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全都被步时盘的架子占据了,街口的大牌子上,一边写了这东西的作用,怎么用之类的,另一边写了这“联名款”的意义,并且放出了已经开卖的名人联名款,又放出了正在制作的名人名单。
这就好像后世打榜一样,步时盘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一个家家都能用上的东西,如今又有了你恩师的联名款,就问你买不买!不买不是大晏人!
除了名人联名款,还有福娘娘款……对,晏时玥自己画的,是一对Q版的福娃娃,字也是QQ的,非常讨喜。
还有安王爷款。
安王爷在武将心里的地位是很高的,他虽然不会画画,但是字还是很有气势的,表壳上一个“武”字,墨汁淋漓、气势万均。
还有许四元款,虽然会试还未放榜,但许问渠在文人中声誉很高,如今又写了什么缠足论告学子书等等,眼见要一飞冲天,也是有很多粉丝的。
如果说之前还有很多谨慎的人,例如林弗建,心怀疑窦,如今看到这个阵势,看到还有这些人的联名款,也都疑心尽去,忙不迭的回了帖子,生怕漏了自己。
叫人意外的是,福娘娘款,居然是卖的最好的。
大概一是为了讨好,二来也是为了讨个吉利,再说了,这种东西,哪家不得买个十个八个的,多买一个福娘娘的,这是必然的。
在步时盘卖的如火如荼之际,会试的考官们正因“新规”忙的焦头烂额。
这一次的会试,是太子亲自坐镇的。
但太子只是督办。总裁官指了内阁次辅孙玄成,副考官也都是响当当的朝廷大员。除一正两副的主考官之外,还有十八位房考官。
房考官负责推荐优秀卷宗,由主考官来定夺去留。
会试一般以录取三百名为限,如果有特殊情况,临时题请或者恩诏增加五十名或者一百名。
会试录取的,称为贡士,而会试的第一名,称为“会元”。
太子全程与考官同居贡院之中,共同阅卷,加上新规首次施行,考官无不战战兢兢。
其实有不止一人担心,如果许问渠、唐时嵘不在选中的三百名之内,那福晏皇公主殿下……会不会不依不饶,按照新规提请磨勘?
可即便是每个人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每个人都想着这两个人万万要在这三百名之内啊!可别再出妖蛾子了!
但纵然想照顾,也无从照顾起。
毕竟许问渠虽然有作品流传于世,但全都是大白话,跟会试的文章,实在是没有可比之处,誊录之后,也无从分辩字迹,倒是唐时嵘前几场的文章,新鲜热辣,不少人都曾看过。
就在这样的各怀心思之中,几千份卷宗终于看完,公推出来的头等卷,已经交到了总裁官孙玄成的案前,由总裁官来决定名次。
孙玄成把卷子依次细看过,分了名次,便过去请太子定夺。
太子自然不会公然越俎代庖,但还是取过卷子一一看了,含笑道:“孙次辅评的十分公允,孤没有异议。”
这话一出,大家齐齐的松了口气。
太子认可了……这也算是个背锅的了。
然后大家再一起拆开弥封,核对卷宗,拆到第一名的时候,赫然正是许清许问渠。
大家的心情瞬间就轻松了。
有人开玩笑道:“这许四元如今成了许五元了,只可惜小四元只能是小四元了。”
另一人也笑道:“师徒同场,也是佳话了,只不知道小四元这次是第几名。”
“名师出高徒,小四元必定也不错。”
“正是,这下福晏皇公主殿下,可要开心了罢!”
太子淡笑不语。
看这些人的样子,不难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只可恨这一干朝廷命官,枉称聪明,却不识吾妹玉壶冰心,她不惜名誉的闹了这一场,难道是为了许问渠和唐时嵘的功名么?就算她不闹,这两人的功名,又有谁能抹了去?
太子无声的垂下了眼。
三月初五,会试放榜。
礼部贡院,杏榜前照例挤的人山人海,丁小眼被差出去看榜,不一会儿就飞奔回来,笑道:“恭喜许先生,会元到手了。”又向唐时嵘道:“嵘少是第四名。”
“啦啦啦!”晏时玥欢喜不尽,拉着两人的手转了好几圈儿。
许问渠和唐时嵘同时笑斥:“别闹!”一边一起收回了手,却也忍不住满颊是笑。
如今只需要等待十日之后的殿试了。
当天下午,步时盘店门前,便挂出了横幅,说主家家人荣登杏榜,特举行店庆活动,凡本次杏榜榜上之人,购买步时盘,皆可享受六折优惠,限购一台,购买玥坊其它产品,亦可享受八折优惠。
贡士们顿时涌向了店铺。
有买过的想再买,有家境贫寒的也有人托着代买,一时间热闹非凡。
贡士们的心情十分轻松。
要知道,殿试是不落选的,也就是说,你只要走到了那一步,最不济也是个三甲,更何况许问渠是会元,到了殿试,不出意外的话必在三鼎甲之内。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便是如此了。
晏时玥老远看着,一边跟许问渠道:“先生你要是成了状元,那不是要衣锦还乡,哇,那不是很长时间不回来,那我那段时间想要搞事情,岂不是没人帮我写文章了?”
许问渠笑道:“福晏殿下开口,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帮忙。”
“可是他们肯定不可能一下子就理解我想要什么,然后写成我想要的样子……”晏时玥很发愁:“先生,你可要快点回来啊!”
许问渠失笑:“我还没考呢!你也言之过早了些!”
晏时玥嫌弃的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谦虚,就不能学习一下唐潘安的春风得意!”
她又兴致勃勃的向唐时嵘道:“阿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宗塾那个伪君子?他说你要是中举,就减掉整间宗塾所有学子的束脩。等你考完了殿试,我一定要叫人捎话回去,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的赌局。”
这么久的事情,居然还记得,这个记仇劲儿,也没谁了。
唐时嵘十分无奈:“他知你发达,必日日惶恐,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这怎么能叫多些一举?”晏时玥道:“当日是他自己要跟我赌的,又不是我逼着他赌的?”
许问渠温声哄她:“等我回乡时,就派人跟他说一声,你不用出面了,免得吓到他。”
晏时玥想了想:“也成,到时候以阿兄的名义捐些银子给宗塾,想他也不敢侵吞的。”
许问渠含笑应了。
三个人正聊着,忽有一人号哭着跑了过来,然后一头扑跪在她脚下:“公主殿下,救救王妃吧!!”
甲和几人迅速出现,挡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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