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慕冰月的话,老祖宗很想生气,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生气。
慕冰月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容不得他的反驳,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占着强大到了极致的道理,他该如何反驳?根本无力反驳!
老祖宗沉默下来,眼神里面,带着无比浓重的神情,就那么幽静的,冷冷的看着慕冰月,眼神之中,带着思索和凝重,就那么看着慕冰月,久久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的眼神锐利之中带着探索,看着慕冰月,似乎要看进去她的心里,似乎要看看,这个十五岁的外孙女,这个从未谋面的外孙女,为何会有那么精准稳重的分析!
她的每一句话,全都说到了点子上。
可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啊!
她只不过是在乡下别庄长大的,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小姑娘啊!
怎么会?
她一点都不像她的娘亲。
她一点都不像他的女儿。
“你是谁?”老祖宗看着慕冰月,忽然缓缓的问出那么三个字来。
“嗯?”慕冰月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古怪的看着老祖宗,嗤笑一声,无奈道:“老祖宗,你是真的老糊涂了吗?你……不知道我是谁?”
老祖宗面色无比的凝重,不由的点了点头,声音也变得格外的凝重认真:“我知道你是谁,可是……你不像你,你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些年来……如果你是这样的话,不应该被困在乡下十五年,也不可能等到今时今日才被我邀请来林家,你不简单……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我的外孙女,或者说……我的外孙女,不应该是这样的!”
老祖宗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而且看着慕冰月,说出这一番话的识货,格外的理直气壮。
慕冰月愣怔了半晌,忍不住一声失笑,无奈道:“老祖宗,你的意思是……假如我是个草包,废物,蠢笨如猪,你才觉得正常,才觉得是你那个出走女儿生下的孩子,才觉得是我这种人正确的打开方式吗?”
“这……”
“难道老祖宗希望我不是这样,你才满意?”慕冰月眉头一挑,带着几分调皮,几分嘲讽,不屑的问老祖宗。
“这倒不是。”老祖宗摇摇头,似乎想起什么一般,看着慕冰月,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道:“我只是想问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老祖宗是什么意思?”慕冰月又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老祖宗稍微沉默了片刻,道:“我想问你,你要怎么样,才肯把自己当成林家人?冰月,我知道你这个孩子,聪明过人,能力不菲,你跟你的大哥,都不是常人。不如你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你们兄妹才会安心回到林家,把林家当成自己的家?”
“老祖宗真的想听吗?”慕冰月看着老祖宗,好奇的问道。
“我……我真的想听!”老祖宗犹豫了一下,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认真和严肃,虽然有犹豫,但是到了最后,他的声音透着坚定和肯定。
“好,那我如果说了,还希望老祖宗不要生气,你可以不同意,你也可以不答应。但是你给我机会说了,我就很感谢你!”慕冰月道。
老祖宗点点头,大方道:“好,你说吧。”
慕冰月缓缓点头,看着老祖宗,一字一句,正色道:“老祖宗,我想要……林家,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老祖忙问,活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是林家的骄傲,慢慢发展成为林家的主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跟人说话了,或者说,已经很多年没有求过人了,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我要想要……林家,清理门户!”慕冰月的神情倏然变得严肃起来,看着老祖宗,一字一顿,说的十分认真。
“什么?你……你说什么?”老祖满脸诧异而又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冰月。
慕冰月缓缓点了点头,神色之中布满了认真和严肃:“老祖,你没有听错,我……要清理门户,为我娘亲报仇。”
老祖宗面色一沉,看着慕冰月,没有回答。
慕冰月也不害怕,正色道:“是,我上次是答应了老祖宗,不计较了,二老爷的死,算是做一个终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老祖宗对自己儿子的死也不追究,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没有你,就没有我的娘亲,也没有我跟我大哥,这算是我对你的尊重和回报。可是……林家家风不正,我跟大哥,永远都不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更不会把自己当成林家人,自然而然的,我跟大哥,也不会回来的。”
“这……”老祖宗的面色分外的凝重,看着慕冰月,欲言又止,显然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极大的极严峻的考验。
老祖宗沉默着,慕冰月继续道:“老祖宗,你可以不同意,我也绝对不会在您或者的时候找林家人的麻烦,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再主动出击。可是……你觉得,您家的那一位,当年的主谋,他会这么安然无恙看着我跟大哥发迹而什么都不做吗?不,不可能!这是人心,这是人的贪念!他一旦回来的时候,一旦知道我跟大哥如今的能力和地位,他一定会害怕,会惶恐,会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到那个时候,我跟大哥,终究还是要还手。可老祖宗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那么……我跟大哥,只好把林家当成一个客栈,住过就走,更不会坐以待毙。”
慕冰月说到这里,稍稍一停,眼神锐利而又冰冷的看着老祖宗,声音更是冰凉无比:“难道老祖宗想要我跟大哥,像娘亲一样牺牲,保全了林家,你才开心吗?”
“我……”老祖宗语结,面对慕冰月的质问,他竟然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实在诡异,实在古怪,实在令人不得其解。
慕冰月淡淡一笑:“不要紧,老祖宗,我跟大哥可以等到你百年之后再动手,但我终究还是会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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