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捏着天子的一纸诏书,不禁西望长安,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恨恨的说了一句:“王允,你妹!”
随即立刻聚集了豫州所有得力部下,眉头深锁的下达了一个命令:“封锁各大城池,严密排查进出之人,但凡细作,一律关押!”
果然,命令下达后不到三日,凌羽顿时陷入困境。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四方诸侯都开始认真关注起这个一向低调的少年州牧。随后来自各大势力的探子、细作假扮成不同的身份,如过江之鲫一般前赴后继的涌入豫州地界,尽管众人早有准备,却仍是应接不暇。不多时,豫州的安定富饶便以野火燎原之势知名于天下,而凌羽这个名字也以千万种版本流传于朝堂市井。
没能拥天子入城,却成了世人皆知的明日之星,包括凌羽本人,豫州上下文武皆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始料不及的凌大公子只好硬着头皮面对这一切,让赵云、张辽各领五千轻骑巡查各条要道,并增加了周界边境的斥候人数,以防哪路人马突然来袭。看着身边众人都疲于奔走在各大郡县,忙得焦头烂额,凌羽再一次问候了王允的妹妹。
“阿嚏!”诛杀国贼董卓的首要功臣王允一个喷嚏险些掀翻了未央殿的瓦顶。
“大人保重身体!”、“大人莫太操劳了!”、“大人我帮你擦鼻涕吧!”……一干朝中大臣纷纷忧心的关切询问。
官吏们的奉承和长安百姓的赞颂,让这个隐忍多年的花甲老者渐渐迷失在了虚幻的名利场中,一颗沉寂的心仿佛枯木逢春,飘飘然起来:“连董卓这不可一世的恶贼都被我除去,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想到这里,一丝狞笑爬上嘴角。
此后,王允便不似以前那样和大家推心置腹,对待群臣也再无和悦之色。
一日,当朝文学家蔡邕与王允交谈,提及董卓被诛一事时,蔡邕却想到了汉室江山在董贼手中被糟蹋得体无完肤,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王允知蔡邕本是董卓旧部,误以为他因故主丧命而惋惜,当下勃然大怒,严厉责骂道:“董卓祸国殃民之罪行人神共愤,不可饶恕,你身为天子臣民,竟念及他对你的一点私人恩惠而感到痛惜,这岂不是不是与董卓一般大逆不道?”
说完,便不由分说将蔡邕押至廷尉处问罪。蔡邕有口难辩,只好陈辞谢罪,苦求愿意承受刺剑削足的酷刑以保全余生。士大夫们敬重蔡邕才德,纷纷设法营救,却毫无作用。
太尉马日磾夜访王允府邸,替蔡邕求情道:“伯喈(蔡邕)是难得的旷世奇才,学问渊博,见多识广,对本朝诸事甚为了解,又以忠孝闻名于士大夫之中,恳求大人让他继续编纂史书。若真以莫须有之名给他判罪,恐怕有失众望,人心不服,还望大人三思啊!”
王允根本不听劝告,反驳道:“先前武帝不杀司马迁,结果被他写成谤书,流传后世。现我朝国事衰败,不能再让蔡邕像司马迁那样,毁谤和诬蔑幼小的天子,因为这既对神圣的道德教化毫无益处,而且还会使我们这些朝臣遭受后人谴责。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了!”
马日磾无奈退出,后对同僚感慨道:“善待人才,是一个国家得以维持和发展的命脉,而让国之典籍得以流传,则是重视制度和创作的保障。如今,像王允这样轻慢贤才,切断国家命脉,阻碍经典的传承,如何能持久?”
最终蔡邕还是冤死狱中。当文武百官和士大夫对蔡邕的死议论纷纷时,王允这才真正明白蔡邕的确罪不及死,后悔莫及。此事已让他彻底失去了朝臣的拥戴。而随后在处置董卓旧部时,王允反复无常、极不慎重的态度则将他自己逼上了绝路。
凉州兵是董卓的嫡系部队,战斗力强,也最为忠心。董卓死后,如何处置凉州兵,是关系朝政的大事。王允企图削夺凉州将领的兵权,并且计划利用关东军去控制他们。这一想法遭到朝臣极力反对,有人谏曰:“凉州兵与关东军素来有仇,如果派袁绍去解散他们,凉州兵将会担心性命不保,如此一来,极易引起兵变和混乱。还不如任命皇甫义真为将军,去担任凉州兵的统帅,以便安抚军心。”
王允坚持道:“这样绝对不行,关东联盟是反董卓的义军,与我们是同一阵线,现在董卓已死,如果继续任由关东将士自生自灭,虽然安抚了凉州兵,岂不寒了关东义士们的心?”
王允想解散凉州兵的风声后传出后,一时谣言满天飞,说王允要杀掉所有凉州人,致使人心惶惶,一片慌乱。凉州兵将因董卓之死本就成了惊弓之鸟,对自己的前途深感忧虑,此刻更加惊惧。
当时,凉州军中最有影响和实力的将领是李傕和郭汜,董卓死后,他们曾向王允求情赦免其罪,结果被拒。两人无所依托,本欲解散部队逃归家乡,又怕仍得不到赦免。正踌躇时,李催帐下一人姓贾名诩,对他们谏言道:“听闻王允欲诛尽凉州之民,各位如果弃军单行,则一个小小的亭长便能擒获你们。倒不如率军西进,攻打长安。如若事成,则奉国家以正天下;如果不成,再走也不迟。”
李傕深觉有理,遂四处宣扬:“蔡邕只不过受了董卓的一点厚遇而已,王允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杀了。而对于我们,不仅没有丝毫赦免的意思,反打算让袁绍来置我们于死地。朝廷不赦免我们,那就只好拼死反抗了。如果攻克长安,则得了天下;攻不下,则抢夺三辅的妇女财物,西归故乡,还可保命。”
绝望的凉州兵无不寻思:反正是一死,不如奋起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纷纷响应。李催又与郭汜、张济等人结盟,率军数千,日夜兼程攻向长安。
王允惊闻其变,忙遣董卓旧部徐荣发兵至新丰迎击李傕,不料惨败,徐荣战死。李傕沿途收集凉州散兵,到达长安时已有十余万人。随后又与樊稠、李蒙、王方等人会合,一起围攻长安。
八日后,长安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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