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还是有大国的底蕴，即便耶律延禧昏庸萧奉先无能，契丹火器监的其他人可不全都是傻子。
契丹火器监本来只是没有受到重视，其实并没有停工，现在一旦注入足够的财力，制出一些很初级的火器并不困难。
只是，这样的火器在钟粟看来，完全就是一堆垃圾，仅仅比庆祝的烟花强一些而已，就由着他们折腾。
事实上，契丹虽然比不上大宋，但还是有一定的工业基础，一旦动起来的时候，还是颇为像模像样。
本来对此忧心忡忡的耶律余睹听到了这些，又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契丹终于开始做一件像样的事情，起码是人干的。
但让他郁闷的是，这件事情交给了萧奉先，居然和自己无关，活活错过了一个捞钱的机会。
没有了皇城司的情报，契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一边严厉斥责皇城司办事不力，一边继续加强情报工作。
当然，契丹一直有自己的火器监，也拥有各种设备，只是总觉得比起大宋的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为今之计，只有进行一番完善，然后不断摸索，这样起码比一动不动要好很多。
契丹曾经也有一种办法，就是利用投降的宋人工匠，可惜这些年两国保持和平共处，自然也无法获得先进的技术。
这样以来，契丹火器技术的进步变得极为缓慢。
不过萧奉先在心里并不是特别在意，他觉得反正契丹对火器的使用又不是太熟悉，只要突击一番，做出一些成品，便可以交差，自己从中渔利才是最重要的。
耶律余睹虽然失去了先机，没有取得火器监造的资格，但很快，等到火器监的各种设备快要完成的时候，朝廷下诏让他负责火器监的材料供应。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果然，耶律延禧没有完全昏头，还知道一切让萧奉先独揽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契丹突然开始重视火器研发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大宋，怎么研发研发什么，这是严格保密的，但大动作想保密都难。
“契丹萧奉先开始研发火器，此举的意图颇为明显啊。”
赵佶的面色有些沉重，这样的情况完全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今天终于发生了。
契丹虽说和大宋是兄弟之国，但始终狼子野心，否则也不会有那场举国来攻的战争，要不是宋军在澶州城艰难据守，寇准硬拽着皇帝上城督战，大宋或许已经提前亡国。
大宋固然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事情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不管是赵佶还是一些大臣，明显有一些忧虑，澶渊之战时契丹大军气势如虹的进攻场面被大家各种脑补。
事实上，按照真正的战力来看，西夏真比不上契丹，契丹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有着更大的优势。
三万天德军虽然被驭风者在暖泉峰打了个落花流水，但当时大宋军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所有优势，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种打法，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谁都无法预测，不过钟粟却能猜测一二，如果是野战，天德军还是必败无疑，但驭风者得付出较大的牺牲，不可能赢得那么轻松。
火器的隔代优势可不是契丹人靠着勇猛就能弥补的，骑兵再怎么厉害也是借助牲畜，哪能和具有后世影子的火器想起并论。
至于契丹也要搞火器研发，就让他们尽管干吧，等到他们有了进展的时候，大宋是燧发枪和佛郎机炮估计也就横空出世了，就让他们随便玩吧。
可现在看看这些人的神情，多年前的恐辽症居然不约而同集体爆发，未战先怯实在是兵家大忌，大宋不应该被这样的想法左右。
“官家，老臣以为，我大宋火器独一无二，汴京大学兵工学院、火器监以及各广备攻城作应该做好保密。”
曾布看到其他人默不作声，提议了一句。
“曾卿家此言有理，辽人不善技艺，以往主要仗着铁骑之利，火器上确有不足，想要在较短时间有所突破，恐怕不容易。
如此一来，辽人必定会派出更多察子刺探我大宋火器，此事皇城司不可大意，另外在兵工学院、火器监以及各广备攻城作的禁军也需要加强，一旦不密会有不少麻烦。”
赵佶的思路还是比较清晰，林楷在一旁连忙答应。
宋辽两国的谍战在历史上就比较激烈，现在有了火器的刺激，恐怕只会更加激烈，钟粟这个皇城司副使很少参与实际事物，主要还得靠林楷搞定。
实际上，大宋谍战到底是怎么打的，钟粟并不了解，他也并不担心，不说别的，霰弹铳这类武器，就算给契丹送一批成品过去，按照他们落后的工业基础和开发能力，估计也研究不出来个什么。
所以谍战虽然很重要，但就算出现了市里的情况，钟粟也不是太担心。
再说，兵工学院已经把开发的重心转向了燧发枪和佛郎机炮，对于之前的霰弹铳之类，逐渐会被作为落后产能慢慢淘汰，就算契丹运气逆天真能制出来，那也不足为虑。
到时候打起来的时候，照样是一场完全不对称的作战，契丹吃瘪毫无悬念。只是，大宋对契丹的恐惧情绪仍然存在，这个让钟粟很是头疼。
曾布虽然也不能避免恐辽心态，但这番话还算是中肯。
“官家，臣以为，契丹如果近期没有什么动作，那大宋便可高枕无忧。官家励精图治，耶律延禧骄奢淫逸，我大宋蒸蒸日上，契丹坐吃山空，何况还有女真之患日益严峻，根本无需多虑。
我大宋现在要做的，就是不管契丹如何，只管囤积粮食，打造军器，观时待变，就算天下承平，只要有了充足的准备，该如何还得如何。”
契丹现在显然有些坐不住了，有些话不易说得太过明白，
偷工减料大火爆炸但赵佶一向对自己有信心，他得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万一赵佶这货萎了，那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果然，下朝之后，赵佶又单独留下了钟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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