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我是个天使
清晨阳光里，李豆踏进狼烟遍地的营地，手里拿着一把巴旦果，不时往嘴里塞上一颗，目光扫过每一张惊魂未定的脸，这一刻——
“你知道吗？”他转头跟一边的小黑说。
“知道啥？”小黑一愣。
“我现在真是太他马的爽了，”李豆很认真地说，“虽然我知道现在的画面肯定少儿不宜，可我就是觉得很舒服，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制造杀戮吗？”小黑反问。
“不，”李豆把嘴里的坚果嚼的嘎嘣作响，“是成为强者，再也不受欺负，没人敢冲我翻白眼，没人因为可怜我，递给我一块钱，或者一块吃剩下的面包，用嫌弃的目光只瞅我一眼就恨不得回家洗眼睛。”
“恭喜你得偿所望，”小黑言不由衷地拍了一记不大不小的马屁。
“还差得远，”李豆并没有在意他话语中的诚意很少，“其实成为强者也不是我最想要的，但是人要活着，总得选个活法，活着才有意思，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个活法，而且——自我感觉挺好。”
小黑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丛林里不时响起的惨叫提醒着营地里的人，就算现在逃跑，丛林里更加危险。
经过一夜的杀戮，能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只剩下被围栏困住的康纳一行人，还有看起来关的时间更久的人，睁着惊恐的眼睛，看面前这个年轻人来到近前。
昨晚恐怖至极的杀人机器都服帖地站在各自的位置，像一块木头，甚至连基本人的气息都没有。
康纳正扒着生锈的铁丝网，心情复杂地看着李豆朝他走近。
几乎不需要多加留意，几个老外比身边那些瘦猴一样的当地人明显得多。
李豆来到近前，面对面，不发一言，却像说了很多。
“现在，还对我的实力有所怀疑吗？”李豆问。
康纳摇头。
“很好，”李豆笑起来，“你现在的样子，活像只被困在圈里的北极熊，呵呵……”
一边笑，李豆的手中一边弹出一截刀刃，在铁丝网上随意地搭住，轻轻向下划，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把铁丝网切下老大一块。
逃生之路就在眼前，里面困住的人却因为李豆在门口，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显然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印象十分深刻，李豆也懒着管他们，他本来也不是为了救人而来。
“扑通——”
察猜把只剩半条命的科辛扔在地上，然后就自顾自走开。
“你就是科辛？”李豆索性坐在地上，好像有点儿不敢相信，看着这条死鱼一样的人，然后歪头看一边的康纳，“你那么大一个车队，就是让这个废物给劫了？我开始后悔跟你合作了，新三月不是天堂，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该怎么相信你能保障我的利益呢？”
“合作的第一步总是会很难的，”康纳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试图保持一个更有利的谈判形象，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不光又臭又脏，还从心底散发出对这个男人的敬畏，“王先生，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接下来请允许我打一个电话，马上会有一百多辆卡车载运着大量你急需的物资来这里。”
“这还差不多，”李豆打了个呼哨，地上凭空出现一支手枪，他扔给康纳，“要不要报仇？这个半死的货可以归你处置。”
科辛的眼睛在此时突然睁开，和身扑向李豆，手从自己腰带上拔出一柄T字格斗刃，直奔李豆的胸口而来。
李豆只是撑开他的身体，任由科辛带着全身力气的右手握刀捅在他胸口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康纳惊慌中举枪就打，结果手枪发出“咔”地一声，他又连忙拽了一下枪机，又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过科辛的头发，在地上溅起一片土花。
“爽不？”李豆冷冷地问。
科辛被他过于冷静的提问弄的不知所措，从刚才的歇斯底里中恢复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格斗刃没有对李豆造成任何哪怕一点儿伤害。
“记住今天，”李豆很好脾气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向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打败的对手挑战，然后孤独地死在你的营地里。”
“你——魔鬼……”科辛崩溃了，瘫倒在地，刀也扔到一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勇气。
“魔鬼？”李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是，等你见到真正的魔鬼以后，你才会发现，我他马的简直就是天使。”
他抬起头，看向在围栏里蠢蠢欲动的人，相比于这些白人，关得更久的人似乎对科辛很感兴趣。
“他是你们的了，”李豆只说了一句，就转头看向康纳。
康纳会意，招呼着他的手下，“出来，干活儿，还有路要赶。”
如梦初醒的众人纷纷行动起来，跑向卡车，只想着快点儿离开这个人间炼狱。
后面传来科辛的惨叫声，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正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围在他身边，想要宰了他，过程是漫长的，也更加痛苦。
直到没人注意，李豆才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踢了踢地上的土，露出真灵，那是昨晚他埋在这里的，也是这个营地里所有人魂魄所在。
“要是有报应，我可能已经入不了轮回了吧，”李豆自言自语地看着这明显比刚雕成时好很多的玉石树，上面的墨绿树叶鲜艳欲滴，“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这辈子都过不好，还指望下辈子？呵呵，真是好笑，嗯？”
一个小女孩在无声无息间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只是盯着他，在看到李豆在看她以后，伸出手。
李豆几乎本能地想躲开，可还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冰凉，细小，生命的火苗好像随时会熄灭，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李豆有点儿傻住了，他似乎猛然想到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像只小鸡雏一样，被老乞丐牵着，他的手当时一定也是这样的，老乞丐像树皮一样的手不比他的手暖和多少，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无声地，两行泪水从李豆的眼角流出。
天地间某种神秘的能量活跃起来，朝着李豆汇聚，精神力也在此时飞速增长，朝着新的境界迈进，耳朵听到的声音，眼睛看到的东西，鼻子闻到的味道，都比往常丰富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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