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杀的。”东锦霖总算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叫过来了。
皇帝失望到了极点，狠狠捶了床铺两拳，“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抵赖？朕问你，昨晚你去没去宗人府！”
东锦霖颔首，坦坦八九荡荡地承认，“我昨天的确去了宗人府。”
皇帝点头，“好！你没有抵赖，那就是你！狱卒都说了，昨晚只有你去过宗人府！只有你见过太子！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太子就是在昨晚见过你之后才出事的！”
“父皇觉得我会这么笨吗？”东锦霖反问，“如果连狱卒都看到我去见太子了，那我还要动手杀人，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太子的死和我有关吗？再者，父皇认为我现在有什么一定要杀死太子的理由吗？”
毕竟，太子已经失势了。
如果太子犯的是其他错误，可能还有被原谅的机会。
但是逼宫，大逆不道，是触到了每个帝王都绝对不能忍受的逆鳞，尤其是对于他们的父皇而言。
既然太子已经绝对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了，那么东锦霖按照常理来说，也的确是没有非要置太子于死地的理由。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东锦霖，“所以你就是不承认了？”
“儿臣没有做过，自然不会承认。”东锦霖不卑不吭。
心中却也开始盘算起了太子之死。
他自己没有动过手，自然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那么，除了他以外，这个时候太子死了，还有谁能得到好处呢？
皇帝叹息来了一声，语气渐渐缓和了下来，“行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朕也不多问了，去找喜公公，他把你要批阅的奏折已经整理好了，领了东西就走吧，朕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东锦霖恭敬地后退两步，行礼，“儿臣告退。”
这一场问话，雷声大，雨点小。
最终竟是以这么平淡的方式结束了，东锦霖退出了养心殿。
皇帝藏在被子下的手却是渐渐攥紧了床单，“那个预言……”
他又想起了多年前国师在大殿之上说过的那些话。
——乱世之能，弑亲之命。
现在太子死了，正好印证了后面那句。
难道他……搞错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皇帝整个人都如坠地狱！瑟瑟发抖！
“来人呐……”皇帝抖着嗓子，喘着粗气。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喜公公跑了进来，“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去，把勤王给朕叫来，就说朕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谈。”皇帝吩咐。
喜公公有些意外，这两天皇上一直都是言辞警告他们不准随便放任何人靠近养心殿，尤其是勤王。
怎么这会又……
虽然这么想，不过喜公公却是立刻应声，“是，奴才这就去。”
说完就快步小跑了出去。
……
“掌柜的！给我们送菜的菜农来啦，在后面候着呢！”有伙计跑过来喊了一声，抬手擦了把满头的汗，“您赶紧让人过去接一下！我那还有两桌客人等着我上菜呢！”
“辛苦你了，去忙吧。”掌柜的对那伙计挥了挥手，转身想找人，“那个谁……”
一转身之后，却发现所有人都很忙。
这不，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本来就是酒楼最忙的时候。
而且今天摘星楼还有个老太太办寿宴，订了十八桌，人手本来就不是很够，这下更是人仰马翻了。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算了，我自己过去吧。”
他刚想离开，就听前面有人喊了一声，“掌柜的！官府的人来了，您快出来！”
京城里的商户总是免不了经常要和官府打招呼，有时查税有时问话，总之这些人每次一来，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一定要小心应付。
要是一个不留神把这些人给得罪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掌柜的必须亲自出去应对，正在为难之际，角落里突然有个小家伙冒了出来，“掌柜的！我帮你去接一下菜吧！”
掌柜的一看，哟呵，“宋哲你不行，你太小了，要不然这样，你先去帮我跟他们说一声，让菜农稍微等我一会，我马上就过去。”
“等不了吧？这边厨房等着做菜呢。”洛云染悠闲地从门口走了进来，随手抓了个刚出炉的小兔子馒头，被烫得在两手之间快速扔来扔去，“这样好了，我跟小鬼一起过去，多少钱你跟我说一下，我把账跟人结了。”
“这……”掌柜的有一些迟疑。
洛云染猛吹了两口气，一口咬掉了兔子头，咀嚼了几下，吞下，“哎呀就是接个菜，又不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几步路的事情啊，掌柜的你在犹豫什么啊，我又不是小鬼。”
躺枪的宋哲不满地斜了洛云染一眼。
不过洛云染全然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掌柜的斟酌了一下，觉得也是，也就是去一下后门，主子交代了不能让洛云染出门，去后门接一下菜，应该……不算出门吧？
“掌柜的！您快出来啊！”前面的人已经在催促了，很可能是官府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掌柜的没有犹豫的机会，只能匆匆对洛云染一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一共是二两四钱银子，银子在柜台，你自己取！给你钥匙！”
掌柜的把钥匙往洛云染手里一拍，就匆匆赶去前面了。
宋哲几乎是嫉妒地紧盯着洛云染手上的那把钥匙。
洛云染赶紧把钥匙攥进了手里，严肃地对宋哲摇了摇头，“不可以哦，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么贪财，当心以后走弯路！”
宋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才不是贪财，他眼热纯碎是因为，那把钥匙代表着的管账大权，是他觊觎许久的好不好！
“走了走了，别菜农伯伯跑了，跑了今天厨房就没菜用了！”宋小朋友着急地已经跑到了前面。
“喂！”洛云染匆匆飞奔去柜台那边，取出二两四钱的银子，往身上一塞，“等等我！”
后门口的菜农们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到底要不要？不要我们就把菜运走了，不过你们之前付的订金我们可一文钱都不会退啊！这是你们违约在先！”
这会这大太阳在头顶晒着，菜都快蔫了，要是摘星楼不要，他们也得趁着菜还能看，赶紧换个地方给卖了才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来了来了！这菜我们接下了！”洛云染大喊着跑了过来。
突然感觉到一股令人不舒服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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