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眼前的景物像是在回放一样，时间被猛地拉回，李豆像是刚看过一场荒诞的电影，主角是自己，他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又站到了营地外面，面前是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奎奥，昆沙则在营地内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按摩自己酸胀的双腿，毫无半点儿大佬的形象。
胸口处微微起伏了一下，李豆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种害怕和犹豫的明显表现，只有胆小鬼才会在这种正式场合抓胸口，简直矬爆了，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会发现，他今天穿的衣服很宽大，胸口不自然地挺起，显出与平时大不相同的胸肌，没人知道里面有一个铜盆，铜盆里有永远也不会流出来的水，水中还有李豆清晰的头像。
“请进吧，王先生，发什么呆啊？”奎奥带着与彪悍身形不符的微笑，做出请的手势，“莫非你还怕我害你？”
“我怕啊，”李豆笑的意味深长，“老大，我现在跪下向你请求原谅，你会宽恕我吗？”
奎奥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疑不定，“这话从何说起？”
“没什么，”李豆举步前行，“有付出，才会有收获，有的险，始终是要冒的。”
不相干的回答让奎奥彻底陷入到迷惑，他有心想现在就发作，却还是握紧双拳，跟在李豆后面，走进营地，看着这并不宽厚霸气的背影，没来由地一阵恐慌。
李豆比他还要纠结，他开始后悔急于使用这个铜盆，与他未卜先知的天真想法完全不同，这个铜盆虽然可以预知可能的危险，他却还是要面对这种危险，在危险的边缘擦身而过，想到破解之法，如果他就此转身就跑，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他连这个想法都觉得是危险无比的。
脚步不停，李豆心绪烦乱，他从来没有哪一次临敌时还心乱如麻，看来先知不好当，他要游走于即将发生的事实边缘，就像在钢丝上行走，踏错一点儿，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而且还会连累更多的人。
昆沙从地上站起来，正要跟李豆搭话，没想到他径直走过一边大佬相聚的地方，完全无视了他们。
“哼……”
“自大的天龙国人……”
“奎奥，宰了他吧！”
奎奥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那些人的议论，静静地站在原地。
李豆也没有走多远，刚一看到黄乌镇外的聚灵阵时，他就止住步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脚微微在地上踏动。
“看完了吗？”奎奥略含怒意的语气，“你还要装笔装多久？要不要我们拿个凳子坐在这里看你耍？”
“刚刚好，”李豆转身，平静地看着他，“让我猜猜你想要什么，你还不太确定我跟巴拉旺大师是多好的关系，但是你身后的某个人，也许是巫师或者别的什么高人，他确定巴拉旺不会因为我出头，所以你想吞下这里的一切，包括眼前的灵石矿，做为你慷慨的回报，你会让我滚回帕敢，经营那里的夜总会，以防你搞不定这里的聚灵阵时，再来找我，到时候你就像个善良好客的主人，向我许诺可以在灵石上分点儿小钱，如果你们自己能搞定，我就还是一个穷笔，一个新三月可有可无的小人物，连冠猜霸都不如的废物。”
奎奥被李豆机关枪似的话弄的哑口无言，刚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不知该怎么说。
李豆笑了，“好吧，还是要按照剧本来，不管你想干什么，我拒绝，所以——”
话没说完，他突然朝后退去，近百米以外，就是聚灵阵。
“拦住他！”
有个声音凭空出现，惊怒交加。
昆沙这个没义气的将军反应比奎奥还快，撒丫子就往营地外面跑。
“结阵！”奎奥顾不上他，甚至也顾不上那些聚起来的大佬，拔出手枪挥舞。
刚才好像很懒散的士兵中间出现明显不同的人，近四百人组成一个又一个圆环状奇怪阵法，举枪，并没有瞄准向李豆，却又把无形的精神力锁定他……
一切在脑中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丝毫遗漏的出现在李豆面前，当哨塔上传来报警声音时，奎奥瞪大眼睛——
“预备——放！”
“砰……”
几百发子弹袭向李豆，与刚才的预测有点儿偏差的是，李豆没有转身，而是硬着头皮看着弹雨朝自己泼过来。
“扑……”
铜盆上蒙着的衣服被撕碎，所有的子弹一齐涌进去，他在此时却猛转身。
短暂的变化过后，子弹蜂涌而出，朝着聚灵阵飞去。
时间在这一刻虽然没有变慢，李豆也没有看到背后的事情，可他就是明明能感觉到，奎奥举枪，又一轮射击正在准备中，两名火箭筒射手正在调整焦距。
新一轮的攻击就要发生的一刹那，聚灵阵与子弹来了一次亲密的约会。
“咚……”
天地之间有什么东西被扯动了一下，地面上被封锁成铁板一样的精神力出现裂痕，子弹击中地面，掀起一大片的草皮，与地面下的灵石碰到，发出猛烈的爆炸，白光刚一出现，就起了连锁反应，被旋风卷进去以后，聚灵阵内的平衡被打破，旋风脱离原来的位置，朝着李吓着这边旋转而来，看起来挺慢，甚至连一个奔跑中的人都无法追上。
“砰……”
又一轮的攻击到来，子弹内夹杂着两颗只有鸡蛋大的尖锥状子弹，亮银耀眼。
在完成任务以后，李豆果断地趴在地上，子弹从他头顶飞过，而那两颗特殊的子弹则一头扎下来。
“隆……”
地面被破开一个口子，一张漆黑的大嘴把李豆吞进去，消失在地面上。
旋风打破空间的距离，转眼就到了近前，与子弹们热烈地拥抱。
“轰隆……”
爆炸的白光照亮了整个营地，旋风短暂地停滞在李豆刚刚消失的地方，所有爆炸的余波眼看就要扫荡五百米以内的一切，却被它强行吸收进去，让它彻底失控，呼啸着壮大起来，在第一个人被卷进去化为血雾以后，它像是找到了新的动力，重新开始移动，朝着奎奥的方向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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