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舟手忙脚乱的坐直身体去检查怀里的画,嗓子里的痒意却难以止住,一声一声,接二连三,只被随便固定了一下而没有装裱的画终于被溅上一抹抹猩红。
薄靳舟慌忙去擦,血迹落在纸上却怎么也擦不净,仿佛一朵朵红梅绽开。
“不,兰絮,兰絮……”越是咳,他越是擦,越是擦,越是多,他的手越来越乱,越来越乱,声音也逐渐焦躁起来,“兰絮,兰絮!”
“噗……”红梅点点,血花飞溅,男人死死的抱着板子,一滴清泪无声滑落,“兰絮……”
凄厉的声音穿透房间,悔恨交加,只是,再不会有个人一听到他的声音便急急跑来,扬着一张笑脸软软的对他说:“不要着急嘛,我们可以慢慢来的呀。”
更不会有个人在他没日没夜的加班时放一杯水在他的面前,说:“我帮你敲敲背吧?”
再也不会有个人会伏在他的背上,靠在他的怀里,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再不会有了……
进入三月,青城终于也没有再冷多长时间,冬雪散去,道路两旁的绿化带更加青翠喜人,人人脱去厚重的羽绒服开始换上轻薄的衣服,博远集团也走出短暂的阴霾,一派欣欣向荣之姿。
而薄靳舟却愈发的忙碌起来,一个月之中连续三周辗转巴黎各大街头,登报、登陆电子媒体、甚至发布寻人启事等各种手段用尽,仍寻不见兰絮的消息,反而是脸上的伤好了个差不多,只是咳血的情况愈发严重。
最后还是顾深匆匆赶来,以佟鸢十分担心为由将他劝了回去。
他在医院的病房里睡了两天,醒来时大局已定。
回程的班机上,沉默了半路的薄靳舟忽的开口:“她……有留什么话吗?”
顾深身子僵了僵,他很怕薄靳舟会问这个问题,所以迟迟不曾提及,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顾深摇摇头,“我曾问她有没有什么话让我带给您,少夫人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不过,在那之前她曾经说过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让我不要再强留她。”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咳咳咳……”
喉中痒意翻滚,薄靳舟竭力咳嗽起来。
猩红在掌心里蔓延,顾深大惊,“薄总,薄总?您没事吧?”
薄靳舟咳嗽的说不出话,心绪起伏如潮翻滚,却原来,她一直都将自己视为强求所得吗?
而如今,她不想强求了,他便像个傻瓜,对她一无所知,对他们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连她会去哪里都不知道。
枉他以为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却对她毫不了解。
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下机后顾深强拉着薄靳舟直奔医院,飞机降落过程中鲜血如不要钱一般从薄靳舟口中流出,顾深岂敢大意?
车子匆匆,有风从车窗里灌进来,不再冷如刀割,却是温暖舒爽的,路旁已有柳树抽出新芽,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挽着手臂或搂或抱,亲密中笑靥如花。
薄靳舟怔怔的看着,忽的再次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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