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不能拿得太明显，尤其是那些给主子们炖的各种宵夜啊小点心啊。
看着就好吃，可是根本碰不得。
但凡一拿，马上就会被人发现。
洛云染估摸着，在清秋殿，他们这种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日子怕是一时半会不会过去。
这偷御膳房的事业，得长久地发展下去。
要是一锤子买卖，填饱一次肚子就完了，那往后只怕他们真的要被活活饿死了。
所以洛云染找来找去，只抓了几个白面馒头回来，因为这东西一看就不是给主子吃的，少了几个也不会被人发现。
然后，现成的各种美食都碰不得，那她就只好拿一些食材回来了。
毕竟清秋殿里还有个病号呢，而且那孩子一看就是长年营养不良，得好好调理调理身体，当然得拿点好东西回来。
所以洛云染拿了只生鸡，拿了一块肉，然后绿色蔬菜什么的也得来点，荤素搭配，营养要均衡嘛。
其他都好说，其实拿鸡还是有些冒险的，如果鸡的数量到时候有人去仔细数一数的话可能会被发现。
但御膳房里的食材真的跟个大宝库似的，那一溜排的大灶，洛云染估摸着，忙起来准备主子的饭菜还来不及呢，她不至于就那么倒霉，一下就被发现……吧。
洛云染现在往回想想，忽然觉得有些后怕。毕竟比运气这种事，向来都不是她的强项啊。
但是现在想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东西她拿都拿了，难道还大晚上的偷偷再把偷的那只鸡给还回去？疯了么不是。
“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偷东西！”东锦霄指着她，又震惊又气愤，似乎这种行为在他的世界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洛云染却是不屑一挑唇，“为什么不能？难道你宁可被活活饿死？尊严这东西是有代价的，首先你得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谈其他。或者如果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不想改变的话啊，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这些东西是我自己偷的，我会自己一个人吃完，被人查出来的话我当然一会一力承担，嫡六殿下放心，绝对不会拖累到你的。”
东锦霄怔怔地看着她，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啃起了刚才啃了一口的冷馒头。
洛云染看了一会，黑眸深处终于沁出了一点笑意，“这就对了，殿下你不要想太多，你本来就是皇子，这皇宫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父皇的，你父皇既然生了你就有义务要抚养你，你吃他点东西怎么了？应该的好嘛！你不吃还有别人吃呢，宫里头这些主子每天吃剩的都多少东西了，他们都不心疼，你有什么好愧疚的！”
“给我水。”东锦霄默默地啃了一会馒头，大抵是那冷馒头真的有些难以下咽，憋了好半天还是没忍住朝洛云染要了水。
洛云染“哦”了一声，去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东锦霄一杯自己留着了，然后在先前守着东锦霄的位子直接坐下，也迅速啃起了馒头。
说实话，她这饿的程度比东锦霄一点也不逞多让，中午开始就没吃，然后就被拎到了这里。
话还没说两句呢，小主子就晕了。忙前忙后又是跑路又是煎药的，刚才还跑去夜袭了一下御膳房，这一项项都是体力活啊。
洛云染几乎是三两口就把那馒头送到了肚子里，然后赶紧喝了一杯水以防自己噎住。
旁边的东锦霄看她吃得这么狼吞虎咽，手上还剩的半个白面馒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下嘴了。
略微挣扎了一下，他把手上那半个馒头送了过来，“你吃吧。”
洛云染愣了一愣，“干嘛？都这种艰苦时期了，你大少爷还挑食啊？”
东锦霄面皮一赧，但他惯常不善于去解释什么，“让你吃你就吃！”
“我不想吃了，我还想留着肚子吃这些好东西呢。”洛云染拍了拍袋子。
东锦霄经她一提醒，才发现也是这么一回事，现在让人一直吃馒头好像有种要用馒头把人喂饱了好不让人吃好东西一样的感觉。
顿时默默地收回了手，也不再提刚才的话题了，自己默默就着杯子里的水，把那剩下半个馒头一口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洛云染看他吃完了东西，露出满意的表情，收走了他手上的杯子，“行了，你睡吧。”
照理说，他喝了自己配的药，一早就该困了，能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
“你睡哪里？”躺下的东锦霄忽然问了一句。
洛云染摸了摸鼻子，“我随便找个椅子凑合一夜就行了，今天忙得太晚了，没时间收拾出屋子来住。”
而且她刚才趁东锦霄昏睡的时候已经翻找过整个清秋殿了，出了东锦霄床上有床薄被，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寝具了。
没有寝具，就算她想睡也不好睡不是。
当然了，洛云染本身是并不担心这些的，反正她食物都能无中生有，区区几床被子又有什么拿不到的？
只不过是需要点时间罢了，但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她就不再出去乱晃了，万一碰到巡逻的侍卫什么的，她这点拳脚还真是不太够看。
东锦霄默了一下，忽然往里挪了挪，空出身边一片位置来，拍了拍床板，“你睡这边。”
“啊？”
东锦霄面无表情，“啊什么啊，我只是不想明天一早醒来伺候我的人反而病倒了，不是你的说的吗？趁还有能指使，就要把那个人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
洛云染不禁失笑，还真是孺子可教，这观念倒是转变得迅速。
嘴上却拒绝道，“那我就更不能和殿下睡在一起了，你看我现在还是好好的，这万一要是被殿下过了病气，那岂不是咱们清秋殿的所有人都病倒了？”
东锦霄一噎，瞪了她一眼，“牙尖嘴利，东锦霖怎么养出你这么刁钻的奴才来的？”
“哦，那你可误会了，我在七殿下面前不是这样的。”洛云染说。
东锦霄扬眉，“你还两幅面孔？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才这般胆大妄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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