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赵思道收手，“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我就还你个人情，”说到此处，他突然厉声喝道，“动手！”
李豆几乎本能地反应，体表汗毛微动，电光大放，此刻不管是谁，想要干掉他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是赵思道甩出的纸符并没有扔到他身上，而是朝着边上一棵果树甩去，李豆身上的电光失控地追过去。
“嘣……”
电光先一步追上纸符，两相接触，炸响以后形成网格状把果树包围，上面有一个人浮现出来，正要振臂飞起。
他怎么可能快得过光呢？
“哗……”
尸体还没掉到地上，就变成飞灰，只有一块非金非玉的牌子掉到地上。
“知道他是谁吗？”赵思道问。
田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神霄门的执法弟子，铲除叛徒的。”
“不管他们正在打什么算盘，你想要苟活于世的愿望只怕要落空了，”赵思道冷冷地道，“自以为是的东西，你有这点儿小聪明，用在正途也不至于像条狗一样逃命。”
说完，他转身离去，经过李豆的时候，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让李豆汗如雨下。
好可怕的心思！他早就料到我对他的忌惮，结果出手时连他的反应都算计在内，一招借力打力，即利用我的心理打败了敌人，又把我的防御暂时破除，难道——
他想要杀我？
李豆的心紧缩成一团，进步已经不可谓不快了，结果还是没有还手之力吗？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求道这么重要吧？难道只是心境上的提升，就可以让看起来完全无关的雷法进展神速吗？
赵思道突然停住，让正在想心事的李豆差点撞到他。
“你还要躲多久？”赵思道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啥？李豆只觉得头皮发麻，跳开以后摆了防卫的架式，左右乱看，可是看来看去也没个发现。
“我帮你解决了很多麻烦，”赵思道对着空气说，“你眼睛瞎了，心也盲了吗？前前后后来了16拨追杀你的人，要不是进了中州的地盘，由我出手解决，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赵家不欠你的，我特么也不欠你的，有本事你躲到别处去啊！来这儿干什么？你的尊严就是个屁，不，屁都不是！”
李豆看他，又看那个站起来的田规，心里一阵恶寒，马的，这俩货不会是——哎耶……原来这个老头儿喜欢这个调调儿……
风声呼呼，空气里没有什么动静，就在李豆东想西想的时候，刚才被他的闪电放倒的倒霉蛋所在的树下不远处，一个只有一人多高的茅草屋浮现出来，屋子很小，最多只能住一个人，圆锥状，里面走出的女人一头白发，眼睛居然也是吓人的惨白色，看身材是个女人，鸡皮一样的皮肤，拄着一根用树根做成的拐杖，跟巫师用的法杖很像，让李豆觉得这没准儿又是一个奇人，可是他的右眼纳米机器人转了一圈以后，就悄然停下，没有显示任何资料。
“你来干什么？”老太太顿了一下拐杖，声音悦耳好听，与她的外貌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看我的笑话？我喜欢呆在这儿，不用你管，来追杀我的人，好啊！让他们来，我死了也不用你关心，要不是我知道怎么打开禅机殿，要不是我知道怎么阅读无字天书，你会这么关心我？赵家的人全都不是好东西！神霄门也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这些整天吵着修道的人全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赵思道没有发怒，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只有离他较近的李豆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有轻微的波动，在以前可是很少看到的。
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算了，”赵思道掸了掸衣袖，洒然说道，“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现在，我有事要去十万大山一趟，有你们带路，大概会好些，当然，你可以不去，不过我已经离开中州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被很多有心人知晓，不离开这儿，你就等着被人切成肉馅吧，哦对了，你不怕死，那就呆在这儿吧，整天情情爱爱的，看看你这身臭皮囊，简直让我恶心。”
“滚！”老太太怒吼着把手里的拐杖扔出来，可是因为力量不够，拐杖飞到一半就无力地掉在地上。
赵思道看了看地上的拐杖，又看了看老太太，“史思明，百年前的才女，修道人羡慕的神仙中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鸡皮鹤发，身边跟着同样形容枯槁的追随者，到了现在还在怨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的脑子呢？自己蠢，就不要怨别人，李豆，看到了吧，这就是傻瓜的下场，走吧！”
说罢，他抬腿，再落下已经在百米开外。
李豆正要走的时候，老太太突然问，“你是他徒弟？”
“不算是，”李豆自觉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抱歉，我赶时间。”
“离他远一点儿，”老太太冷冷地，“赵思道从不吃亏，他也不是大善人，他用过的人，都会被丢到垃圾堆里，不会再多看第二眼。”
“你被他用过？”李豆忍不住问，话刚出口，就觉得要坏事儿。
“滚！！！”史思明再次失控，抓起地上的土就朝这边扬过来。
李豆赶紧跑路，不是打不过她，是想赶紧离开这里，今晚上简直是糟糕透了。
赵思道没有离开太远，等他跑过来没多远，就看到他站在那里发呆，等李豆靠近时，他才缓缓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经过你的防区，小心保护，不要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只要让他们不要受伤和死掉就好，要想进神霄门，没有他们带路不行。”
“连您也不行？”李豆小心地问，说实话那老太太说的话他虽然没上心，可她对赵思道的判断他是深以为然的，这货万一翻脸，分分钟弄死自己，小心一点儿没坏处。
“哼，”赵思道冷哼一声，“山里的老鼠想要活命，总要把自己保护的好一点儿，到目前为止，我审讯过214个与神霄门有关的人，没有一个能带我找到正确位置的，我相信不只一个人打过神霄门的主意，可他们到现在为止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她会去吗？”李豆回头看，“要不我勉强让他们上我的车——”
“绝对不行！”赵思道断然否定，“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与这两个人联系，在他们没有到达十万大山前，绝不能与他们再有任何联系，稍加注意就好，你给他们留下跟踪的东西了吗？”
“额——”李豆很不舒服地保持沉默。
马的，不留下点儿手段怎么可能呢？这死老头儿，再聪明一点儿老子以后可怎么混啊！
“那我就更不担心了，”赵思道笑的跟正宗老狐狸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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