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晚上寻欢作乐归来,带着一身酒气回屋。
经过秀才身边,秀才忽然冲出,一剑刺向他的咽喉。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那剑并未刺中恶霸,而是隔空飞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戏台下的人群。
人们正沉浸在戏曲中,很多女子甚至泪雨涟涟,都在心底默默为秀才加油,看到秀才一剑没有刺中恶霸,大家都不由得为秀才捏了把汗,想着他一剑未刺死恶霸,此时手无寸铁,怕是要被恶霸抓住痛打一顿了。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秀才却忽的腾空而起,施展轻功飞离。
而他方才飞出的那把剑则已经没入戏台下一人的胸膛。那人乃是秦飞宇。
秦飞宇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众人一看之下,发现他的胸膛已经被鲜血浸染。
这一切变化只在一瞬之间,众人应接不暇。
秦相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抓刺客!”
护卫们顿时惊醒,纷纷朝秀才追去,很快便将秀才包围起来。
夏晴暗叹一声,秦飞宇虽然坏透,但似乎罪不至死?她好像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鲜血流尽而亡,何况这次,他似乎是被她拖累的。
在众人一片惊慌间,夏晴迅速奔过去,快速的点了秦飞宇几个穴道。
“你做什么?”秦相警惕的盯着夏晴,目光不善。他知道夏晴和自家儿子是死对头。
夏晴沉声道:“若是想让他活命,就不要拦我!”
秦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充满不信任,南宫瑾此时淡淡开口道:“晴晴这些时日一直跟随张神医研习医术,她刚才所点乃是止血的穴道,在场并无大夫,秦公子情况危急,怕是拖不了多久,眼下也只有晴晴能帮他止血救治,丞相若是再阻拦片刻,令公子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秦相一听此言,急忙让开身形。他虽然仍旧不信任夏晴,可南宫瑾说的极对,看秦飞宇这情况,等把大夫请过来,他估计血都流干了,眼下也只能让夏晴一试了。
夏晴迅速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将其中的药粉倒在秦飞宇伤口处,然后动作熟练而快速将仍旧插在他胸前的长剑拔出。夏晴顾不得自己的衣袖被鲜血浸染,迅速帮他上药止血。
随后,她面色一凝,说道:“剑上有毒!”
秦相和秦家人都是面色大变,被刺中胸口本就非常危险,如果剑上有毒,秦飞宇活命的几率就更小了。
秦飞梦忍不住说道:“夏晴,你到底会不会治伤?飞宇若是,若是……那都是你害的!”
“若是死了”这几个字,秦飞梦不敢说出来。
夏晴犹豫了下,又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秦飞宇口中。这是她之前用多种珍贵灵药配置的保命药丸,非常珍贵,给秦飞宇吃,她还颇有些舍不得。不过,若是不用宝药,秦飞宇的命怕是真的保不住。
此时,那扮演秀才的刺客已经被护卫擒住,押了过来。
那秀才一看到夏晴的身影,便开始哭喊道:“晴晴,救我,快救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呀,你快救救我!”
夏晴置若罔闻,手指搭在秦飞宇左臂上,驱动内力,进入他体内,开始为他驱毒。
那秀才不是别人,正是明煦。
众人一听他的话,纷纷震惊,目光在明煦和夏晴之间来回转动。
秦相大怒,厉声道:“你说什么?”
明煦眼中露出惊骇之色,颤声说道:“我,我……”
他忽然豁出去了一般,语速极快的吼道:“谁让秦飞宇这家伙接二连三欺负晴晴的?我就是看不过去,他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晴晴,我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啊?不是你说对秦飞宇恨之入骨,让我帮忙杀了他吗?如今你有闲王做靠山,可得救我呀……”
秦相闻言,脸上怒色更浓,看向夏晴道:“夏晴,你说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夏晴忙着驱毒,没空回答。
众人算是听明白了,这个戏子看样子应该是夏晴的老相好,夏晴心中怨恨秦飞宇,所以让这戏子帮忙杀人,戏子为了夏晴果断出手,他估计以为自己有点武功,可以全身而退,没想到被抓住了,他现在很怕死,所以求夏晴救他……
至于这夏晴之所以第一个冲上去救治秦飞宇,也许是忽然悔改了,也许是想趁机做些手脚,让秦飞宇死透……
众人望向夏晴的目光中纷纷露出鄙夷厌恶之色,觉得她实在是罪大恶极,已经嫁作人妇,还和男戏子勾搭不说,居然还狠心指使男戏子杀人……
林锦华见夏晴被人诬陷,急忙站出来,厉声道:“你血口喷人!晴晴善良宽厚,才不会做出你所说之事,你不要污蔑她!”
林锦华平时虽然软弱,但若有人欺负夏晴,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站出来。
夏名扬也附和道:“就是,你这个恶徒,分明就是诬陷晴姐姐!”
“诬陷?”眀煦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说道,“看看这是什么?晴晴她亲手送给我的丝帕,我一直随身带着,早在她还是个傻子时,我便与她相识,她好转后送我这方丝帕定情,我知道自己是个戏子,她是侯府千金,我配不上她,所以从未去纠缠她,只希望她能够过得好……此次,她若不是因为对秦飞宇恨之入骨,也不会亲自前来找我,求我帮她杀人……”
杀人犯加私通,这两个罪名都挺大的。
林锦华见这戏子连证物都拿出来了,不禁面色一变,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眼前这人一定是在诬陷,这丝帕肯定是他们用别的手段得来的,可她却不知该如何证明。
秦飞宇疼得厉害,不时发生闷哼声。
秦相见夏晴手放在秦飞宇手臂上一动不动,不像是治伤的样子,再次厉喝道:“夏晴,你先解释清楚,你的丝帕怎么会在那戏子手上?”
夏晴叹了口气,她好心想救他儿子的命,人家却不领情。她从来不屑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罢了,让他儿子自生自灭吧。
夏晴料到眀煦可能会利用丝帕诬陷她偷情,但她没料到宁欣所图太多,竟然还要借眀煦之手杀死秦飞宇,整个荣安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和秦飞宇是死敌,那眀煦拿着丝帕证明他是自己的老相好,所有人都会相信是夏晴指使他杀死秦飞宇。
由此一来,秦相必定会对夏晴恨之入骨,如果夏侯和闲王两人保她,秦相则会把夏侯和闲王一起恨上,双方之间将彻底成为死敌,这种争斗延续到朝堂之上,很可能会引发庆国朝堂新一轮腥风血雨。
因为秦相乃文臣之首,夏侯乃武将之尊,两人可以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们若是结成死敌,那庆国朝堂就要动荡了。
夏晴这才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宁欣,本以为她只是为了争宠才陷害污蔑自己,哪知宁欣这一计如此高明,跟整个庆国朝堂的稳定性比起来,除掉她夏晴实在微不足道。
这个公主不简单啊,她坚持嫁给闲王,怕不止单单因为一个“情”字。
夏晴瞬间便在脑海中将宁欣的各种目的分析了一遍,她起身,语气颇为冷淡的说:“剑伤恰好偏离了要害一点点,秦公子本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剑上涂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毒药,如果不尽快解毒的话,他怕是活不了多久。”
秦飞梦闻言,冷声道:“夏晴,你为什么要咒飞宇?”
“随你们,反正他是生是死,与我无关!”夏晴语气更加冷淡,对这种分不清好坏的人,她根本不想多解释什么。他们不信她,她不治便是,也省得浪费内力。
“你……”秦飞梦怒气冲天,手指着夏晴,说不出话来。
夏晴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看向眀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一步一步朝眀煦走去,步伐从容,没有丝毫紧张之感。
夏晴站到眀煦面前,俯视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这丝帕是我送给你的?”
“是呀,你难道不承认吗?我都能为了你不顾一切去杀人,你却连认我的勇气都没有吗?”眀煦质问道。
“我很想认你,毕竟你的戏唱的还是挺不错的!”夏晴说道。
夏晴这是变相承认了?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开始咒骂夏晴。
夏晴却从眀煦手中夺过丝帕,仔细看了一眼,忽然说道:“可是,这丝帕,分明不是我的呀!”
“不是你的?怎么可能?”眀煦一脸失望的说,“晴晴,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承认吗?”
夏晴重复他的话说:“是啊,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你再仔细看看这丝帕到底是谁的!”
夏晴将丝帕撑开,摊在手掌中,说道:“这丝帕上绣着欣欣向荣的牡丹盛开图,寓意国色天香,富贵吉祥,天下谁人不知,欣欣公主独爱牡丹,每年三月都要到全国各地观赏牡丹花,还喜欢穿戴绣有牡丹花的衣物,而且她用的每一方丝帕上都绣有这样一幅牡丹盛开图。这图上牡丹的花边乃是用金色绒丝勾勒而成,这种绣法主要在西凉国内流行,荣安城内的绣娘极少用这种绣法。”
夏晴缓缓说完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摊在另一只手掌中,说道:“这种是我平时用的,因为我喜欢山水,所以丝帕上的绣图全部是山水画,绣法也是荣安城内极其流行的锁丝绣。在场不乏擅长刺绣者,上前一看便知我所说无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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