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强硬起来:“监狱里也没有你说的那规章制度!”
我问道:“那你怎么样才同意!”
她说:“监狱领导同意!我这边就同意!”
我气得直接转身走人,看来这家伙是誓要和我对抗了,不给我舒服日子过。
我摔门走下楼。
好,不批准,老子就自己跟出去!
我气呼呼走回了自己的宿舍,然后换了那套外套的制服。
接着我就直接到了监区里。
到了监区后,我去看了一下,上面的批条都下来了,监区这里,几个可以出去探亲的女囚也被女狱警们押送出来了。
我一看,押送薛明媚出来的两个狱警,比较好搞定的,我马上过去,咳了两声,两个狱警看到我,道:“张队长好。”
我咳咳了两下,然后说道:“薛明媚身份比较特殊,情绪经常不稳定,监区长让我来一起陪着你们押送她出去。”
两个女狱警当然不会怀疑,然后说是。
薛明媚看看我,然后微微一笑。
我严肃着脸,然后跟着她们身后出去。
外面警察的车是通过大门后直接开进来的,就在监区外操场等着。
警察开了几辆警车到我们监区门口。
两名警察开了其中警车进来,然后跟着两名狱警核实薛明媚的身份。
接着押上了车上。
出去是不能换衣服的,包括薛明媚,包括狱警们。
目的就是最大限度防止囚犯脱逃,而且上着手铐。
我跟着爬上了警车,对两名警察说了理由:“我作为囚犯的心理辅导师,我们监狱方让我负责全程陪同囚犯探亲。”
两名警察丝毫不怀疑。
警车外大门开去。
妈的,大门那里还有两层关卡,一层拦车查车,一层查人的,我该怎么编理由。
可是编理由没用啊!
特别是武警,他们可不管什么理由,他们不管你是监狱长还是监狱长儿子,他们要的是批条。
没有批条,就等于没有通行证,想要通过,问问他们手中的冲锋枪。
我心里想了几条理由,但是我觉得,没用。
妈的是要出不去了吗。
到了大门那里后,车子停了下来,果然,有人上来检查了。
一看手中的单,再看看人数,然后核对人数,核对人,把我拉下了车。
我急忙拿出自己的证件给他们看。
他们说道:“抱歉张队长,我们这里没有你的名字,不敢让你通过。”
艹。
果然被卡住了。
我说道:“我是被临时指派的,因为女囚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们担心她出现什么问题。”
“抱歉张队长,我们这边是需要批条的。”
我说道:“那你给我们,监区长,不是,给副监狱长办公室打个电话。”
我是乱扯了,估计贺兰婷都不在办公室,如果这个电话打不通,或者说贺兰婷不给我出去,那没用,我还是出不去的。
他们去打了电话请示。
我看看车上的薛明媚,无奈的撇撇嘴,薛明媚只是安静的看着我,也没什么表情。
我如果出不去,等她回来了,我再和她解释了。
武警叫我过去听电话。
靠,估计是打通了贺兰婷的号码,我赶紧过去拿了电话:“喂。”
听见贺兰婷的声音:“你怎么回事!”
我撒谎说道:“表姐,你知道胡珍珍一直想要对薛明媚下手,这么让她出去,不安全,所以我想要跟着出去啊!唉你先让我出去陪同吧,具体原因我回来了再和你说!你的电话打了没人接,手机打不通,找不到你,所以我就想先混着出去算了。”
贺兰婷说道:“行,你陪着出去,还有,昨天你们监区劳动车间怎么回事?”
我说道:“那我回来了再和你说吧!可以吗?”
贺兰婷同意了。
然后还要她派人送来批准条子,我才能出去。
总算可以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爬上了车。
出去外面后,车子缓缓的走在路上,薛明媚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外面的美景。
她确实是很多年没出来外面了。
车子行驶在郊外的城市环道上。
我轻轻问薛明媚:“你家住的很远吗?”
薛明媚拨弄了一下被风吹的头发,说:“不远,但在心里很远。房子很近,家很远。”
我听着这云里雾里说的跟念诗一样的话,然后哦了一声。
想跟她聊点什么家庭之类的,但好像她不太想说话,那就算了。
不多时,开到了一个郊外的地方。
这个。
妈的这怎么回事呀,到了著名的龙远山公墓大门前。
我惊讶的看着这里。
我问薛明媚:“你,你家住这里?”
薛明媚没回答我,下了车。
下车后,警察和狱警押着她进去公墓。
我问走在后面的狱警:“怎么回事,不是去探亲吗?”
狱警说:“她这探亲写着的就是龙远山公墓,不知道来找亲人还是来祭拜亲人。”
我说:“可能来祭拜的吧,那她还探亲哪里?”
狱警说:“就这里。”
我愣愣,然后跟着走在后面。
几个人看着穿着制服的我们五人押着一个戴手铐的女犯走在前面。
走到了公墓大门里面,薛明媚回头对我说道:“能不能帮我去买一把香,和一些纸钱,酒这些祭拜的东西。”
我点点头。
我过去买了一束香,一瓶二锅头白酒,小酒杯什么的。
妈的,坑爹,这些玩意,比超市贵了一倍,一束香要了我二十块。
纸钱要了二十五。
靠,我对老板说:“你们这里东西怎么那么贵。”
老板看看我,然后问道:“你们监狱的东西便宜吗?”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监狱的。”
老板说:“不是第一次见监狱押着犯人来这里了。”
我说:“你真是见多识广。”
老板说道:“我要是能进监狱开店,早就发财了。”
我对他举了举大拇指。
拿着祭拜品,跟着薛明媚一行人上面去。
到了一个墓地前,薛明媚站住了,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之后泣不成声。
我靠过去,只见墓碑上,什么也没有写,照片也没有。
人家的墓碑,至少写着什么永世流芳,流芳百世之类的,可这墓碑,完全一片空白。
也不写谁立碑。
薛明媚跪着,伏在墓碑前,哭得乱七八糟。
两名警察过来坐下,我给他们烟,我自己也抽了一支烟。
两个狱警也坐在了那边,大家看着这四周,随意聊着。
这里全是墓地,一排排的,感觉很凄凉,妈的以后死了就埋在这里,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偶尔有人来看看。
也许,死了之后连埋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更是凄凉。
看着这些墓地,突然感觉人生挺无趣的。
薛明媚哭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左右,然后她跪起来,拿着香打开。
我过去帮忙,用火机点火,点香,薛明媚祭拜,然后跪拜,然后插香,然后烧纸钱。
然后倒酒。
然后跪着,一言不发,默默看着墓碑。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只能干坐着等。
大概过了差不多一个钟,我们还闲聊的时候,薛明媚站了起来,说:“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我奇怪问:“这就回去了?这就算探亲了!”
薛明媚说:“嗯。”
我问道:“哎薛明媚你有没有搞错!你是申请了多久才搞得到出来探亲这么一个机会,你就不去看看家里人和朋友?就这样就回去了!”
薛明媚有些生气:“这不关你事!”
我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说:“哦,行,不关我事。”
她快步走下去,狱警上去,我也跟着上去。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顿下来,转头对我说:“我是想今天回去家里一趟,可我听说,我家人都不想见到你,觉得我给他们丢人。”
说完,她又往下走。
我觉察得到她说这句话的心酸,当我跟上去时发现,她在哭。
我轻轻问道:“那么,那个墓碑没写字的,为什么?”
她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一个带大我的人。”
说完她就再也一言不发。
上车,沿着回来的路,回去监狱。
下午,回来了监狱。
我觉得贺兰婷会在办公室,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果然在办公室,我过去了。
见到贺兰婷后,我说道:“我有事要汇报。”
贺兰婷说:“我也想问你,这两天你怎么又惹出那么多事。”
我对贺兰婷认认真真汇报了昨天的事,因为指导员骂劳动车间的女囚们是畜生,所以女囚们发火了,然后发疯了,发乱了,接着就跳上来控制制服了一大群狱警管教,还有指导员,然后我因为和薛明媚关系较好,而且女囚们也挺尊重我,我才没有事,我和薛明媚谈判,薛明媚要我陪她今天出去探亲,她就让这些人放了我们,但必须帮她们打指导员一顿。
贺兰婷看了看视频,说道:“这昨天发生的事,我都看了。你说她们逼着你打你们监区指导员?”
我认真回答:“对。”
贺兰婷说:“她们要你打?她们既然出气,为什么不自己打!你骗谁呢?打指导员,是你自己和薛明媚商量好的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赞美贺兰婷:“表姐英明!明察秋毫。”
贺兰婷骂道:“你果然真的是这样!”
我说:“唉,表姐,你不知道指导员那厮多可恶,我不懂和她无冤无仇的,她就针对我,骂我。我搞不懂。然后有人说她后台是监狱长,靠,那也不能乱咬人吧。然后,她骂我就算了,那些女犯人跟她也无冤无仇,只是劳动的时候想要上卫生间,她就骂着说畜生就该蹲在原地地上解决,你说这家伙不欠揍吗!而且那些女犯,虽然被狱警管教打了,但都没人报复,只是制服了她们而已,然后报复的对象只不过是指导员一人。你说一个人如果不欠揍,不犯贱,不作,会遭受一大群人的攻击吗!”
贺兰婷说:“这你们指导员,是从A监区过去的吧?”
我说:“对。”
贺兰婷说道:“我懂了。”
我问道:“你懂什么?”
贺兰婷看看我,然后若有所思看着窗外。
我说道:“一个年轻的女人,进来没多久,就爬到了A监区指导员的位置,而且她对规章制度都不太懂,很多事都不懂秩序去办,还能当指导员,这不是有后台是有什么。”
贺兰婷说道:“你打晕了她?”
我响起指导员那半边猪头,还觉得好笑,说:“表姐,是的。”
贺兰婷说道:“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我说道:“哎哟,表姐,这打晕了而已也没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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