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青黛随着付秋桃到德老家中吃了饭,这才回到赵家。
她那伤口也不再流血了,结了疤看上去有些难看。方海媚看到苏青黛居然脸上有伤,吃了一惊,连声询问。苏青黛含含糊糊地说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方海媚一脸不信,但是苏青黛三缄其口,她也不好再追问。
苏青黛的乾坤袋中有几瓶备用的温泉水,是可以祛除疤痕的,也有大内上好的金创药,所以她并不担心脸上会留下疤。
晚上到了房间,关了灯之后她就悄无声息地进到了乾坤袋中,用那温泉水清洗了伤口,又抹上上好的金创药,这才回房间睡觉。
那金创药果然不是盖的,伤疤好得很快,第二日苏青黛起来,就感到脸上伤疤已经脱落,脸上光滑柔嫩,半点痕迹都不见了。想来那夏盈盈虽然凶悍,手劲还是不大,所以伤疤才好得如此快。
吃过饭,赵明泽就告知他已经约了陈老爷子。苏青黛心中挂记着张琴的事,这几日都睡得不安稳。现在要去见陈老爷子,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去。
赵明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见她踟蹰,笑道:“这事迟早也是要面对的。你娘要想归乡,你就必须找到他们。这与他们姓什么,是谁都没有关系。她始终是你的母亲不是吗?至于你外祖父他们是什么背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冲着他们这一层背景去的。”
苏青黛听到这话,心中也觉得自己是钻牛角尖了。不论她是张琴还是宋雅茹,她是自己的母亲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她逃避不了这层关系。
至于外祖父家中是做什么的,这与她何干?她只是来代母寻亲的,如果外祖父过得好,她就可以潇洒离开,若是过得不好,她就代母尽孝,这也不是不行。
想明白这一层,苏青黛心中顿时一派轻松,笑道:“赵叔叔您说得对,是我想茬了,咱们走吧。”
近亲情怯,赵明泽懂得她心中的纠结,笑着摸了摸苏青黛的头。
陈家并不在赵家居住的那一条街,赵明泽开着车子在二环开进了一条岔路,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偏静的山间,几处别墅露出了一角。
上一世苏青黛就听说过,北京有专门的官员别墅区,如今看赵明泽这路线,想来这山间定然就是那所谓的别墅群了,这可比上次她在金晓晓家看到的别墅要气派多了。
车子开到了大门口,两边站岗四名警卫,竟然都配着枪。看到有车过来,齐刷刷的向车里的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拦着车子要求出示证件。
赵明泽面色不变,从车里拿出证件给其中的一个警卫。那警卫很仔细地查看了证件,这才放行让赵明泽进去。
车径自往里开去,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穿军装的士兵在巡逻,见到车子过去,那些士兵就朝着车子敬礼,整齐划一,好不威武。
苏青黛惊讶地看着,心中却是有些激动,想不到要员居住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哇,真厉害。想她活了两辈子,终于是看到这样威严气派的阵势了,不枉此行啊。
赵明泽见她眼睛放光盯着迎面而过的那些士兵列,笑道:“这别墅区里住的都是部长级的官员,没有特殊证件是不让进的。”
“为什么赵爷爷不住在这里?”苏青黛想到赵老爷子的身份,有些疑惑。按理赵老爷子的身份应该有资格进到这里来的啊,怎么……
“老爷子低调惯了,留念他那个老四合院,不愿意住这豪华别墅。”赵明泽笑道,“他说这别墅太偏僻,找人溜个鸟下下象棋都难。”
苏青黛嘴角也忍不住含着一丝笑意,赵老爷子看上去很精神,却是有些孩子气。她这几天也算是领教了,老爷子总寻了她去,有时候下棋有时候听京剧,偏偏还爱耍赖,弄得苏青黛有些哭笑不得。
想来老爷子爱热闹惯了的一个人,在这别墅区是住不惯的。这小区的房子都是一栋一栋的单体别墅,每一栋之间相聚甚远。他爱热闹,到了这小区连个伴也找不到,恐怕会闷得慌。
车子进到里面,终于停树林深处的一栋三层别墅前停住。绿树成荫间,带着一丝古旧味道的老房子,别有一种味道。四周环境很好,整个房子显得特别的安静。
赵明泽应该是来过的,车子直接就开到了车库里停住,那面已经有保姆在等候,看到赵明泽下来,弯腰笑道:“赵先生您来了,陈老先生在书房。”
赵明泽点了点头,带着苏青黛走进楼里。
进门是客厅,虽然是白天,屋里的灯还是开着,别有一股富丽堂皇的感觉。屋里大厅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看电视,听到保姆开门的声音,回过头来,见到是赵明泽,笑着站了起来。
“明泽来了,老爷在书房。”说着就作势要领了赵明泽朝着楼上的书房去。
“麻烦梅姨了。”赵明泽对于这个女人显然并不热络,脸上虽然笑着,眼中的笑意却并不深。
那女人看到赵明泽身后跟着的苏青黛,眼睛一闪,笑着打量了几眼,不动声色地询问道:“这是?”
赵明泽看了那女人一眼,淡淡说道:“梅姨,这是我侄女。”说完回头冲着苏青黛介绍道:“青黛,这是陈先生的爱人,你该叫梅奶奶。”
苏青黛顺从地叫了一声梅奶奶,随后垂下眼睑,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女人。
随着她到了二楼的书房,那女人恭敬地敲了门:“先生,明泽来了。”
书房里传出来一个雄浑低沉的男声:“让他们进来吧。”
门推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书桌前的沙发上,正带着一副眼睛在看文件。看到赵明泽和苏青黛进来,他才抬起头来。
和客厅的摆设全然不同,书房的摆设并不奢华。进门所见是一套大气的红木家具,靠墙一个大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宗卷,墙上挂着一副画,青松直立,上书“制怒”二字。简单的布置,却是低调而有品味,隐隐透着一股正气浩然。
那老人看到苏青黛进屋,一双眼睛就瞪得大大的,盯着苏青黛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青黛心中一慌,知这老人的震惊表情显然是知道什么。
那老人越看越激动,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苏青黛面前,紧张地盯着苏青黛打量了起来,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像……太像了……这真是……太实在让人不可思议啊……”
苏青黛听这老人这么说,知他所说定然是和张琴有关的事,遂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老人看着看着,眼中居然就红了,苏青黛吃了一惊,想要说什么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失态,揩了眼角的泪水,这才面露和蔼之色,拉着苏青黛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好孩子,你母亲呢?怎么她不来找我?当年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呢,那丫头当初可是最调皮的了。”
看这老人一脸期待的神情,苏青黛心中一酸,实在不愿意碎了老人的这个梦。
“陈爷爷,我娘……我娘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那老头陡然听了这噩耗,脸色大变,眼中大痛,抓着苏青黛的手死死攥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有人传来半点消息?”陈老爷子眼神凌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了,他们宋家自然是不会去找她的,他们宋家的人手里攥着那些旧物,怎么可能轻易让人分了去?”
苏青黛陡然听到“宋家”二字,浑身都抖了起来。赵明泽果然没有猜错,那宋二少真的是自己的亲人。
“孩子,把你母亲的情况都和我说说如何?”陈老爷子看着苏青黛,压制住心中的悲伤,询问道。
苏青黛点了点头,把张琴到了乡下做知青,还有张琴失忆嫁给苏父的事说了一遍。
这苏青黛下意识地掩去了张琴的那一箱子古董的事,只说张琴回城那天受到了刺激,才会犯了失心疯失去了记忆。
她总觉得古董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又寻不到线索。她原本猜测那一箱子书中定然有什么秘密,但是在从银行取回了书之后她一本本寻找,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
苏青黛自然明白,要找到秘密,只有从根源找起。也许只有等她到了宋家之后,才能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到底是什么。
陈老爷子听了这话,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她是个苦命的啊,当年若不是四人帮,又怎么会出现那些事。宋家人对不住她们娘俩,难怪她宁愿逃到乡下去,也不愿意再回城。想来你说的回城,就是你外祖母去世不久的事。不然她也不会犯失心疯。”
苏青黛听了这话,才知道外祖母已经过世。只是这和宋家人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因为文革吗?苏青黛满心的疑惑,想要再询问几句,从中找到一些关于古董的线索。
可惜老人沉浸在悲伤里,苏青黛也不欲再多问。老人沉默了半天,才开始和苏青黛说起当年的旧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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