点吧······”
尽管最后的价格,没达到摊主的预想价位,但他还是决定答应了,因为那对破瓷片摆在那里,都快有个把月无人问津了,哪怕拿去送人都觉得碍眼。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了那堆瓷片要买下来,自己还管那么多干嘛,总比半分钱不赚的强吧?
想到这里,摊主当即伸手,和叶然握在了一起,表示可以成交。
既然价钱谈妥了,下面也就简单了,摊主清点了瓷片数量,总共有二十三块,也就是六百六十块钱,他还大方的给叶然摸了个零,只收了六百五十块钱。
“老板,多谢了!”
付清了款项,和摊主银货两讫后,叶然接过摊主递来的包装盒,把那十七块看中的瓷片,小心翼翼的挑出来,然后放进包装盒。
至于那几块普通瓷片,则被他随手丢开,并丢回到摊位上的瓷片堆里,才跟摊主打了声招呼,带着安悦溪离开。
“悦溪,我们该走了,那位长辈应该已经来了,我们现在去见他······”
叶然打了个招呼,然后辨别了下方向,就跟安悦溪往回走去,只留下那个摊主,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糟糕,走宝了!”
早在林熙挑出看中的瓷片,放回包装盒的时候,摊主就已经反应过来,脑海中有个念头不断闪烁,让他心底充满了悔意。
因为叶然刚才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摊主,他看上的只是包装盒里的瓷片而已,至于其他普通瓷片,不过是用来打掩护的。
加上叶然明显是行家,能被他看中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瓷片?
而且摊主在这行,也摸爬打滚十几年了,若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走宝,那他也白瞎了这些年,可现在已经银货两讫,他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走出数百米,直到摊主的摊位消失在雾色中,叶然才突然停下脚步,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再次重新打量起那些瓷片。
刚才有摊主在旁边,他不方便仔细打量,即便明知道这些瓷片,是来自同一件瓷器的,也不敢当场拼凑,只能压住激动和好奇,先想办法把瓷片买到手。
但现在旁若无人了,他总算有机会将这些瓷片的秘密,一件件拼凑出来。
“叶小然,你傻笑什么呢?不会真捡漏了吧!”
看叶然望着那些瓷片发呆,安悦溪顿时感觉好奇,她看不出那些瓷片的来历,却非常相信叶然的眼力,而能让叶然高兴成这样,肯定是捡到宝贝了。
只是安悦溪很好奇,叶然到底捡漏了什么宝贝,竟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等会你就知道了,先跟我走吧······”
故意卖了个关子,叶然并没有回答安悦溪,而是仔细看了会那些瓷片后,又将包装盒盖上,并继续往前走去。
尽管叶然也很想知道,这次瓷片究竟是什么来历,可他看瓷器的眼力,实在有些太差劲儿,除了能靠天耳通分辨真假,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还真是有点困难。
不过也没事,他即将去见的那位长辈,就是精通瓷器鉴定的专家,而且是全国范围内最厉害的专家,请他上手掌眼肯定没问题。
“切,小气鬼,有什么了不起嘛······”
听见叶然故意卖关子,安悦溪顿时不满的撇撇嘴,并轻声“切”了声,却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而且从昨晚开始,叶然就说要来见长辈,甚至还是早市这种地方,搞得神神秘秘的,以至于安悦溪很好奇,叶然的那位长辈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来这里见他?
早市所在的古街,是位于靠近赣江的古玩界,从这里往北走三公里,就是滕王阁古玩城。
因为地理位置特殊的原因,这条街道两旁老树成荫,每到了冬季的凌晨,街上都会弥漫着雾色,所以这条街被成为“宝雾街”,与“宝物”二字谐音。
宝雾街是东西横向的,越往西走靠近赣江,雾色就越浓郁弥漫,但若往东走两公里左右,雾色就会渐渐消散。
不过两公里以外的地方,街道两边的树荫更加厚重,但是到了这个位置,已经看不见任何早市摊位。
在宝雾街最东边,这里没有任何早市摊位,也没有雾色弥漫,叶然和安悦溪到这里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甚至很显然,叶然把时间掐算的很准,走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他跟那位长辈约定的时候,并老远就看见了长辈的身影。
只见宝雾街东头,有颗硕大的槐树,即便到了这个季节,依旧是绿树成荫、华盖遮天,可见那颗槐树已然有了数百年历史,光是树干就需要数人荷包,不管谁站在下面,都会生出渺小之感。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树干下站了个人,那人面朝着树干,背对着宝雾街,背影显得萧索孤寂,似乎在缅怀什么。
“林叔,我们来了!”
看见那个背影,叶然急忙快步跟了上去,走到那人背后站定,并低着头轻声的叫了声“林叔”。
从言谈举止来看,他对这位林叔可谓十分尊敬。
这就让安悦溪很好奇了,尽管叶然平时看起来风轻云淡,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气儿极高,从不会轻易服人。
可他对这位林叔,却是出奇的发自内心的尊敬,所以安悦溪很好奇,这个林叔到底是谁?
“悦溪,快叫林叔······”
林叔没有回应叶然,依旧背对着他们,继续缅怀着自己的故事,而叶然则是恭敬的站在那里,拉了拉安悦溪的衣袖,示意她赶快叫人。
“都是自家人,就不用那么见外了!”
恰好这时,一阵寒风吹来,吹动老槐树的华盖沙沙作响,又有几片枯叶凋零,随着寒风从树冠上缓缓落下,眼看就要落到林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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