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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哥,你先不要着急么。”
李元庆一笑,站起身来,左右晃了下脖颈,发出清脆的‘咔咔’响声,他扫视两排亲兵一眼,竟自来到了两排士兵中间,“稍息----”
顿时,‘哗啦啦’一阵衣服抖动声,两排100亲兵纷纷伸出了左脚,做稍微放松的稍息姿势,整齐划一。
李元庆扫视一眼,“立正----”
片刻,所有亲兵立时挺直了身体,双手紧紧贴在大腿上,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陈忠不由目瞪口呆啊。
他也是带兵之人,怎的会看不出,李元庆这看似简单的口令,事实上,早已经深深的刻入到了这些亲兵的骨髓里啊。
立正、稍息是这般,如果是发起冲锋呢?这些已经被操练出本能的士兵,怎的可能还会犹豫?
“这……”陈忠想说些什么,可实在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说起。
李元庆一笑,“稍息。报数------”
“1,2,3,4,5……98,99,100。”
随着两排100名亲兵报完了数,亲兵队长黄国山一个立正,来到李元庆身前,单膝跪地,恭敬禀报道:“禀将军,亲兵营第一队100人,实到100人,请将军检阅。”
李元庆点了点头,“很好。解散吧。”
“是。”黄国山对李元庆磕了个头,快步跑过到队伍中间,“全体都有,跑步走----”
“1、2、1。1、2、1……”
黄国山在前面带队,很快,100名亲兵跑出了这片空地,来到了另一侧的营帐前解散。
陈忠默默的看着这些士兵远去的身影,良久,他忽然回过神来,“陈长友。”
“是~~。卑职在。”
他的亲兵头子陈长友赶忙飞速跑了过来,单膝跪地。
“给老子把全军把总,不,把小旗以上军官都叫过来。”
“呃?是。”陈长友刚才一直都在不远处偷偷瞄着这边,眼见这般模样,他心中也明了,自家老大似乎要爆发了,又怎敢怠慢?赶忙去召集陈忠部麾下的各级军官们。
李元庆一笑,活动下了一下手脚,表情看似波澜不惊,但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此时,他的手心里,其实也渗出了汗水。
这队列和简单的军姿看似不难,但实际上,对此时李元庆麾下这些毫无基础文化知识、毫无基本军事素养的大头兵们而言,简直就像让他们学高等数学……
这100亲兵,皆是新兵,全是15岁到25岁最年轻的组合。
换句话说,他们根本就是样子货,这几日的鏖战,他们大多承担的是通信兵的职责,并不是一线战兵选手。
之前在三岔河河口操练时,他们因为是通讯兵,并不用时时与全军一起合练,李元庆便利用剩余时间,亲自操练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打造一支标兵,或者说试点。
此时,说句实话,这些士兵的队列,勉强也就能跟后世的初中生体育课比比,跟我军精锐,那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要出岔子。
但在此时这个时代,这是一种完全没有过的新鲜事物,又这么整齐,给人形成的视觉冲击力,绝对是无与伦比的,哪怕是陈忠这种宿将。
这完全打破他心中的固有认知,怎的能让陈忠不上头?
这时,陈忠麾下的军官们基本上集合完毕了,黑压压一大片,至少得几百人。
老大发了火,陈长友怎敢怠慢?小旗以上军官,都被他揪过来了。
不过,这些军官们,虽都是老兵,但此时,他们呼啦啦一大片,千总、把总站前面,总旗、小旗站后面,打群架的气势倒出来了,但跟刚才李元庆的亲兵相比,差距自然一目了然。
“这帮兔崽子。真他娘的……”
陈忠也觉得没面子,狠狠啐了一口,回身大吼道:“狗日的,你们这些兔崽子,早上没吃饱怎的?都给老子站直了。”
这帮军官们不知道老大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但陈忠的本部,跟李元庆一样,都是亲手一手带出来,两人在本部的权威都是一言九鼎,这些军官们就算平日桀骜,这个时候,又怎敢怠慢,忙个个都挺直了身子,不敢多言。
一个陈忠亲兵出身的老千户仗着自己资历老,小心扫视周围一眼,笑着对陈忠道:“将军,这,今儿这是咋了?有谁不开眼,惹着您不痛快了?”
他说着,还偷偷瞄向一旁的李元庆。
陈忠不由怒火中烧啊。
人比人,怎么差距就能这么大呢?
“你个狗日的,瞎嚼什么舌头根子?”陈忠一个大耳光子,狠狠就抽在这千户的脸上。
陈忠身材高大,比这千户高了半头,这一下,丝毫没有留手,径直把这个千户抽了个趔趄,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嘴角已经流出血来,牙齿怕都被打掉了,委屈的看向陈忠,想要说些什么,但一看陈忠脸色,他也长了记性,乖乖闭住了嘴,不敢再多言半句。
陈忠冷冽的扫视麾下军官,大吼道:“你们都他娘的给老子记住了。元庆是我兄弟,是我亲兄弟。没有他,你们这些狗日的还有命么?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就算老子死了,还有元庆在,他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这些军官们何曾见过陈忠发这么大的火?都快被吓尿了,‘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头都不敢抬。
李元庆明了,这也是陈忠在对自己当众表明一个姿态,认可长生营在三部中的领导地位。
同时,更明确两部的兄弟关系。
到了这个时候,李元庆自然不能再沉默,笑着对陈忠道:“大哥,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咱们都好说。你先消消气。”
陈忠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很不爽道:“元庆,你也看到了。这他娘的还都是我亲手带出来的老弟兄,你看他们……哎。”
李元庆点了点头,神色也郑重不少,摆手对黄国山道:“召集长生营小旗以上军官集合。”
“是。”黄国山赶忙匆匆离去。
不多时,长生营这边哗啦啦一片,也到齐了几百名军官。
陈忠部在李元庆左手边,长生营在李元庆右手边,李元庆和陈忠就站在中间。
两部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两位老大这是要发什么神经。
李元庆道:“所谓精兵。我一直以为,只有两种途径,才可以练就。第一,平日里,要好好操练,狠狠的操练。行得正,站得直。不论干什么,都能有个军人模样。第二,要经得起战场的考验。话说的再漂亮,花架子摆的再好看,别人认,我李元庆不认。是骡子是马,那得拉到战场上溜溜。”
陈忠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听闻昔年戚帅麾下劲旅,千万人如一。我们确实还差得远。元庆,我看刚才这100亲兵的架势,已经有了强军的影子。若我部想练到这般,该如何操练?”
李元庆一笑,“这个,说难可能真的很难。说简单,却也是相当简单。”
李元庆说着,脸色骤然阴厉了下来,“无他。就一句话。好好练。狠狠练。不要命的练。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管他是谁。”
李元庆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冷冽的像是三九天的寒冬。
不只是李元庆长生营本部这边的军官们,就算是陈忠部的军官们,也本能的菊花一紧,死死挺直了身子。
这,这是要闹哪样啊?
陈忠重重点了点头,“若可练就强军,自然要付出一些东西。我陈忠17岁从军,至今已有近十载。元庆,你想做什么,直管来。有谁他的娘敢不开眼-------,老子认得他,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得他。”
说着,陈忠猛的拔出佩刀,狠狠的插在了地上。
已经是这般模样,不仅是陈忠部的军官们,便是长生营这边的军官们也被吓了一大跳,这,这怕是两位老大要来真格的啊。
“好~~~。大哥豪气。”
李元庆赞了一声,也猛的抽出了佩刀,狠狠插在地上,“我长生营本部,亦是如此。张盘部今早前往旅顺,船队返回,至少也要四五日。这四五日内,老子不练兵,只练将。大哥,今天,咱们就跟他们一起,并肩操练。”
“哈哈。正当如此。广鹿岛的儿郎们,你们有谁想退出,现在站出来,老子绝不为难他。但当操练开始,有人敢三心二意,可别怪老子不客气~~~。”陈忠冷冽道。
广鹿岛的军官们谁也不是傻子啊。
跟老大作对,那不就是不想活了么?
现在这般态势,辽南三地,以三部为尊,三部中李元庆和陈忠又占了大头,得罪了这两位爷,他们又能去哪里?
投靠鞑子么?
那以后的儿孙们又该怎么做人?
而李元庆虽然严厉,但对儿郎们却是厚待,不论吃喝拉撒,都不会亏待弟兄们,营地现在这么多马肉……
长生营这边,李元庆基本就不用动员了。
段喜亮率先跪地表态,“卑职和第一千总队所有将官,誓死追随将军。”
官沧海也跪地道:“卑职和第二千总队所有将官,誓死追随将军。”
许黑子也不甘落后,“第三千总队誓死追随将军。”
刘达斗即便独臂,这时候又怎能落后了?忙也单膝跪地道:“斥候队誓死追随将军。”
看着长生营这边‘哗啦啦’跪倒一片,士气如虹,也激起了广鹿岛这边的士气。
那刚被陈忠抽了一耳光的千户也忙跪倒在地上,对陈忠磕头道:“甲总千队所有将官,誓死追随将军。”
“乙总……”
“丙总……”
看着两边较起了劲儿,李元庆和陈忠相识一眼,都是一笑。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气,扫视众人,“很好。你们都是好汉子。都是我东江军的精锐,是我辽南两部的脊梁。现在,咱们就从最基本的军姿开始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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