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荼摆摆手:“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就是听说了令妹的事情,有些好奇,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唐时嵘沉吟了一下:“好。”
他看了看旁边,霍祈阳还没出来,他就叫宇文车在外头等着霍祈阳,他与晏时荼去了附近的茶楼。
入了座,晏时荼就道:“我想问问,当初晏亭月和令妹,是如何结仇的?”
唐时嵘道:“此事,晏少为何不问令妹,偏来问我?”
晏时荼道:“她那儿我问不出来,传言也是乱七八糟,我想听听实情如何。”
“好,”唐时嵘是听唐时玥细细说过的,就放下茶碗,把当时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晏时荼神色沉沉,半晌才道:“真是对不住了。”
他看了看他:“阿嵘,我想去拜访一下令妹,不知可成?”
唐时嵘委婉的道:“舍妹的脾气有些较真儿,这事只怕不那么容易调解,当初圣人北巡之时,令尊大人也曾与舍妹解释此事,也……闹的十分不愉快。”
晏时荼沉默了下,含糊的道:“我,我不是想调解此事,她爱怎么就怎么。我就是……我与阿嵘也算同窗,去你家中拜访一下,难道都不成么?”
唐时嵘有些无语:“晏少,我不知你究竟……意欲如何?”
晏时荼沉默半晌,索性耍赖:“我也不欲如何,我就是想认识一下秦州的福娘娘,”他抓住他胳膊:“我就去你家拜访一下,等回头我一定多多照应你,请你吃饭。”
唐时嵘沉默了一下。
他瞥眼看到下头,家里的宇文车已经过来了,就道:“那就走吧。”
晏时荼大喜:“阿嵘果然爽快!”
他就跟着唐时嵘下了楼,坐上了宇文车,很快就到了郡夫人府。
唐时嵘把书包给了下人,一边问:“玥玥呢?”
那人道:“在东书房。”
郡夫人府,设了三个书房,前面的大书房,主要是他们三个人平时念书写字会客用的,后头两个书房,一个是唐时玥自己用的,叫东书房,一个在他们卧房旁边,叫西书房。
其实相隔并不远,只是这样叫起来方便。
唐时嵘带着晏时荼过去。
晏时荼一路打量,心里暗暗稀罕。
郡夫人府全不同于其它人的府邸,处处大气阔朗,进了二门,本来应该是花园的地方,光秃秃的一株花也没有,草皮上有两只猞猁狲,正自翻滚嬉戏,旁边还有一些怪模怪样的东西,甚至还有梅花桩。
晏时荼指了指,问:“那是什么?”
“叫做‘健身器’。”唐时嵘道:“舍妹叫我们念书的时候,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出来活动活动,强健身体。”
晏时荼上去晃了几下腿,啧啧称奇。
其实就是后世小区里到处都有的健身器材啦!大爷大妈们的最爱。
这会儿唐时玥正在院子里撸滚滚。
自从有了滚滚,猞猁狲明显失宠了,毕竟滚滚长的多呆萌啊!
为了避免猞猁狲吃醋,她每次撸之前,都得先把剑影剑舞小两口打发出去,偷偷摸摸的就跟会小.三一样。
正撸的醉生梦死,就听后头有人叫:“玥玥?”
唐时玥回头,就见两个人站在后头,都穿着国子监的襕衫。
唐时玥赶紧整了整辞色,回身拱手:“阿兄有客?这位是?”
唐时嵘道:“这是安王府的晏时荼,是我国子监的同窗。”
安王府?唐时玥挑了挑眉。
看这孩子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此时正一副惊呆了的样子看着她,眼睛睁的溜圆,又黑又亮,看人时有几分清亮的少年感,比那个晏良筹顺眼些。
唐时玥点了点头,表情如常:“原来是晏小郎,我叫人帮阿兄准备点心。”
唐时嵘嗯了一声。
于是晏时荼根本没来的及说话,就又被唐时嵘拖走了。
他直接把他带到了大门口,一拱手:“家中有事,就不留晏少用饭了,请吧!”
晏时荼也回过神儿来,晓得他方才失态被唐时嵘误会了,赶紧道:“阿嵘,我……”
唐时嵘直接关上了门。
晏时荼长吁了一口气,也没再去拍门,转过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他脑海中,还一再一再的回放着,方才唐时玥回头的那个瞬间。
她背着身的时候,看着真的很小只,回过头来时,也确实是个小小的姑娘,可那张脸,那双眼睛……那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真的,真的太清晰了。
他忽然小跑起来。
虽然郡夫人府和安王府离的不远,回到家时,他也已经气喘吁吁。
已经过了饭时,他直接去了前头书房,晏成渊果然在书房,他一进去,就直截了当的道:“爹,你见过那个恩福郡夫人,是不是?”
晏成渊按在书上的手一僵,没有回答。
晏时荼有些压抑不住的焦躁:“她怎么可能像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呢!?”
晏成渊翻过一页书:“你怎么见到她的?”
“我去她家看的,”晏时荼道:“我与她兄长同在国子监,我就死赖着去了。”
“她……”晏成渊沉吟了一下:“她与你说什么了?”
“没有,”晏时荼看着他,慢慢的道:“她没有说别的,就好像招待平常的兄长同窗一样。”
晏成渊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晏时荼急道:“爹!”
他仍是不答,晏时荼眼圈都有些泛红:“她,会不会才是真正的月月?她是秦州人,是东风县的人啊!”
晏成渊仍是不答。
晏时荼却眼睛一亮:“爹!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月月是不是真的没死?”
他有些惊喜:“我就知道!我知道月月不会死的!我不是异想天开,对不对?爹!”
“我不知,”晏成渊截住他话头:“我确实不知,我也觉得像,但……你也确是异想天开。”
晏时荼沉默良久:“爹,我去查查此事行吗?我不自己去,我叫二兄一起,我保证谨慎,成吗?”
晏成渊隔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晏时荼转身就走。
二房的次子晏时蕤,今年二十有三,在吏部做侍郎,是世家子弟中,少有的以科举入仕之人,以他的年纪来看,称的上年少有为。
安王府正因为有晏成渊,而晏成渊的长子次子又都有出息,所以安王府才如此令人不敢小视的。
听说晏时蕤还没回来,晏时荼直接就往廊下一坐,惊的乔氏不知所措,过来一问,晏时荼也不多说,只道:“二嫂,我还没吃饭,你叫厨房给我拿点吃的来。”
乔氏道:“三叔进来吃,你二兄到,我就叫他去见你。”
“不,”晏时荼就是不动:“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乔氏也没办法,只得叫人给他端了饭来,晏时蕤一进来,就见他跟只丧家犬一样,坐在那儿啃胡饼。
以晏时蕤的沉稳,都不由得脚下一顿:“你这是干什么?”
“二兄。”晏时荼把胡饼一丢,也不管自己一手的油,抓着他就走:“二兄,我有急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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