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巡途中,一切都显得有些赶,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全部都围着皇上一个人转,只要皇上有令,崩管你在做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到位。
武秀宁一个贝勒的庶福晋,自然是没有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的,倒是这随驾的娘娘们,可以随意召见随驾皇子以及大臣带来的女眷,武秀宁虽然没有被召见过,但钮钴禄氏倒是意外地投了密嫔的眼缘,到行宫的这几天,居然两次被召见,这不得不说让人意外。
在名额敲定之后,武秀宁也曾同姚嬷嬷一起分析过到底是谁帮了钮钴禄氏,不,应该说钮钴禄氏同谁合作才得了这个机会。武秀宁虽然没有什么动作,暗地里姚嬷嬷并绿芜却一直在打探和关注后院的女眷,不说其他人的举动她都知道,可至少大部分的动作她还是知道的,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明胜算最少的钮钴禄氏就这样硬生生地成了最后的赢家。
宫里的情况武秀宁并不算了解,毕竟姚嬷嬷那一辈的人陆陆续续都退了,就算有徒子徒孙什么的,那也不可能掌握所有的信息,更何况他们当初还是备受打压的存在。
武秀宁不勉强姚嬷嬷他们打探后宫的消息,而是一直冷眼瞧着,看谁会第一个冒头,却不想刚到行宫,这密嫔就冒头了,
自打太皇太后离逝,宫里的汉军旗出身的嫔妃就逐渐多了起来,有正规选秀的,也有像密嫔这样没有通过选秀被人敬献上来的,大多都是转瞬即逝,连模样和名字都没让人记住便失了宠,倒是这密嫔,因着叔叔是皇上心腹的关系,多得了几分宠爱,但能一路进封为嫔,且顺利生下三个小阿哥,便足矣说明此女手段不俗。
后宫的女子,美貌只是其一,而空有美貌之辈压根就站不住脚,像密嫔这样的人物,她可不认为是无害天真的只相信缘分的人,这样的她会帮着钮钴禄氏出头,要么是她和钮钴禄氏有协议,要么是她和宫中某人有合作,再要么便是府里有人通过谁和她达成了共识,总之不会是这表明胡扯的这个理由。
不过武秀宁并不在意,如今胤禛得康熙看重,即便有太子在前,八阿哥等人在后,也无人能像从前那般忽略他的存在,相反地不少人都试着拉拢于他,甚至是讨好他,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不认为密嫔会蠢得直接跟她对上。
是,密嫔是嫔妃,是娘娘,还是皇上的新宠,而她不过一个庶福晋,两者之间连对比的可能都没有,可别忘了她身后站着的是胤禛本人。
为难她本人的确不算什么,可前提是别让爷们下不了台,而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恰恰就是变成了那个受不了委屈且很喜欢让人下不了台的性子。
这一日,天空灰蒙蒙的,带着一丝微风,看着好似随时都会下雨一般,可偏偏半天过去了也不见一滴雨。
弘昱被九阿哥他们带出去玩了,胤禛去了皇上那边,武秀宁一个人在屋里闷的慌,便带着绿芜四下逛逛,难得出门,若不是身份有限,人员太杂,她怕是到行宫的第二天就把四周逛遍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相比紫禁城的确威严精致,行宫更显细致柔和,更容易让人放松,可上天总是喜欢捉弄人,在你最高兴的时候偏偏就让你遇上最不想见的人。
“婢妾给武庶福晋请安。”钮钴禄氏上前几步,甩着帕子请安。
武秀宁转过身,目光扫过钮钴禄氏最终落到离她不远的女子身上,一身湘妃色旗装,精致的妆容,娇美的面容以及柔弱的身姿,还真是跟记忆中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年轻了许多,毕竟上一世的武秀宁在这个时候可没资格晋见宫中嫔妃。
“婢妾给密嫔娘娘请安。”武秀宁像是没有瞧见钮钴禄氏一般,甩着帕子冲着密嫔请安。
密嫔看着冲自己问安的武秀宁,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她以为这满天下的美人儿都到了后宫,至于她自己,长得不错,虽不是最美的,却也在后宫占据了一席之地,可今儿见了武秀宁,她才知道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人能美成这样。
难怪这四贝勒要冷落后院的众妻妾了,换个人,指不定比他做得更明显。目光扫向一旁一直蹲着的钮钴禄氏,原本张开的唇翕了翕,才道:“都说四贝勒后院藏了个天仙似的美人儿,本宫还以为是夸大其辞,现在一见才知是自己孤陋寡闻。”
武秀宁见密嫔不叫起,心中一阵冷笑,随后自顾自地站起身道:“娘娘过誉了,婢妾蒲柳之姿怎当得起娘娘的夸赞,倒是娘娘温柔大度之名,婢妾久闻其名。”
低位份的向高位份的行礼请安是规矩,武秀宁无视钮钴禄氏不是故意为难于她,而是在敲打她,明明在场密嫔位份最高,她却先她一步请安,这要是落在旁人眼里,怕是要以为她跋扈无礼,不懂规矩了,她不当场揭穿,却也不会轻易罢休,只是没想到这密嫔会借此用相同的方式来对付她。
“是吗?本宫的温柔向来只针对规矩守礼之人,遇上这不守礼的本宫只会依规矩处置,碍于你是初犯,本宫只罚你在这园中跪上一个时辰。”
“谢密嫔娘娘教导,婢妾明记于心。”武秀宁闻言,双眼微眯,甚至拦下了绿芜,抿唇应下。
她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却没有想到密嫔会这么直接地对上她。
密嫔看着态度淡然地跪下的武秀宁,心中没由来的一紧,她以为武秀宁生的这样美,必定是个冲动的性子,又或者早就给宠坏了,可事实是她进退得宜,面对荣辱坦然面对,这样的人她见过,而且最后都一飞冲天,那眼前这个武秀宁,是不是也会如此?
她抿着唇,像是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钮钴禄氏蹲在一旁,自是将她脸上的表情瞧的清清楚楚,为了不让密嫔倒戈,她开口道:“娘娘得皇上宠爱,且遇事都有理可巡,旁人自然心服口服。”
密嫔眼神一闪,面上有几分恍惚,她身为皇上的宠妃,荣辱皆系于康熙之手,旁人道她得宠,可她自己知道她如今已不如往昔,这次能来随驾,只不过是沾了十八的光,不然她也好,十六十七也罢,怕是争不过这后宫的嫔妃。再说这四贝勒,虽然不是未来储君之选,但深得皇上看重,太子等人也非常的倚重,未来前途可期,而她的儿子年纪尚小,未来如何怕是要看新君的态度,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今日个的行事过于激进,只是话已出口,再收回怕是有损她的身份。
一想到这里,密嫔也没了计较的心思,且事已至此,她就只能盼着钮钴禄氏能成事,“行了,咱们回吧!”说罢看了钮钴禄氏一眼,带着她和身后的宫女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绿芜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再看垂首跪在一旁的武秀宁,轻声道:“主子,咱们就一直这样跪下去吗?”
武秀宁微微抬头,眸色微深地道:“密嫔娘娘不是说了吗?罚我在这里跪一个时辰,那便是一个时辰。”
绿芜心中不愤,但主子都这样说了,她自然只能陪着主子一起跪。
从早上起便一直在康熙身边的伴驾的胤禛,看着众兄弟想着法地在康熙面前表现,倒也不争锋,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康熙若是不问及他,他便不开口,内敛低调反而更显眼,也更得康熙的心意。
太子继一废太子之后,心态就崩了,整个太子党的势力不说四分五裂,却也重新洗牌,再加上其他人步步紧逼,已经走到死角的太子理所当然地变得更加激进起来,行事比起过去更加肆无忌惮,即便惹得康熙频频斥责也毫无悔改。
此次伴驾,九龙夺嫡的主创人员差不多都到了,康熙在场都是火花四溅的模样,康熙不在那就更加精彩了。
胤禛对此乐见其成,只是碍于自己的打算,不得不退居二线,冷眼看戏。
可是戏也不是这么好看的,每每应付完毕,胤禛也是满身的疲惫。
回到自己的院落,胤禛挥退门口的丫鬟,举步走了进去,到了内室,隔着屏风便听到一阵抽气声,随后便听到屋子里的人说话。
那满是担忧的声音应当是绿芜的,那是武秀宁身边的大丫鬟,经常帮着武秀宁办事,胤禛有些印象,而且隔着屏风看过去,就见她坐在矮榻上,似乎是在帮武秀宁揉腿,“主子,你忍着点,这腿上的淤青不揉散,很容易伤了骨头。”
武秀宁坐在床榻上,声音轻轻柔柔地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宫里的人天天都跪,真要像说的这样,这宫里的人怕是不要走路了。”
“奴才们怎么能嘴主子相提并论。”绿芜见武秀宁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嗓子里不由溢出一声哭腔道:“主子打小就没受过这种罪,今儿个若不是钮钴禄格格仗着密嫔娘娘挑衅主子,主子也不会被密嫔娘娘罚,说到底,她就是嫉妒主子得宠。”
屏风后的胤禛闻言,眉心紧皱,钮钴禄氏挑事他不奇怪,可密嫔的手却是伸得有些长了。
武秀宁轻叹了口气,正想开口,谁知绿芜正好用力,她不由地‘嘶’的一声,到抽了一口凉气道:“轻点。”
屏风后的胤禛听了,心瞬间一紧,顾不得其他,便大步越过屏风走了进去,关切地问道:“可是受伤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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