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乌镇。
与帕敢不同,这里的人口数量超过上千人,但是镇外并没有警戒,但是工事一应俱全,车队驶进镇内以后,只看得到车灯在镇子里闪来闪去,砖瓦建筑为主,偶尔有几栋水泥建筑,上面有沙袋和机枪,还有一门迫击炮,直瞄炮也有两门,整个小镇没有依山而建,而是就建在平地上,周围距离近似,想要进去,只有强攻。
但是今天,所有该有警卫的地方空无一人,镇子里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车灯在进入镇中心位置左右也消失了,整个小镇都带着极其诡异的安静。
察猜的表情也很纠结,他看着李豆,一副听你指挥的样子。
李豆比他还纠结,“麻蛋的,你看我干什么?你才是专家啊!”
“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察猜特真诚地看着他,“通常情况下这种阵势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圈套,另外一种就是人都跑光了,现在我倾向于是第一种,但是你肯定不会撤退的吧?”
当然不会!李豆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今天弄不明白,明天一样弄不明白,在新三月,他是地地道道的外来户,走到哪儿都很显眼,花钱买内奸,得到的消息就一定能用吗?在帕敢镇,还有矿场,见过的当地人还少吗?那就是一群待价而沽的老狐狸,见惯了城头变换大王旗,想让这些人效死力,门儿都没有,同样的情报可能转头就会卖个好价钱,反过来坑你一家伙,没有半点儿客气。
小黑却在此时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把背后背的初代执法官扛上肩膀,从掩蔽的地方走出去,几步窜上公路。
李豆也只能跟上,“我说,已经更新两代了吧,你怎么还背着这玩意?又大又重,外形也不符合人体工学原理。”
“我喜欢看漫画,”小黑咧嘴笑着,要是外人看到,一准儿会以为这就是一个中二病重度患者,“从小我就幻想自己成为一个漫画里的英雄,拿着奇怪的大枪,走在像这样的大路上,要是有机会做一件风衣,再弄一顶自己设计的帽子,那就完美了,你小时候的愿望是什么?”
“睡在温暖的房子里,”李豆没有笑,“吃一顿热乎的饭菜,不用去想明天会不会饿肚子。”
“哦,我差点忘了,”小黑略带歉意,“我扮过流浪汉,但是没有真的当过,那是个什么滋味儿?”
“活着,就是全部,”李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很孤独,你们也觉得我很不可理解,可是,你又能让我怎么样呢?人总不能去怀念从没有过的东西吧。”
肖恩始终没有动地方,赵敏也一样,两人的角度正好处于公路两边,而察猜则从镇子的另外一个方向进入,只有岩滚傻乎乎地开着辆吉普车,缩在路边的树林里,自以为很隐蔽,可以李豆现在的境界,离着老远都能看到那片树林里有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汽车的影子,以岩滚的武力值,几乎只需要一个忍者给他来上小小的一刀,他就铁定没救了。
离镇子越来越近,依然没有人出来,也没有车要进去,两个沙袋后面架着轻机枪,空无一人,一个不锈钢饭盒里放着紫菜饭团,已经冷的有点儿硬掉。
冷风从镇子里呼呼地吹出来,山风本来就够硬的了,这股风更加让人觉得无法忍受,冷到骨头里。
“什么声音?”李豆的耳朵微动,他似乎听到嗡嗡的动静,觉得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
“空调,”小黑奇怪道,“这么冷的晚上开空调?没毛病吧?”
“还不止一部,”李豆恍然,“至少十几部空调,大型的那种,我听过这种声音,只有大宾馆才会有的。”
镇子里这时有淡淡的白光洒出来,李豆只是把目光稍微顺着看过去,两只眼睛顿时呆滞起来。
小黑也只是瞅了一眼,然后就走过去,走路的姿势格外的奇怪,同手同脚不说,身体也是僵直的。
怎么会这样?李豆心里狂叫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白光所在而去,好像那白光有无穷的吸引力。
墙壁和街道都淋上淡淡的白光,从远处还看不到,越近越清楚,李豆用尽办法想要从现在的状态中摆脱出来,无奈身体完全不听指挥。
两人一先一后,走进镇子,朝着中心位置进发。
两边的房屋里不时走出一些当地居民,呆滞的双眼如同他们一样,越靠近镇中心,人越多,走路的姿势也几乎一模一样,当前面的人停下脚步以后,李豆看到了此生都没有经历过的最诡异的画面。
密密麻麻的人群站成整齐的队列,在唯一的小广场正中间,一轮洁白明亮的圆月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悬挂在离地面不到十米的空中,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瞅着那轮圆月,一动不动,双眼翻白。
“嗤……”
离最近的人头顶上聚起一团团的黑气,离体而出后,绕着圆月飞舞不休,而在圆月正下方坐着的,正是那天与李豆和巴拉旺有过一次较量的傀儡师。
在李豆和小黑进入镇子以后,一团黑气飞也似的从圆月处飞到他们近前,凑近看了看,又飘回去,与此同时,那名傀儡师睁开眼睛,“今晚真是个好日子,老对头都来了,我村上正男无比荣幸,只不过——巴拉旺,你没有想到吧,我可不是一般的傀儡师那么简单。”
巴拉旺?他来了吗?李豆想扭头观察,努力了几次无奈地发现自己连眨下眼睛都难,只能定定地看着那轮圆月。
渐渐地,迷茫和停滞进入脑海,所有活动都变得混沌起来,就连体内的血液好像都冻结起来,一齐朝着脑袋里涌,贴近头皮以后,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正要离体而去,从心底发出的恐惧感让他竭力想要摆脱这种状态,可也只能看着,毫无办法。
广场边上,正有几个大箱子被打开,村上正男拍拍手,正围绕圆月旋转不休的黑气呼啸着飞过去,把箱子里的东西缠绕起来,拖上空中,几次旋转过后,一架模样怪异的机械渐渐成形。
“嗯?”村上正男犀利的眼神瞥向李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在他无法看到的世界里,正有一个纳米机器人从李豆的右眼钻出,飞射向那台刚组装成功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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