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得知胤禛病倒时,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自打那天她出手之后,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胤禛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她以为要失败的时候,好消息来了。
胤禛的病她很清楚,痊愈与否,输赢各半,她要赌的就是赢得那一半,要知道她下手之时还是做过准备的,毕竟能活着,谁也不想死。
打听了一下胤禛的行踪,得知他被安排在书房那边,钮钴禄氏就想着第一时间赶过去表现,可惜她去的快,别人不一定领情,至少苏培盛不吃她这套。无功而返的钮钴禄氏若是这么容易就放弃了,那她敢就不是她了,这不,走到半路,她便打转往武秀宁这边来了。
不管武秀宁是同意还是拒绝,她的态度先摆在这里,等到众人束手无策之时,她再请求侍疾会显得更有诚意。
京城里,福晋肯定是不会来的,李侧福晋有子傍身也不会冒这个险,其他人纵使有心,那也得赶得过来,至于武庶福晋,有子有宠,如何愿意冒险,且不说她这些天与爷朝夕相处也有生病的可能,而她离得最近,身体康健,显然才是最好的选择,到时甭管爷能不能恢复,她的功劳都摆在这里。
当然,爷若是真的恢复了,她明显更得利,毕竟相较于美貌的女眷,敢于为他舍命的人明显更为特别,也更值得信任。
“钮钴禄小主,武主子让你进去。”此时宫女从屋里出来,冲着她行了一礼后道。
钮钴禄氏抬起头,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意外,她以为武秀宁现在应该一心都系在爷身上,没时间理会她才是,谁知对方竟这么爽快地表示要见她,如此她就算心有疑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钮钴禄氏跟在宫女身后,置于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坐在偏殿里,目光微微扫过,发现即便是在行宫,这武庶福晋的住处也精致的过分,比起密嫔之前的营帐里的摆设,那也是有过之而无及,就更别提她那可以称之为简陋的往处了。
听到脚步声,钮钴禄氏回过神,转头看去,只见一身浅紫色旗装的武秀宁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入眼处无一不美,无一不精,连她一个女人都看得失了神,更何是身为男人的爷。
“钮钴禄格格此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武秀宁红唇微启,声音软糯动听。
有些失神的钮钴禄氏吓了一跳,回神的瞬间连忙起身冲着武秀宁行了一礼,“婢妾给庶福晋请安。”
“起来吧!”武秀宁抬了抬手,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原本她只是猜测,现在看来这事十之八||九跟钮钴禄氏有关,她眼神一闪,看向钮钴禄氏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审视。
“谢庶福晋。”钮钴禄氏站起身,然后在武秀宁的示意下坐回原位。
武秀宁此时顾不上钮钴禄氏真正的目的,她正等着绿芜回来,另外就是要将之前打听到有关于时疫的各种预防和治疗的法子带过去,甭管是真是假,有法子总比干坐着着急。
她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呷了一口,才看向钮钴禄氏道:“钮钴禄格格还没说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钮钴禄氏闻言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地道:“婢妾听说爷今儿个病倒了,就想着过来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婢妾能帮上忙的。”
武秀宁听了她的话眉梢微挑,笑道:“我刚收到消息,正准备过去就遇钮钴禄格格过来,如此想来钮钴禄格格的消息可是比我来得快呢!”
“这……”钮钴禄氏面上闪过一丝慌张,随后攥紧双手说道:“婢妾不像庶福晋得爷宠爱,有些东西想要争取,难免会多关注几分。”
“哦,那之后若是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钮钴禄格格帮忙的,我一定会让人通知你的。”武秀宁语气淡淡地道。
钮钴禄氏碰了个软钉子,自然不好再说,客套两句,便很是识务地起身离开了。
书房这边,武秀宁过来的时候正好遇上绿芜回去,绿芜还来不及禀报,武秀宁已经率先随着苏培盛往书房里面走去。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胤禛的书房处上上下下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太医们站在一旁商量病情,太监和宫女进进出出的,有续地将要用的东西送进来。
武秀宁进去之后,率先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在胤禛的脸上,此时胤禛一向清冷的面容上一片潮红,眉心紧皱,身子甚至在不经意的时候还会颤抖,武秀宁眯着眼,目光看向一旁的太医,急声问道:“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风寒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症状。”
武秀宁拧着眉心,她不想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但摆在她眼前的却直指她心中所想,而且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的想法没错。
“武主子。”苏培盛见武秀宁表情难看,不由地将太医的诊断一一说了。
武秀宁揪着手中的帕子,听闻之后,脸色微白,深吸一口气后,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交给苏培盛低声道:“按上面写的把书房四周都清理好,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武主子的意思是……”苏培盛脸色一变,太监独有尖细嗓音突地引来众人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收声,然后一脸讨好地笑了笑,然后接过武秀宁手中的纸,低头走了出去。
倒是武秀宁,坦然自苦的丝毫不受影响,眼见太医们终于停下了讨论,不由地上前两步问道:“太医可是有话要说?”
“回庶福晋,四爷的病似乎并不是普通的风寒,甚至是……”太医说这话时,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说到关键处时更是一度不敢继续。
武秀宁拧着眉心,目光扫向其他人,胤禛病倒,这随驾的太医大部分都来了,由此可见康熙对他的重视,也正因为此,太医们才不敢说实话。
“太医只管实话实说就好,爷的身体为重,毕竟这病越是耽搁就越是严重,能早点发生,再早点治愈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武秀宁语气轻柔和缓还带着一丝安抚之意。
“四爷的病瞧着同风寒很像,但经过臣等再三确认,四爷的病症更像时疫。”说完这句话,太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时疫在这个时候算得上重疾,有强烈的传染性,发病急剧,病情险恶。一开始疫毒伏于募原者,初时憎寒壮热,一旦发病,症状众多,病情险恶。
“既然确认为时疫,那就请太医将这院子给封了,但凡进过这院子的人都不得外出,另外时疫需要如何防范,爷的病又需要如何诊治,还请太医们商量出一个对策来。”武秀宁因着早有心理准备,心态平各,行事利落,不说雷厉风行,却也果断爽快,这一阵操作倒也使得众人顿时有了主心骨,不再像之前那样,连句真话都不敢说。
康熙那边也没有想到胤禛得的会是时疫,一时眉心紧皱,随后召太医诊脉,得知龙体康健,又问清原由,这才下令让过去的太医尽量救治,至于随行人马,稍作休整,三天后起程。
其他人听了这个消息,心思各异,有欣喜的也有皱眉的,还有真正忧心胤禛他们安危的。不管众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只要康熙下令,甭管他们是什么想法都得依着康熙的想法行事。
弘昱作为一个孩子,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也懂一定的道理,可年纪尚小,对父母甚是依恋,若不是胤禟他们更是拦着,后来又有人特地送来了武秀宁写给弘昱的信,这才算把他安抚住,让他老老实实地随着胤禟他们回京。
钮钴禄氏按说是可以随队伍一起回京的,可她不想放弃机会,便跑去求了密嫔,密嫔虽然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牵扯,不过能借着钮钴禄氏表现一番也不错,便借此去见了康熙,康熙无暇顾及钮钴禄氏这样的小人物,却牵挂胤禛这个儿子,没多想也就同意了。
别说只是一个格格,就是一个嫡福晋,在康熙眼里那也是比不过自己儿子的,更何况如今的胤禛还是他最为满意的儿子之一,为此,康熙还是留了人调查这件事情,毕竟胤禛染病之事太过突然,谁也不能保证对方此举不是为了行刺。
等大队伍离开之后,整个行宫便只剩下胤禛、武秀宁以及偏院的钮钴禄氏,所有人但凡想要活下去,除了好好做事之外,还得求神拜佛,保佑胤禛无事,否则即便他们最后没有因为疫病而被传染,也会被问罪。
武秀宁对于外面的事情并不关心,从她得知康熙下令回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一切又回到正轨上,可以说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帮她回忆上一世的种种。好在她提前做了准备,就算她收集的那些东西不一定有用,至少她没有坐以待毙,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夺去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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