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撕扯
“管他是谁做的，横竖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确定，要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楚月华坐在罗汉床上，左手手指一根根地叩击着桌面。
这个时候杜若心里陡然间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来，好像眼前的女孩子真的不只十一岁。
她眼睛里透出来的那种睿智的光芒，她很少在别人眼里看到过。
那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冷静，就像是现在，都可以差不多肯定是有人要害她的性命了，可是她还是可以这样安然地坐在这里，而不是百般害怕。
过了几天，楚月华还是和前些时候一样，每天都没有什么精神，肖妈妈看着不由地担心，眼见着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便寻思着要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但是却被楚月华给拦下了，说是自己没有什么事。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有些担心。
这一天一大早，所有人都瞬间被惊醒了。
杜若尖着嗓子开喊：“不好了不好了，姑娘不好了。”
肖妈妈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这边房间里过来，脸上是掩饰都掩饰不了的焦急：“这是怎么了？”
床上的楚月华脸色有些发白的样子，头上满是大汗，嘴里不断地低声哼哼，看到肖妈妈来，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妈妈，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原本就是十一岁的身体，十一岁的脸孔，又粉雕玉琢的样子，这个时候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巴巴地看着她，肖妈妈顿时一颗心都给揉碎了似的。
“一个个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啊！”肖妈妈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发狠了，对着其他人爆吼了一句。
杜妈妈紧跟着就进来了，看着屋子里的这些人，当下就拉下了脸：“姑娘好性儿，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懒怠了，明儿就让人把你们送出去。”
夏荷和春草听到这话，连忙跑了出去，慌慌张张的要去找大夫。
马庄头马虎家的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敢多懒，当下就带着夏荷出去找平日里来给自己看病的大夫去了。
一屋子的人因为楚月华突然间的病而团团转着，而她的样子看上去却是越来越难受了。
“大夫，我家姑娘这是……”
肖妈妈虽然在侯府的地位不及杜妈妈，但是经不住她是姐妹两个乳母，这个时候杜妈妈自然会退到一旁让她主事。
“借一步说话。”老大夫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多岁了，花白的胡子颤颤巍巍，皱着眉头朝着纱帐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出去。
肖妈妈也疑惑着看了楚月华一眼，虽然并不能看到她的脸。
“姑娘除了觉着头脑昏昏沉沉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感觉没有？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呢？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可见还是姑娘身子金贵，必然也有春草夏荷她们没有尽心的缘故。”
外头大夫那边自然有肖妈妈去了，杜妈妈便在楚月华跟前忧心道。
惹得一旁的夏荷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但是到底是妈妈，不敢说什么。
“去，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听听看大夫怎么说，回头好伺候姑娘，一个个的养着你们是做什么，在外头来了就越发不懂规矩了。”
春草倒是没有说什么，福了一福就退出去了，夏荷却是一脸的不服，杜妈妈看着要起身的杜若，又道：“杜若就不用过去了，姑娘这里一刻也离不得。”
竟然这样公然的示好靠拢，倒是让楚月华意外。
“小姐的病说来有些奇怪，原本听到跟前伺候的姑娘的说法好像是有些水土不服的症状，但是刚才替小姐把脉却觉着这脉象有些奇怪，倒像是中了毒的情形。”
老大夫这么一说，把肖妈妈吓得不轻：“中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原本也听到说我们姑娘晚上睡不着，白天又提不起精神，我思虑着，这人到了秋天，犯犯懒也是正常的，就没有当回事，现在……”
“恕在下医术浅薄，只是大概感觉是这样，要想确定最好还是找位高明点儿的大夫过来瞧瞧比较好。”
这侯府出来的小姐，要是有个好歹，他这个乡野大夫如何负得起责任，自然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肖妈妈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往房间里跑，一进去就哭哭啼啼起来，春草夏荷两个人也一脸惶急地跟着进来了。
楚月华挣扎着爬起来：“肖妈妈，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竟然是个大症候不成？”
“姑娘！方才，方才那老大夫说，姑娘这个样子像是中了毒呢！”说着指着春草和夏荷骂道，“说！你们两个下作的贱蹄子，到底是谁，竟然要谋害姑娘，姑娘平日里对你们不好了还是怎么了？”
说着就往她们两个人身上去撕扯。
春草和夏荷两个人都吓得不轻，被这样打骂，顿时就哭了起来，整个屋子里都乱作了一团。
肖妈妈骂着她们，又跑到院子里去骂：“黑了心的王八种子，姑娘来这里住着，那是给了你们脸面，竟然还谋害起姑娘来了，这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生怕姑娘知道你们这里的什么事情不成？”
杜妈妈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当下连忙稳住了心神，然后对着春草和夏荷就是好一顿骂，不过比肖妈妈好多了，倒没有直接直接骂她们下毒害人：“你们两个人伺候姑娘吃食，怎么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叫我说你们什么好！还杵在这里，姑娘的身子这样大的事情，还不快点儿往府里报信去？”
方才说她们没有照顾好楚月华，那是在给楚月华表忠心，示好拉拢的意思，现在这一番话却避重就轻，分明也是担心会得罪了两个人身后的人。
看来这个杜妈妈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楚月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一直都站在一旁的杜若，然后又哼哼唧唧起来。
杜若皱着眉头，满脸的心疼：“姑娘放心，等太太奶奶们来了，一定会给姑娘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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